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胖弟瞅了個單勇轉身的空,一使眼色,扔下被虐的雷哥,一臃一臃,顛兒顛兒靠着牆跑衆人堆裡了,到了人羣裡眼裡還有老大的驚恐,蛋哥和雷哥當年血戰廣場時候可都見過,那時候在兩胖弟心裡留下的陰影就不淺,瞧,兄弟揍兄弟也不輕,把雷哥的肥臀當沙包踢呢,咚咚咚響得,別說看了,聽着都瘮人了。
“怎麼回事,怎麼打起大鵬來了?”小蓋拽着大胖慄小力道,又是奇怪地問着:“你們倆怎麼在這兒。”
“是是是……雷哥送的酒把賢弟喝高了。”慄小力道。
“也不怨雷哥,誰可知道人家關宿舍裡一個人喝得來勁,昨天不周六麼,都沒人知道。”白曙光道。
“好好的送酒幹什麼?”小蓋氣憤了。
“賢弟這段心情不好,不失戀了麼,雷哥就來勸了,說是反正你這苦逼樣也甭指望那個妞嫁你,你沒事了多喝點,喝暈乎了,就不想了。”慄小力道,一攤手,於是,就喝壞了。
一句聽得衆人哭笑不得,還有個更雷的,白曙光正色補充道:“我覺得雷哥挺夠意思,送了一件老白汾呢。”
事情很簡單,就是雷哥看不過眼賢弟失戀痛苦,想了個麻醉的法子勸勸,結果給整出事來了。住院了,連個家屬都沒有,還是單位的同事在電話上找着號碼,通知到雷大鵬了。
聽得經過,董偉忍不住笑了,這三個惡胖子,除了存心辦壞事,就是好心辦壞事,沒幹過一件正經事,他一笑,慄小力不高興了,直斥道:“笑個毛呀,要你失戀,我們還不搭理你呢。”
“看笑得那蠢樣,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個傻逼似的。”白曙光翻着白眼,也來了句。
兩人不敢惹雷大鵬和單勇,可對其他人,從來不假辭色,一句嗆得董偉面紅耳赤,另外來的幾位吃吃笑了,鄭錦嬋和殷淑榮互看了眼,可不知道這鬧劇,該不該咱這外來人插句話。好在小蓋看不過眼了,奔上前去,此時雷大鵬抱着頭靠着牆,撅着皮粗衣服厚的臀部讓單勇發泄,單勇看人多了,也沒勁了,氣哼哼又踹一腳,忿忿地蹲到牆根腳了。
得了,都快既成事實了,該看到的都看到了,小蓋看了眼鄭錦嬋尷尬地站在當地,他蹲下來,小聲勸着單勇道:“單哥,你生這麼大氣幹嘛,別讓人看見笑話。”
“氣死我了,這個蠢貨,我讓他多去和慕賢坐坐,他去倒去了,隔三差五拉着司慕賢喝酒,單位送他來的人都說了,快有一週沒上班了,昨天才發現躺在宿舍里人事不省了,這蠢貨不但拉着慕賢喝,還給人送了一件,還讓多喝暈乎幾回就什麼也不想了。”單勇氣憤地道着,說得表情好不怪異,這事嚴格說起來也不能怪雷大鵬。
可不怪他,又能怪誰。
小蓋看了雷大鵬一眼,這貨知道害羞了,捂着臉,低着頭,不吭聲,小蓋好歹替雷大鵬說了句話道着:“這也不能全怪大鵬,許是慕賢心裡難受,也就想麻醉麻醉。不過這事,可讓外人幫不上手啊。”
單勇沒說話,長嘆了一聲,司慕賢那孤僻性子,就想幫,怕是也未幫得上。
半晌無語,一個聲音響起來了,怯生生的聲音喊着:“蛋哥。”
單勇沒理會,又一聲怯生生的聲音響着:“蛋哥。”
