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檣櫓煙滅談笑間(6)

清晨的山間景象總是最美的,早起的鳥兒婉轉的啼聲,打鳴的公雞嘹亮的叫聲,給氳氤着霧氣的山裡景色添上了幾分動感,響馬寨錯落有致的建築,像一個鑲嵌在青松翠柏中的世外桃源。/非常文學/

一大早,一輛奧迪a6駛上了晌馬寨的停車場,很安靜地停在單勇那輛破長安的邊上,車裡的人在等待時無聊地打開了音樂,放着一段平時最愛聽的古箏,高山流水,叮咚的琴聲和着車窗外的環境,說不出的契合。

是秦老闆,此時的心境卻和琴聲和山景實不相符,一天一夜沒有閤眼,精神卻像注射過雞血一樣興奮,是一種在驚懼中的興奮。養殖場上千頭牲口炸羣,冷庫莫名其妙的氨泄露,這些到現在都不知道怎麼發生的事,生生地把幾十年的奮鬥成果付諸東流了。

終於打探到孔祥忠的確切消息了,被關進了第一看守所,透露消息的某領導電話裡隱隱晦晦談到,這一次危害公共安全事件,市長辦公會議的決定是從嚴、從重、從快處理,而且是波及到整個販運和屠宰行業。

如果能給他一點喘息之機,秦軍虎相信多花點錢能擺平,那怕有點時間,查查詳細的經過也成,他相信,總能找到點端倪。可偏偏根本沒有機會,不但孔祥忠沒有,他也沒有了,從昨晚開始電話不斷,催要所欠貨款的、催着要商討貨物賠償的、還有追着要往來賬務中欠款的,秦軍虎乾脆關機了,他知道,大廈將傾的時候,環伺將全是落井下石的人。根本無力迴天。一個氨泄露而且隱瞞真相,直接把他推到了公敵的位置,過不了今天,冷庫恐怕也要遭遇和養殖場同樣的下場。

於是,擁資千萬的秦老闆成了無家可歸的人。遊蕩了一夜,秦軍虎卻是鬼使神差地把車開到了晌馬寨,此時想見一見那個剃着鍋蓋頭男孩的期待特別強烈。

他很奇怪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怎麼會發生得如此迅雷不及掩耳,一夜之間傾倒了蒸蒸日上的事業。怎麼會那怕一點端倪也沒有看出來。這一行裡的人他自詡也能揣摩透個七七八八,包括做儲運的同行、包括肉聯廠和經銷商那商、包括各地的供貨商,包括驢園史家村那個老對手,可唯獨沒有看清楚的,就是眼前住着的這一家,隱隱他感覺到了,自己一生最大的錯誤就犯在這裡。

吱啞聲響,門開了……是早起的單長慶,秦軍虎看了幾眼,有點印象,曾經認識的人裡,從鉅富到赤貧的不少,單長慶就算一個,驢苑酒樓開張的時候,他和孔祥忠還去嘗過鮮,那時候風光照人的單老闆差不多和他能是個平起平坐的位置,不過此時,卻是推着一輛手推車,車上推着掃院的垃圾和爐灰,打扮像一個鄉下農民一樣。

怪怪的感覺,秦軍虎拿不定主意,是不是下車,等單長慶推車返回的時候,終於還是開了車門,站到車前,勉強地笑着喊了聲:“單老闆,還認識我嗎?”

“你是……”單長慶看着面前,西裝革履,頭髮稍有散亂,面白無鬚的這位成功人士的打扮的人。搖了搖頭。

“貴人多忘事啊,您的驢苑酒樓開張的時候,我去捧過場。”秦軍虎笑着道,套着近乎。

“很久以前的事了,連我自己都快忘了。”單長慶笑道,雖然有點老態,不過精神挺好,訝異地回問了句:“您是?”

