當晉韋然收到這張邀請函的時候,別提他有多開心了,他以爲從此以後,事業就這樣順風順水地發展了。
可他畢竟還是太年輕了,沒有太多的生活閱歷,他當然不知道,越是輕鬆的開始,便會有更難的過程。
至於結果怎麼樣,這個沒有人能說得清楚。
大抵是看你自己能不能挺過去吧,撐到出結果的時候。
那以後,他們工作室也接了一些演出,但是都並不長久,很多都被競爭對手給搶走了。
一開始,他們都還是信心滿滿的,畢竟是剛出來。
越到後面,他們就發現不對了,他們幹不過其他的一些工作室,最後就只剩下眼前的這個酒吧。
“沒事的,可以多帶朋友來玩玩。”
酒吧老闆就回了這麼一句話,根本沒提今晚的事,也沒提他們樂隊的事。
看到晉韋然詫異的表情,酒吧老闆繼續說道:
“怎麼了?以爲我要批評你們嗎?
不會的,我們都是從年輕過來的。”
停了停,酒吧老闆還是忍不住地說了出來:“你的那個女朋友倒是挺可愛啊。”
“老闆,我女朋友還在讀書。”
晉韋然以爲酒吧老闆要招聘方茹墨,便趕緊解釋道。
聽完晉韋然的話,酒吧老闆突然笑了,接着便端着手上的酒杯走了。
本來晉韋然還想說些什麼的,但是一看老闆的心情,像是不錯的樣子。
只是他爲什麼笑,晉韋然百思不得其解。
方茹墨此時還坐在酒吧裡,看着舞臺上的演出,看卡桌上交頭接耳的人,看舞池裡跳貼面舞的人。
她瞬間覺得人生也是可以很美妙的,爲什麼她以前就沒有發現呢?
以至於她忘了,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晉韋然居然還沒有來接她。
“我去找老闆談了,他似乎沒什麼意見。
我們已經來了這麼久,有什麼事他會直接告訴我們的,如果沒有說,那就代表沒事。
以後我們就放心大膽地演出就行了,別想其他的。
等把這一家做好了,我們再慢慢地拓展,我們年輕,有的是機會。”
晉韋然從老闆那裡回來,到後臺對着他的成員們,自信滿滿地說道。
“也不知道,你是哪裡來的自信?
現在的行情,你又不是看不到。”主唱說道,隨後又對着其餘兩名成員說道:
“你們倆,就不要被人牽着鼻子走了,好好想想吧。”
說完這些話,她就離開了。
“算了,她就是這樣,自己愛而不得,便覺得所有人都一樣,什麼都得不到,什麼都要放棄。
晉韋然,你還是趕快去看看你的女朋友吧,她一個人在那裡,坐了很長時間了。”
其中一個樂隊成員說道。
這時候,晉韋然才反應過來,剛剛一直忙着處理事情,竟然忘了方茹墨還坐在酒吧裡的。
“茹墨,你等了很久了吧?
剛剛在處理事情,現在才得空,是不是很無聊啊?
走吧,我帶你出去吃點東西。”
晉韋然說了很多話 ,他想表達的東西和所顧慮的事情都太多了。
如今的他,有太大的壓力了,而方茹墨依然陪在他的身邊,他覺得很幸運。
方茹墨和他異地而處,每次都是遷就他,大老遠的跑過來看他。
最後還要在酒吧裡受欺負,獨自一個人傻傻地等,這一切都讓他很感動。
他欠方茹墨的太多了。
“我沒事的,韋然,你不用擔心。
這裡也挺好玩的,你看那些人迷迷糊糊的,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還要跟別人講道理。
還有些人,彼此之間並不熟悉,卻還能像老熟人一樣地談天說地。
真不知道,在他們的世界裡,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是怎麼樣的?”
