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那男生被背後個大個揪着衣領,猛地回頭看到了如怒目金剛的單勇揮着大拳頭,驚懼地喊了聲,單勇堪堪地剎住了,就這奶油小哥,年紀太小了,實在勝之不武,揪着小子,看左熙穎時,左熙穎只是眼睛睜得大了大,有忿意、有怒容,卻沒有解釋和勸解的意思。
單勇火了,火全撒到小男生身上了,這小傢伙被嚇住了,單勇湊近了點臉,扮着惡相訓着:“站好,叫什麼?哪個系的?不老實小心揍你。”
揮揮拳頭,嚇得那小男生只躲,怯生生地問着:“你哪個系的?”
“還敢問我?站好。”單勇惡巴巴訓着,把一干過路的學生嚇得直躲着走,看樣混過的畢竟氣場驚人,單勇看了眼無動於衷的師姐,火氣更盛,訓斥着:“看看你什麼樣?偶像劇韓劇把你看腦殘了吧?毛長全了沒有,學人泡妞,滾!”
“啊!?”那男生苦臉了,看了左熙穎一眼,彷彿求救,左熙穎面如覆霜,還沒吭聲,單勇一捋袖子威脅道:“沒聽見讓你滾了,信不信揍你丫的。”
一捋袖,起效了,那男生嚇住了,不過一嚇,沒跑反倒藏左熙穎身後了,緊張地問:“小姨,他誰呀?是不是你在潞州遇到的那位?嚇死人啦。”
“走,別理他。”左熙穎拉着這位,擡步就走,看樣又給氣着了。
小姨?壞了,曾經聽左熙穎說過她姐的兒子快和她一般大了,這還沒見面呢,先把親戚給嚇了。單勇懊悔不迭地一拍額頭,直罵自己太陰暗了。
快步奔着,追上那小帥哥了,不迭地說着:“帥哥,對不起啊,你小姨也不介紹,我還以爲那個不長眼的男生泡你小姨涅……來,認識一下,我姓單,單字勇,單勇!”
左熙穎一咬嘴脣,又氣又好笑,那小帥卻是忍不住了,呵呵笑着伸手握着,而且沒有介意單勇剛纔的魯莽,看樣比單勇涵養好得多,笑着問單勇道:“我姓樑,樑鈺洲,應該怎麼稱呼您呢?叫單哥可以不。”
“嘿嘿,不客氣。”單勇笑道,沒來由感覺這小夥還是蠻順眼的。卻不料這小夥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笑着話鋒一轉道:“叫哥也有不合適的地方,是不是小姨?”
“啊對……是不合適。不能叫哥。”單勇一被提醒,省悟,要叫哥,這回頭總不能還得喊左熙穎小姨吧?可總不能現在叫姨夫吧?這輩給岔得,讓單勇愣了下,那小夥笑了,看來傳承了一部分左老的幽默性子,反倒是左熙穎有點臉上掛不住了,剜了一眼道:“都滾。”
說罷拂袖而去,那氣咻咻的樣子,把後面慢慢跟着兩位嚇得誰也不敢上來。走了若干步,樑小侄小聲問單勇道:“單大俠,您是我的偶像啊。”
“不會吧,何來此言。”單勇異樣了。
“怎麼不是?你泡我小姨,相當我這個身份去追李嘉誠孫女,給巴菲特當孫女婿,不拿你當偶像都不成啊。”奶油侄大驚失色地小聲道,像看單勇笑話一般的眼神。
“那又怎麼樣?”單勇無所謂地道,果真有偶像氣質。
“你說怎麼樣?簡直是我的榜樣啊,不過我小姨脾氣可壞了啊,又有點病史,一般人不被嚇跑就不錯了,您還千里迢迢來了,厲害厲害。”小侄佩服地道着,看這樣是真佩服,絕對不摻假。此時看這傢伙說話,單勇才發現還是個學生胚子,笑了笑,轉着話題問道:“沒你說得那麼厲害吧,我感覺你和小姨關係挺好嘛。”
“我來找我小姨給我做講義,教授要檢查的。”小侄道,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估計沒少動這號偷懶心思,不過這話聽得單勇一愣,愣住了,敢情和自己曾經一路的,不好好學習,淨搞些偷雞作弊的傢伙。
都是曾經校園裡混過的,多少有點共通之處,就這位樑小侄居然談得頗對脾胃,又走不遠,快到校門口,小侄不和單勇相跟了,直奔向停車場,眨眼開出一輛世爵,耀得單勇眼睛直閃地停下來,邀着單勇上車,單勇指指前面的左熙穎,搖搖頭,這小侄笑了,又開到左熙穎旁邊,左熙穎沒理他,這貨出了校門,嗚聲一加油門溜了。