單勇一擡頭,驚得說話的雷大鵬哆嗦了一下,不過馬上堅定了,眼神非常堅定而無悔地說道:“那你得幫幫賢弟呀,好歹你進去跟他坐坐說會話呀,你不就想把問題怪我身上揍我發泄發泄麼?成,只要你幫賢弟一把,我脫光了讓你發泄都成。”
這哥們是真義氣,小蓋噗哧一聲,被雷大鵬這麼嚴肅的請求逗笑了。也附和着道:“是啊,單哥,你進去勸勸他唄,別想不開再出什麼事。”
“現在去也是白去,思瑩到長子縣去了,先看看那邊究竟是什麼個情況……滾,別在我眼前晃悠,看着生氣。”單勇解釋了句,看雷大鵬支着眼傻巴巴看着,喝斥了句。
這下雷哥真傷心了,氣咻咻地起身,吸溜着鼻子,好不痛苦地自言自語:“不管拉倒,我管,……你都幾個月不見人,裝得好像對兄弟多好似的,切,你媽逼你現在就錢迷心竅,根本沒把兄弟當回事,你們媽X都是錢迷心竅……阿呸。”
走了幾步,呸了口,甩開步子跑了,這話,似乎對單勇有所觸動似的,他看着雷大鵬火急火燎地進了住院部。說起來,雷二對賢弟的關心更甚,否則也不至於把自己的解憂辦法推己及人,還搭上一箱好酒。
這事情呀,可讓人該怎麼着說?
單勇一會兒低頭沉吟,一會兒仰頭嘆息,饒是經歷多少大風浪,此時也束手無策了,小蓋小心翼翼地說着:“單哥,源源鄭總一家到咱們廠裡了,給老爺子送了幾甕醋醅,合作的事,還等着你敲定呢。”
“你們看着辦就行了,她怎麼也來了?”單勇此時看到了站立了好久的鄭錦嬋了,沒好氣地說道,小蓋解釋了幾句,意思是總得上前打個招呼吧,單勇一起身,卻發現自己還穿着做木屋的工裝,一身木屑和防腐漆味道,有點垂頭喪氣地走到衆人面前,直襬手道着:“沒事,沒事,來這麼人幹嘛?這可不是人多能解決了的……還沒吃午飯吧?董偉,你帶着大夥去找個地方吃飯……”
再回頭時,看到鄭錦嬋異樣的看着他,單勇一笑道:“鄭總這樣,是對我們很失望了?”
“你認爲我很失望?”鄭錦嬋反問了一句。
“難道不是嗎?辛辛苦苦摸了這麼長時間的底子,卻發現和你想像的一個朝氣蓬勃的公司大相庭徑,我建議你,對雙方的合作持謹慎態度。”單勇客氣地道,聽得小蓋和董偉稍有不悅了,這好像是故意把人往外推似的,有點不識擡舉了。
鄭錦嬋盯着單勇,確實很慎重地盯着,她突然問道:“在你的眼中,是我們兩方的合作重要,還是一位失戀醉酒、自暴自棄的朋友重要?你要知道,合作關係到你更多其他朋友的利益。”
好刁鑽的問題,要說躺在那兒的重要,似乎站着的就不重要了,單勇臉上微微有點忿意,傳說着醋娘子刁鑽一點沒假。他緩緩說道:“合作有很多選擇,可朋友沒有。獲利的機會很多,可要獲得朋友的機會,並不多。”
意外的答案,連小蓋和董偉也聽得多有觸動,鄭錦嬋笑了笑,似乎對這個答案很滿意,似乎對自己被放在很多選擇的位置也並不介意,她要說句什麼時,單勇卻是扭過頭了,示意着小蓋和董偉帶人去吃飯,小蓋知道單勇的作風,示意着衆人離開,幾人上車時,看到了單勇圍着住院部的門口一遍又一遍地踱步,彷彿遇到了此生最大的難事一般
“他爲什麼都不進去?”鄭錦嬋想不通了。