方茹墨看着酒吧裡的人說道。
這一切在晉韋然的眼裡看來,都是那麼地天真,那麼地可愛。
酒吧裡的人,又怎麼會醉?怎麼會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更何況,酒吧裡的人,哪裡有什麼熟人,不過都是一羣露水情緣。
當然,並不瞭解情況的方茹墨,這一切在她的眼裡都是,充滿了好奇的。
“他們啊,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進了酒吧,哪裡還有什麼清醒的人啊?
走吧,茹墨。”
晉韋然像是哄着小孩子一樣地,跟方茹墨說着話。
方茹墨很留戀酒吧裡的一切,三步一回頭地看着,這裡燈紅酒綠的奇奇怪怪。
雖然她父母也是做生意的,但是她從來沒有參加過她父母所涉及的那些場合,她甚至就像是一個被裝在罐子裡的人一樣。
認識了晉韋然以後,他領着方茹墨接觸了很多社會上的事。
認識了樂隊裡的人,觀看了很多他們商演的節目,甚至獨當一面地做起了家教工作。
這一切都跟她以前的生活不一樣,這樣的生活充滿了新奇、充滿了挑戰、充滿了可能性。
晉韋然帶她去了蓉錦市有名的小吃街,裡面各種各樣的小吃都有,還不止是一個地方的。
這條街上,人很多,美食也很多,中外的美食,中外的人。
“茹墨,你想吃什麼都可以,今天我們就好好地大吃一頓。
以前你來的時候,都遇上我們排演啊,或者外出演出之類的。
今天,剛好得空,就好好地犒勞一下我們的胃吧!”
晉韋然站在街上,面對着方茹墨,大聲地說道。
而她就像一個孩子一樣,面對着晉韋然,使勁兒地點着頭。
烤麪筋、烤麪皮、冒菜、餈粑、三大炮……
太多的小吃,她都數不過來了,嘴裡包着一口,手上拿着一大串,手腕裡還提着袋子。
她把自己當成了一個貨架,能裝能掛的,全部攬在身上了。
晉韋然看到她這個樣子,內心的愧意更深了。
交往這麼久以來,他都沒有好好地帶她去玩過,而他們倆個人似乎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突然,晉韋然從身後緊緊地抱住了方茹墨,他顧不上週圍的人會怎麼看他了。
“茹墨,等你畢業了,我們就結婚,可好?”
方茹墨被晉韋然這突如其來的行爲,給嚇住了,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一時間竟然愣住了。
她是很想跟晉韋然結婚,但是她卻沒有想過要這麼快,雖然她以前也說過,希望畢業後,就讓他娶她。
可是經歷了這些事情以後,她突然開始有一些動搖了,眼前這個人的眼裡,還有她當初看到的光嗎?
似乎已經暗淡了很多,不知是社會磨礪的他,還是她對光的渴望已經不如從前了。
“好!”
這一聲‘好’字,說得很小聲很小聲,就像耳鬢廝磨的兩個人,在說悄悄話一樣。
但是音量卻是剛剛好,晉韋然聽見了。
他很開心,方茹墨會答應,但是他又很失落。
他本以爲,方茹墨應該是滿心歡喜地、雀躍地答應他的,而現在看來,似乎情緒有些低落。
他沒問,她也沒說起,兩個人還是高高興興地逛着小吃街。
第二天,晉韋然要忙着排練,就安排方茹墨在酒店裡休息。
中午的時候,去接她吃飯,然後下午兩個人就簡單地逛了逛商場。
到傍晚的時候,晉韋然就送方茹墨去車站,她就回學校了。
晉韋然的優點還是有很多,每天都會聯繫方茹墨,就像他們剛剛在一起的那個時候。
他關心方茹墨的生活,會問她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
可是方茹墨卻像冰冷的柱子一樣,不會有過多的迴應,更不會有多餘的一點溫暖。
晉韋然早已經習慣了,而方茹墨也都已經習慣了。
這一切看起來都是很正常,沒有任何毛病,直到半個月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