燈泡走了,單勇這才快步奔上前去,訕笑着和左熙穎並肩走着,每走幾步,看看左熙穎,然後傻呵呵地一笑,重複兩三次以後,連左熙穎也板不住臉了,噗聲笑了,這誤會誤得,依然像在潞州一樣,讓人哭笑不得。單勇趕緊地趁熱打鐵表揚着小侄道:“鈺洲確實挺帥的啊。和左老年輕時候一樣,美男子噯。”
“少沒話找話,他都快趕上你了,除了不學習什麼都幹。”左熙穎挖苦道。
“絕對趕不上。”單勇得意地道,這語氣引起左熙穎注意了,看了眼單勇,單勇更得意地道:“我敢泡他小姨,他敢?”
“你……”左熙穎眼睛一瞪,好不氣惱地樣子,拿着講義夾要打,單勇快走幾步,等快追上,又快走幾步,終於還是沒逃過背上挨的那一下,不過一下之後,連左熙穎也覺得又氣又好笑了,作勢不理,於是倒過個來了,單勇追着好話說盡一蘿筐,讚美辭說了一半,已經到家門口了。
到了家門口,想起個人來了,左熙穎回頭問着:“哎,我爸吧?不讓他陪着你嗎?”
“他把我放路口了,說是他和別人殺兩盤去。”單勇道。
“哎喲,信他呀,醫生讓注意着不讓他喝酒,他只要一個人溜出去,有空子就偷杯……爸。”左熙穎擔心地道了句,又喊了聲,直聽到屋裡有人應聲才急匆匆進屋。看來是擔心父親的身體,想着左老被這麼位女兒管束着不讓胡吃不讓亂喝,估計那日子未必好過。
果不其然,中午小阿姨加了兩個菜,左老興致來時要和單勇喝兩盅,左熙穎堅決不許,這架勢卻是連單勇也不敢和左老站一邊了,違心背願地道了幾句飲酒傷身的話,其實這南方菜口味偏淡,午飯無非點青菜、筍片、蘑菇、豆腐之類素菜,一樣海鮮血蚶,清淡、健康全有了,就是口味沒了,在潞州就知道師姐喜歡素食,看樣這家裡快成齋公不沾葷了。
差異,這個細微的差異很明顯地投射在單勇心裡,性格很節制的師姐對飲食看來也一樣了,每每瞥眼看到持着竹箸,淺嘗慢嚥,食量不多的師姐,總讓他有一種戰戰兢兢,不敢擅越雷池的感覺,甚至連端着碗扒拉飯都不敢,而且這碗實在也沒有什麼可扒拉的,還沒有在潞州哥幾個喝酒的酒碗大,就盛着丁點米飯,單勇都怕吃得快了惹人笑話。
“爸,下午我到圖書館。”左熙穎放下碗筷時,說了句,左南下點點頭,她側頭看單勇,彷彿多了個累贅沒地方安排,一想又指揮着:“你陪我爸。”
嗯,單勇點點頭,如鯁在喉。那樣子看得左熙穎驀地一笑,起身往樓上去了。
深奧,就像某種古代哲學的博大精深一樣,單勇無法從忽冷忽熱的表情中看出其中的精義,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師姐的倩麗身姿消失在樓梯拐角,依然無法理解那含蓄中究竟要表達的是什麼。
噗聲,有人笑了,單勇驚省,才發現是左教授看着他在笑,再低頭時碗空了,他還在下意識地挾着,笑了笑,婉拒了小阿姨的添飯,推碗放箸,準備到隔間休息時,左教授歉意地笑着道:“對不起啊,單勇,讓你這麼點美食家吃青菜豆腐,實在讓我過意不去。沒辦法,自從我上次體檢血壓和血脂稍高了點,熙穎把我最後一點酒肉權力都剝奪了,哎……”
說得好不難過,小阿姨卻是勸着左老道女兒也是爲了您身體好不是,左老頭擺擺手,無可奈何的表情,不見單勇說話,訝異擡頭時,單勇卻在使着眼色,往自己那個剛收拾出來的房間使眼色,左老頭似乎明白什麼了,悄悄地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小阿姨收拾完畢,廳堂裡沒有聲音了,單勇躺在一層向陽的房間裡,房間裡灑着幾處陽光,遮着陽光的是窗外爬滿的枝葉和藤蘿,據小阿姨說左老的學生、弟子和親戚的訪客常來,還以爲單勇也是左老的學生,專門放了臺電腦而且收拾出來了書櫃,放了若干本左老的著作,已經簽上名了,當禮物送給學生呢。