“哦,我現在是您兒子的朋友,有點生意上的事找他聊聊,我的時間不多了,馬上就要走了。他在嗎?”秦軍虎問,很客氣。

“哦,還睡着呢,我去叫他啊。”單長慶笑道,不過有點狐疑地回眼看了看車和人,拍拍腦門也想不起自己認識過這個人。

過不久,院子裡響起了一個大男孩的聲音“誰呀爸”,然後是溼漉漉個腦袋從木門裡探出頭來,肩上還搭着毛巾,在看到秦軍虎的一剎那,讓單勇的眉頭皺了皺,就着毛巾抹了把臉,眼睛瞪圓了,睥睨之色出來了,剽悍之氣出來了,一指道着:“你有種,還敢上門。”

“我當然敢,就看你有種沒有,怎麼,躲在家裡不敢出來。”秦軍虎斥了句,也皺着眉頭,眼中所見此人,似乎太年輕了,太莽撞了,不像自己所想的城府那麼深的人。

“呵呵……我現在是敢出門,也敢在家,恐怕你沒這個自由了吧?”單勇說着,上來了,讓他奇怪的,單車隻身,沒有帶人,這地方單勇可不懼,一嗓門吆喝一寨人出來,用雷哥地話說就是:嚇死你。

不過明顯不是那茬事,走了近前,看着面前西裝革履、依然派頭十足的秦老闆,單勇笑了笑,又是和初見完全不同的口吻道:“看着面生啊,我們認識嗎?”

“不認識,如果你想認識的話,我可以自我介紹一下,我姓秦,名軍虎。”秦軍虎很客氣地自我介紹着,根本不像,也沒提倆人結仇的事,單勇笑了笑道:“哦,名人啊,我就不用介紹了,小人物,介紹了你也不會認識。”

“看來,是無法挽回了啊。”秦軍虎淡淡地問。

“哦,您看出來了,那就以你看出來的爲準吧。”單勇道,笑了。

“夠快的啊,前後我連兩天都支撐不過去。”秦軍虎道。

“什麼意思?”單勇眨着眼睛問,貌似迷懵。

“沒什麼意思,只是不想做個糊塗鬼,總得讓我知道栽在誰手裡了吧?”秦軍虎道,斜斜地靠着車,像在問一個不相干的事。

“你這麼會算計,自己算吧。”單勇道,看不出是真的還是裝的。

“呵呵,我當然算了算,我算着好像沒多大事,負十度以下的低溫冷庫,就有人停了我十個小時電,也僅僅是在貨物的表層結了一層結晶,忘了告訴你了,我最早就是修冷氣機的工人,這個專業我還是瞭解的,細說起來,我的損失怕是不會很大……還可以告訴你,我的兒子就在國外,可爲了以防意外,我昨天連夜把家人送走了,當然,也把能帶走的錢都轉走了,其實在我這個份上搞點生意吧,花不着自己的錢。”秦軍虎道,像是迴光返照,莫名地一臉得意之色。

“是嗎?現在僱個砍人的小弟都成問題了吧?”單勇道,一句戳破了,要是沒什麼事,就不會紆尊降貴親自上響馬寨了。

“哦,看來你確實知道點。”秦軍虎確定了自己沒找錯人,要是旁人,怕是要被他唬住了,此時眯着眼,打量着單勇,不動聲色地問着:“還知道點什麼?不可一世的秦老闆就失魂落魄地站在你面前。”

怕是等着對方在得意之時告訴他點什麼,那怕是訓斥幾句,那怕是顯擺幾句,也許秦軍虎最想知道是是面前這位究竟是不是他的對手,卻不料一點也不像,單勇笑着搖搖頭:“別看我,看來看去就個破落戶,有什麼看的?你走到這位置,乾的黑事也不少吧?難道你有把那些見不得光的事都抖摟出來的愛好?最起碼我就知道,你在西苑坐鎮十年,沒少私下買兇砍人吧?要不你都跟我說說?”

“沒錯,砍得不少,包括你。”秦軍虎淡淡地說,試圖激怒對方。

“呵呵,都過去的事了,我原諒你了。”單勇也平淡地道,根本沒有反應。

兩個人相視意外地笑了,似乎有那點惺惺相惜了,一轉眼,秦軍虎和聲悅色地道着:“我想我們還是有共通之處的,不介意作個交易吧?”