“單哥辦事,不動則已,一動就直擊要害,現在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呢,款姐去縣裡,還沒消息。”小蓋道。
原來宋思瑩被派去找另一端了,鄭錦嬋卻是啞然失笑了,一件私事搞得動靜這麼大,不過她看了眼揹着手,冥思苦想的單勇,不知道他身上什麼地方,讓她覺得怦然心動。
這一行有七八人,就在醫院左近找了個飯店草草吃飯,飯到中途,小蓋接了個電話,是宋思瑩的,現在連鄭錦嬋也被這事牽動了,看着小蓋放下電話,馬上出聲問着:“怎麼樣?有消息了。”
“完了,明天是翠雲大喜的日子,這還真怪不着雷哥,心結在這兒呢。”小蓋懊喪地道。
“明天結婚?”殷淑榮訝異道,這算是完了。
“對,款姐說讓我們幫忙勸勸慕賢,也順便勸勸單勇,新房都佈置好了。”小蓋難爲地道。
都到這一步了,怨不得賢弟差點喝過去,鄭錦嬋下意識的保持着沉默了,小蓋看看衆人,怕是也沒個出主意的,都傻愣着眼瞧着他,愣了好一會兒,這纔想起又往醫院跑,等下車時,單勇換姿勢了,蹲在臺階下,就像等手術室裡的病人一樣,一臉枯喪,還在冥思苦想。
這人可真有點怪啊,殷淑榮看了鄭總一眼,兩人都是這個心思,說關係不好吧,把他愁成這樣;說關係好吧,都到這個時候了,單勇卻是連勸也不去勸勸。
小蓋攔着衆人,悄悄地蹙足上去,蹲在單勇左近,小聲地道着:“單哥,思瑩來電話了。”
“我知道了。”單勇淡淡地道了句。
“也不怨大鵬,恐怕是慕賢受不了打擊,自己愁成這樣的。”小蓋道,有點愛莫能助的意思。
“我知道。”單勇還是那句話。
“慕賢心氣很高,心高的怕是都要受這種挫折,思瑩說翠雲一見她就哭,沒辦法,等了他都一年多了,錢沒錢、房子沒房子,她現在還在縣三中代課,工作手續也辦不了,家裡給她撮合了門親事,她也沒辦法,小縣城的,還能有什麼指望,還不是有份工作,條件瞎湊合着就成一家了。總得吃飯呀。”小蓋輕聲道着,這一干人裡,像他這種單親家庭,對於人情世故要懂得比別人更多。
“我知道。這倆多好的一對呀,就這麼要生生給毀了。”
單勇嘆了口氣,想起了捉馬鄉,想起了支教的兩個文青肩並肩、頭挨頭,描繪着虛無的理想和追求,那是生活在浪漫和憧憬中的一對,走到今天,終於該劃上句號了。
“可這事,咱們沒法幫呀。”小蓋難爲地道。
要早點說,也許湊點錢或者幫幫其他忙都不是問題,可現在問題是,眼看着就要嫁作人婦,就湊好了,也晚了,更何況,那位酸腐十足的文青小蓋領教過,清高到連雷大鵬也罵他傻逼,這種人,要擱小蓋看來,活該窮逼到底。
“問題不在咱們這兒,在他身上,如果他願意,會有很多更好的選擇,不管是工作還是女人,這傢伙已經習慣在在一棵樹上吊死了,你想拉未必能拉得住。”單勇道,想起了見宋教授的那次,兩代梗直的性子,怕是生來如此,不是他能勸得動的。否則以賢弟的水平,也不至於當年只報一個潞州學院一個志願。
正枯坐着計無所出,電話響了,是張衛華的,單勇接起來了,問了幾句,小蓋卻是納悶,沒想到單勇在第一時間就找準了賢弟的心結,把當警察的張衛華也派到縣裡了,查到了新郎的身份。扣了電話,小蓋不解地問:“單哥,你打聽新郎幹什麼?”