翻身而起,無聊地坐到了臨窗的書桌旁,對於書桌單勇是沒有什麼概念的,除了小時候在飯桌上做做作業,從來沒有覺得書桌還是日用品,而這家裡除了古色古香的書桌、書櫃和牀,其他的好像都成多餘的了。抽了一本易學研究類的書本,隨手一翻,入眼就有幾個字不認識,一下子把單勇釘在那兒一樣,回想着那時候古代漢語課上這個似曾相識的字老師是怎麼教的,半天沒想起來,卻聽到了輕輕的叩門聲,書一扔,起身一拉門,左老笑吟吟地站在門前,一側身,悄悄進來了。
“喲,你看我的書啊?沒什麼看的,那時候稍有點名氣,湊點字數混稿費呢。”左老看着桌上的書,笑着謙虛了句,單勇輕輕一關門道:“還真沒什麼看頭,我看第一頁都好幾個字不認識。”
這話聽得左老真噎了一下,瞅着單勇把書插回去了,知道單勇的水平,笑着示意着問道:“你叫我幹什麼?”
“我其實是看您生活得這麼水深火熱,實在看不過眼……想開導開導你。”單勇道,一句又噎着左教授了,哭笑不得地道:“我……我生活得水深火熱?”
“是啊,酒不能喝,好東西不能吃,看您吃飯時候都沒胃口,對吧?”單勇道。
“那倒是。”左南下順口道,立時驚省了,一笑反駁着:“呵呵,是你胃口不好吧,我習慣了。沒辦法了,老年人了,得注意點,女兒也是關心。對了,怎麼中午回來看樣心情不好,不會是你們彆扭了吧?”
“沒有沒有。”單勇擺擺手,差點揍左老外孫的事自然不敢說出來,一把拉着老爺子小聲道:“我說老爺子,難道您不想偶而改變一下下。”
“你不知道,平時她安排小阿姨監視我的,不許我偷嘴,咦?對了,下午是你監視我,好像咱們能疏通疏通。”左南下笑了,好像發現漏洞了,單勇一笑道:“疏通什麼,現成的。”
“對呀,你就是個大師傅對吧?”左南下樂了,想起那鍋石鍋烹蛋來了。
“是啊,想不想嚐嚐潞州的口味?”單勇問。
“想,不過地方物產差別大,食材不一定能尋到。”左南下道。
單勇不說話了,一勾手指,一拉帶來的旅行包,滋聲一拉拉鍊,笑着看着左老頭。大包套小包,小包一打開,左南下瞬間喜出望外了,大山椒、小炒貨、丹柿餅、金針菜、乾粉皮、幹香菇、曬槐花、甚至還有一包手工封裝的醬驢肉,等一眼看過,左南下早是一臉笑意盎然了,這小吃貨饞到這水平,巴巴幾千裡還帶着這多食材幹糧,還真是少見了。不過其中的盛情卻是頗讓他感動不已了。怎麼說也是千里送吃的,禮輕人意重。
“下午有事幹了吧?”單勇笑着邀道。
“好,等熙穎走了,咱倆上菜市去。生米煮成熟飯再說。”左南下點點頭,興致盎然地應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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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下不爲例了啊,細心花上兩個小時查查資料,誰也可以做得出來。”
左熙穎從廈大圖書館出來的時候,拿着講義扔給了小侄,樑鈺洲翻看幾頁,如獲至寶般地挾起來了,有個讀研的小姨就是好,死纏硬磨總能把作業問題給解決嘍,拿着東西不忘好話說着:“小姨,你說的不對啊,我們系那教授佈置的作業,一般人他做不出來,交白卷的多了。公共大課又是哲學,現在還真沒人學那玩意。”
“你要把自己等同於一般人,那就沒辦法了。”左熙穎笑着道。
“對,我不是一般人,我是左教授的外孫……可話又說出來了,現在知道康德的人都越來越少,誰還記得退休十幾年的姥爺啊。”樑鈺洲得瑟地道了句,看着小姨眼神一不對,立時嘻皮笑臉的道歉了句,追着左熙穎的步伐找着話題問着:“哎,小姨,上午那單……單什麼怎麼沒來,我怎麼稱呼?”