“我兜裡比臉上還乾淨,拿什麼和你做交易?”單勇道,根本不漏口風。

“很簡單,我想知道算計我的人是誰?我很奇怪,在潞州這一行裡我摸爬滾打了十幾年,還真沒找出一兩天就能把我和老孔折騰窮的人物來,別誤會,我可沒心思報復,我是佩服得不得了。”秦軍虎道,像心悅誠服認輸了。

“做生意的還不就活在算計中嗎?你身邊的都是。”單勇含糊地道,似有所指。

“難道不想聽聽我想拿什麼和你交易?”秦軍虎問。

“你沒有什麼和我交易的,如果有,就剩下一件事了。”單勇道。

“你猜得出來?”秦軍虎訝異了。

“也許吧,是不是想告訴驢苑飯店怎麼被人整垮的?”單勇道,在當時,驢苑酒樓也算行業裡的一顆新星了。

“聰明,怎麼樣,有興趣嗎?”秦軍虎眼皮跳了跳,沒想到對方反應這麼快。

“沒興趣,都過去的事了,就知道了對我們這種小人物又能怎麼樣?秦老闆,不管你們的來意是什麼,恐怕你還是失算了。我們從來就不在一個級別上,你覺得我有那麼大能力嗎?”單勇笑着道,給了這個自詡聰明的一個懸念,扭頭要走。對付這種,讓他憚精竭慮比給他的明白要難受得多。一轉眼,秦軍虎喊了聲:“等等!”

單勇扭頭,斜斜地瞅着,睥睨的眼神,彷彿對方纔是個不名一錢的窮光蛋一樣,秦軍虎笑了笑道:“換個方式,我知道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我會陷入無休止的官司、或者沒完沒了的債務糾紛,甚至會有人打黑槍敲悶棍,我也知道我走不了,我也知道,你應該有所耳聞,我有點好奇,這些下場裡我將會得到那一種呢?”

“你又猜錯了,應該那一種都不是,你唯一的缺點你知道是什麼嗎?”單勇問。

“是什麼?”秦軍虎愣了,第一次有人這麼指責。

“就是老想着違法犯罪的事,一點法制觀念都沒有。”單勇笑着道,像在戲弄一隻熱鍋上的螞蟻,一隻強作鎮定的螞蟻。

這句指責聽得秦軍虎臉色煞白,就像暗娼罵婊子賣b一樣,堂而皇之罵得你一口氣悶着憋不出來。單勇說了句,乾脆回過頭來,笑吟吟地道着:“不過你還算聰明,知道自己走不了……不用猜了,你的下場來了。”

單勇一指,秦軍虎驚回頭時,山路轉彎處駛來了一輛警車,沒有鳴笛,悄無聲息地來了,驚懼間再回頭看單勇,單勇笑着道:“不用看我,我沒這麼大本事,也沒這麼大能力,也不是我報的警,你一直就活在算計中,對這個你不應該感到意外吧?說實話,覬覦你身家的人很多,唯獨不包括我,我還不夠格,你真的來錯地方了。”

笑着回頭進院子裡,這個時候,秦軍虎真有被愚弄和感覺了,而且以他所想,誰都可能第一個找上門來,唯獨不應該是警察,思索着警車已近,跳下來兩位年輕的警車,一看領花秦軍虎笑了笑,再看那車,一下子能判定是那個派出所的警車,不過那倆警察可不笑,走上前來,亮着傳喚證,要帶人,秦軍虎一看證火大了,不服氣地質問着:“寺河鄉派出所?你們傳喚我?”

“怎麼,不行呀?是公民就有配合公安機關辦案的義務。你以你是外賓呀?”警察a道,不客氣了。

“那我總得知道原因吧?”秦軍虎道,有點火大,現在知道誰搞鬼了,史家村就屬於寺河鄉。

“涉嫌組織策劃一起傷害案件。受害方是史家村的村民。”警察b道,面無表情地看着。

“那個案子有人去我們冷庫詢問過,刁滿貴已經不在我們冷庫了,而且這個案子歸西苑派出所管轄,你們無權傳喚我吧。”秦軍虎道,知道這其中的厲害,可偏偏想不到對方會這麼動手。

“我說的是五年前的案子。”警察a笑了。

“在我們鄉派出所立的案,而且……刁滿貴已經被我們鄉派出緝拿歸案了,秦老闆,既然我們敢找上你,不會一點準備都沒有。請吧,別讓我們動粗啊。”警察b謔笑道。

秦軍虎思忖了片刻,扔下車,上了警車,上車的一剎那,尚自心有不甘地看了響馬寨這個農家樂一眼,又有點懷疑自己的判斷錯了。

警車,走了。連那輛奧迪也開走了,晌馬寨回覆了平時的寧靜,就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單勇出門的時候,平靜的也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對了,今天正好是傷口拆線的日子。