“看看翠雲的選擇唄。”單勇面無表情道,站起來了。
“那管什麼用,你不刺激慕賢嗎?”小蓋道。
“他現在不需要勸慰,需要的就是刺激。他被生活磨得快沒鬥志了。”單勇道,轉身往住院部走了,看樣已經拿定主意了,那一干人,下意識地跟着,進去了。
病房在二層,門虛掩着,單勇推開時,幾個人都看到了已經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雷大鵬,一下子把衆人雷了個外焦裡嫩,大眼瞪小眼,奇也怪哉了。就聽雷哥在牀邊含糊不清地、痛不欲生地勸着:
“……賢弟吶,你說句話呀,不就是個小翠花麼?長得也不咋樣,一臉小雀斑斑,至於就爲個她殉情嗎?……哥真想幫你呀,你得說個話呀?這年頭就沒錢沒房子也不缺妞上呀,有啥想不開滴,實在不行,咱回鄉下賣個媳婦去,就看不上村姑,維特里漂亮妞可多咧,哥給你介紹幾個……哥真不是害你啊,送點酒讓你解解悶,你也不能都往肚子裡灌呀……”
那哭得叫一個聲情並茂加上聲淚俱下,他背後那兩胖子似乎被雷哥和兄弟之情感動了,悽楚的眼神,反而想勸慰痛不欲生的雷大鵬一句了。躺在牀上的司慕賢眼睛像滯了一樣,滯滯地盯着天花板,一切恍若未聞。
單勇推門進來了,雷大鵬翻着高低眼,不哭了,抹了把鼻涕,正要說句什麼,單勇一指門外:“滾。”
“哎,你來。”雷大鵬聽話了,知道自己政策攻心水平太次,帶着兩胖弟一臃一臃出了門,小蓋要進來,單勇揮揮手,也屏退了,關上了門。
直到擠到門外,雷大鵬還在抽搐着,抹着鼻涕,小蓋、董偉先笑了,鄭錦嬋、殷淑榮看雷大鵬這傻樣,也忍俊不禁笑了,這哥們情誼還真不是假的,雷哥一看衆人嗤笑,又嗚嗚一把鼻涕一把淚傷心上了,直說賢弟沒爹沒媽,和咱們兄弟最親,哥上學考試夾帶、論文作弊、包括考公務員都是賢弟給幫的忙,你說人成這樣,能不傷心麼。
一番哭訴,聽得圍觀衆人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
門外的喧鬧被隔開了,病房裡靜下來了,兩人一間的病房只有賢弟一牀有人,單勇默默地坐在對面牀上,看着輸着點滴,眼光發滯的司慕賢,比記憶中更憔悴了幾分,比昔日裡更削瘦了幾分,留在記憶中最清晰的是畢業時他拿到了民俗文化館籌建項目的聘用通知,那時候的這張削瘦的臉上是那麼的燦爛,似乎就是昨天的事。
分手時,兩人都抱着各自的憧憬踏上了自己選擇的路,也許此時剛到一個人生的驛站,而羈旅之人已經是蒼桑不堪。所有憧憬破滅之後留下的真我,都是處處累累傷痕,讓曾經親密無間的兩人,有一種難以面對的難堪。
“我知道你對我有所不齒,不過你不得不承認,你輸了。”單勇突然道,那份霸氣側漏,以至於刺激得賢弟眼珠轉向他了。單勇加了砝碼道:“我們都很驕傲,所不同是我的驕傲資本越來越多;而你,快一無所有了,你不該不理雷大鵬,如果世界上還剩下最後一個關心你的人,應該是他,不會是我,或者其他人。”
“呵呵,對,你贏了,你踩着別人站到更高處了,你可以嘲笑我了。”司慕賢喉結動動,忿意難平地,開口了,聲音沙啞得,單勇幾乎聽不出賢弟的聲音來了。
“我當然要嘲笑你,劉翠雲選擇了一個有小兒麻痹後遺症的男人,就因爲他爹是校長,能給辦了工作,你現在應該知道了,柴米油鹽和穿衣吃飯,比那什麼海誓山盟要現實的多。她沒有選擇你,我覺得是對的,吃飯問題都解決了,讓她去哪裡找活着的尊嚴……”單勇道。