“你愛怎麼稱呼怎麼稱呼。在家陪你姥爺呢。對了,晚上回家吃飯。”
“我不想回,我約了朋友去漳州……好好,回家。”
小侄雖有不情願,可顧及着小姨的感受,畢竟經常有求於人,開出了那輛世爵車,載着小姨,上車找話題卻是寥寥,岔了一輩,雖然樑鈺洲對小姨和那位的戀情多有好奇,可擱小姨這脾氣,總是不敢輕易出言相詢。
不多會兒到了家門口,下車時看到了小阿姨正在院子裡修剪着花草,收拾着一兜碎草準備倒,異樣了,問着那倆呢,小阿姨指指廚房,兩人一瞅,一老一少露着半個身影正在忙乎着,院子裡已經飄出來的食香,樑鈺洲深深一嗅,眼色見喜了,快步奔着去廚房看,不過卻站在門口像看到什麼異樣似地,招着手叫左熙穎,左熙穎跟着上來一瞅,登時又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了。
廚房裡,老爸系的圍裙,正切着菜,爐旁的單勇舀着小勺湯正品嚐着,回頭看到了左熙穎,憨憨地來了一笑,樑鈺洲卻是很不悅地小聲說着:“小姨,這太不公平了啊,我爸和我只要上門,遲早都被姥爺訓導一頓,這位……頭回上門,姥爺就親自下廚給他做飯?”
悄悄指着的,自然是單勇了,而且對待遇不同微詞頗多,左熙穎對這牢騷不好回答了,一揚頭道:“你問我管什麼用,問你姥爺去。”
明顯不太敢,不過忍不住香味誘惑了,直進了廳堂,親親熱熱地喚着姥爺,接下來就異樣地問,吃什麼呢?這麼香,比食鼎記新概念私菜的味道還衝!?
“你不是小看潞州是個小城市,老家回都不想回嗎?潞州的驢肉三鮮湯,別拽你去的地方多,這正宗的上黨驢肉,你嘗都沒嘗過。”左南下正切一盤三絲,很睿智地說道,外孫雖然不服,可被飄出來的香味征服了,弱弱地湊到單勇旁邊,單勇給了個神秘的笑臉,兩人相視一笑,小奶油侄佩服地問道:“單大俠,您不會修煉的是廚藝吧?”
“嗯,差不多,我就是在你老家那山下水庫裡捉王八時認識你姥爺的。”單勇笑着道。
哇?樑鈺洲給震驚了,回頭纏着左南下道着:“姥爺,咱老家山下還有天然王八,你不早說也帶我回去捉兩隻去?”