騰聲司慕賢坐起來了,隨手抓起杯了,嘭聲朝單勇咂上來了,單勇略一偏頭,沒躲,玻璃杯砸在前額上,啪聲落地炸開了,單勇的額頭,汩汩地流着血,司慕賢瘋也似地指着門:“她不是,不是她的選擇……你滾,滾出去,我不想見你,我誰也不想見。”
“你說了不算,你到現在都不承認,自己狗屁不是,你自己當自己當個才子,別人眼裡,你和牆角的臭蟲沒什麼區別,你什麼都左右不了,到現在,連女朋友都被搶走了……”單勇抹着額頭的血,呸了口罵着:“是啊,我是踩着別人走過來的,可你呢,一直被人踩着,下輩子你都別想翻身。你他媽算什麼東西?你自己都拿不出點勇氣來,讓翠雲怎麼辦?虧你還自命清高,清高到把老婆讓給別人……知道清高的人最後都是怎麼死的,自己把自己憋曲死的,你就是下一個。”
司慕賢被刺激得先怒後苦,一時間情緒渲泄出來了,撫着頭號陶大哭,哭着,瘋也似的扇着自己耳光,罵着自己不是男人,動靜忒大了,連醫生也驚動了,好在外面把醫生攔下了。一圈腦袋,支上窗上看,可不知道這兩人說得什麼,這麼激烈。
激烈中的發泄也許對絕望不無裨益,一時在激動中的司慕抽泣着,抹着淚,關閉着的心門打開了,斷斷續續說着:
“……是我沒本事,我沒能力給她一個更好的環境,沒能力給她一個家,我甚至連她們家要的財禮都攢不夠……我不怕難,可我不想看到翠雲做難……不想讓她在家裡,因爲選擇了我挨父母的數落。她的家境也不太好,一個工作問題遲遲沒落實,把她一家都快愁出病來了,……要是再加上我這麼一塊心病,我怕讓他們家也跟着難過……可我一直放不下她……呵呵,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她都要成爲別人新娘了。”
哭着、哽咽着、又詭異的笑着,一切都成定局無法挽回,或者就能挽回,怕是也沒那種能力了。
單勇心裡泛起着無限的同情,他讀得懂貧賤之家百事哀的心情,就像他曾經經歷過的一樣,那種絕望和無助有時候能把人逼瘋了。
他默默地坐到了病牀上,拉着司慕賢削瘦的手,替他抹了把淚,單勇口氣緩和了,輕聲問着:“如果有機會挽回,你願意挽回嗎?”
司慕賢抽了把鼻子,狠狠地點點頭。
“如果爲了這個目的要不顧一切,比如就像我,連自己賠上都在所不惜,你敢麼?”單勇問,口氣硬了,司慕賢稍稍遲疑一下,單勇聲更狠了,說着:“你要不敢,就默認這個現實,老老實實養病,女人多的是,不缺。”
“我敢!”司慕賢咬牙切齒道,逼得瘋起來了。
“那好,下牀、出院,跟我走。”單勇不容分說。
“幹……幹什麼?”司慕賢愣了下。
“人一輩子,總得乾點瘋狂的事,否則他媽的得被憋曲死。你不覺得活得憋曲嗎?”單勇站起身了,吼了聲道:“你說幹什麼?結婚,娶老婆,娶不回來,搶回來,我敢,你敢不敢幹?”
“我……”司慕賢被刺激得兩眼外凸,熱血上頭,一骨碌坐起來吼着:“我敢!”
拔了輸液管,扔了病號服,趿拉上鞋子,單勇嘭聲開門,圍觀地直讓開了通道,驚訝地看着病懨懨地賢弟像打了針雞血,怒容滿面,像找人尋恤似地兩人氣洶洶走了,把後面這一干人,看得面面相覷,雷大鵬受刺激了,熱血一上頭,吼着跟上去了,衆人省得怕是要出事,呼拉聲,都跟着上去了………
下一個聚集地在響馬寨家裡,單勇一聲召喚,來人越來越多,同學裡的臭腳、老包、麻桿;史家村的根娃、大彪。還有雷大鵬召來的城管,不多會就聚了一二十人,殷淑榮聽到了衆人談話,出來上車悄悄和鄭總咬了會耳朵,聽得鄭錦嬋哭笑不得,走也不是,留也難受。
據說這幹人在組織一個迎親車隊,策劃搶親,各司其職已經拉開序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