左南下笑着道一定有機會的,左熙穎卻是趕着人,出去出去,別在這兒礙事,把不情願的小輩給打發出去了,要說句什麼,卻不料父親和單勇都那麼專注,一個切絲,一個紅油,滋拉滋拉炸油聲起,左熙穎也默默退出來了,而廳堂裡坐的樑鈺洲又被飄出來的香味吸引着,問着這是什麼,大富之家這飲食一道都有所接觸,只不過要比起來,幾個小輩加一起也達不到姥爺吃半個多世紀的高度,兩人都是說不清了,連進來的小阿姨也佩服得無以復加,只說下午兩人偷偷就去菜市搞了一大包,回來就親自下廚了,本來也想幫忙的,不過看那架勢,她倒自愧不如不敢上手了。
期待着時間不長,喚着小阿姨端菜時,眨眼六盤一湯上桌,最迫不及待的樑鈺洲勺子先伸進湯裡了,一勺子嘗得嘴直吧唧,眼發直地豎大拇指,果真比食鼎記新概念私菜強的不止一點。鮮得人要咽舌頭了,那驚訝的饞相,惹得左熙穎也板不住臉了,直笑着給小侄挾菜。
這桌菜卻是兩人精雕細琢的,食者叫好,作者卻很有成就感,一份椒鹽香菇片,左老解釋下用材是潞州的大紅椒,食材中有天下第一椒之稱。金針三絲卻配着海帶、粉絲,用菇湯勾芡調味了,說不出的爽滑噴香;一道芥末粉皮,卻是地道的潞州地方菜,要的就是嗆鼻快嗆出淚來的感覺。左熙穎最喜歡的卻是那份槐花蝦仁,槐花裹着蛋清炸出來的小塊金黃嫩白一體,像個玲瓏剔透的藝術品一樣讓人不忍下箸,讓她想起了潞州的雪花燒麥,也是這般煞是好看。左老也是胃口大開,如果不是女兒偶而眼神阻止的話,怕是要和小輩論杯下酒了,最高興的莫過於無意的飽了口福的樑鈺洲了,看樣是被匪村的醬驢肉征服了,吃着已經和單勇商量着去潞州玩的事了,現在小姨也管不住了,直說到暑假要衝破千難萬阻,回老家嚐嚐潞州的地道美食。
這位樑小侄纔有那麼點地道的富二代特質,不過並沒有給單勇反感,反倒覺得這孩子性情不賴。只是他在家裡位置似乎不高,左熙穎訓了,左老飯間又訓導了一番,聽那話音單勇暗笑了,敢情是這小傢伙高中就出國了,實在不成器又出口轉內銷給轉回來了,轉回來仍然不成器,可不得放到受氣包的位置了。
好在這一頓飯其樂溶溶,吃完了樑小侄愜意地撫着肚子,直吹捧姥爺,吹別的姥爺未必認可,可要誇姥爺是美食家,左南下向來是十分受用滴,誇了幾句,左熙穎又把不悅的目光投向老爸時,左南下知道是違規了,直說下不爲例,一定聽醫生的勸告,這葷腥油膩的,其實一點都不好吃。
小阿姨收拾碗筷的功夫,樑鈺洲電話響了,悄悄接了電話,眨眼告辭要溜,單勇笑着送出門這傢伙開上車一溜煙走時,後面的左熙穎纔想起他喝酒了,忘了叮囑別開車了,出門只看見車影了,好不生氣地電話裡訓了幾句,估計那小傢伙她管不住了,不過扣了電話看到單勇時,忿忿地道了句,氣咻咻地回樓上了。那好不懊喪的表情落在左南下的眼中,微微地覺得有點不妥。
是不妥,怎麼看,怎麼覺得兩人彆扭,女兒好像故意給單勇臉色看一般,而左南下覺得以單勇的性子要曲意奉迎,怕是難爲他了。
可是……左南下搖着頭,嘆着氣,從樓上踱步下到院子裡時,看到了女兒房間的燈亮着,又一如既往埋頭到她的課程裡了,專心的程度比她媽媽當年一點不差。而單勇呢,房間裡開得電視,左南下聽聽那傳出來的聲音,居然是少兒頻道的動畫片,大耳朵圖圖之類的,這兩人差異都差得讓他哭笑不得,不見面經常唸叨,而見面了吧,連飯後坐一塊的話都沒有,偏偏兩人好像還都無動於衷,就一輩鑽研哲學深奧理論頗有建樹的左教授也掰扯不清究竟怎麼一回事了。
本來下來準備和單勇聊聊的,不過左老又改主意了,迴轉身上了樓,輕輕地叩響了女兒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