…………………

…………………

冷庫的亂子已經持續了一天一夜,能進出幾輛廂貨的大院子擠擠攘攘早被租賃商戶擠滿了,菜販、果販、肉販以及其他各類二道販子,有的還帶上了老婆孩子,有的還叫上了助陣的,一晚上愣是堵得趙紅旗那兒也去不了。

不過一時半會也解決不了,區政府辦來人感覺事態超乎想像嚴重時,趕緊地通知派出所找冷庫法人代表秦軍虎,而且連夜通知經偵部門凍結冷庫的賬戶,這要涉及賠償一旦無果,很可能引發,畢竟現在攜款出逃的老闆忒多了,大家對這一手都有防備了。

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等經偵支隊轉了幾個彎送達凍結賬戶通知時,賬上只剩了三位數存款了,二百五十元整!也像個有意設置的惡作劇,是全部通過企業網上銀行轉走的,轉走的時間不到兩個小時。從昨天夜裡開始,連要走的秦軍虎老闆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亂中總不缺添亂的人,天還沒亮,西苑冷庫發生嚴重氨泄露的事故不知道怎麼被傳得沸沸揚揚,商戶間、政府管員間、包括網上,捅得遍地都是,甚至有把冷庫亂嘈嘈的場面堆到網上,一時間人心惶惶,食品衛生與安全管理部門又是連夜開拔,派出了四臺車十幾位技術人員奔赴現場。

不過查來查去,化驗來化驗去,亮着應急燈折騰了幾個小時,到快天亮的時候,給出了一個結論:輕微泄露,無害。早間新聞報道了因爲冷庫管理不善導致的氨泄露,經過食品衛生安全部門查證爲輕微泄露,對人體無害,已經妥善處理,市政府呼籲廣告市民不要信謠傳謠。

結果倒是出來了,不過政府部門的結論,誰信呀?

與此相反的是,冷庫還在亂着,區政府的重點工作在於闢謠和解決商戶和冷庫經營者之間的爭端了,已經污染的存貨自然要冷庫負責賠償,可偏偏這個時候,趙紅旗這個經理連一毛錢也調不出來了,拿不到賠償,那些商戶堵着門和冷庫方理論,圍着到場的協調人員噴口水,甚至於有婦女拽着警察又哭又嚎,昨天冷庫的人把俺男人打傷了也沒人管,今天連貨也沒人賠,這日子沒法過啦………

於是網上又有不同的聲音出現了:潞州市西苑冷庫發生嚴重氨泄露事故,數百租賃商戶血本無歸!

這個亂像持續到中午,後由區政府做出了墊付賠償款的決定才控制住了事態的發展………

……………………

……………………

亂像,手機視頻錄的亂像,被鄉派出所警察舉着,放到了秦軍虎的面前。

帶回來的傳喚,是個合法並不合理的事,秦軍虎也不是那麼善予,從進派出所,人家根本不搭理這些土包子也似的警察。視頻遞到眼前的時候,秦軍虎反而笑了,笑着問:“什麼意思?這不是意料中的事嗎?”

“意思是告訴你,你已經窮途末路了,老實交待你犯下的罪行,刁滿貴可都交待了,是你指使的,他花錢請的是一個叫牛誠的人,我們已經覈實過了,這個人因爲傷害、盜竊多重罪名,現在正在第三監獄服刑,怎麼?非要我們查到底你才死心?”鄉警道。

秦軍虎笑了,明顯缺乏專業審訊常識的菜鳥,這麼問話,就想說都不好意思說是自己乾的,笑了笑問道:“我說警察同志,追着這事不放沒什麼意思吧?頂多負責點民事賠償,就判刑像我這樣的教唆也是個緩刑,何況你們也判不了,你說想幹什麼明說不就成了………要不,外面那輛奧迪,當我贊助給你們派出所了?”

“啪”桌子一拍,那鄉警手指着訓道:“你老實點,告訴你秦軍虎,你以前算個老闆,還是個過氣的老闆,不是天王老子,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還由不得你,這事的過程你不交待清楚,你還出不了這寺河鄉派出所。”

這是咋唬老百姓的常用辦法,但凡遇着燒麥秸造成火災的、曬麥子引發車禍的,還是竄門搞破鞋的都是這麼咋唬來着,不過明顯對付不了城裡來的壞人,秦軍虎笑了笑道:“兩位警察,說實話,我還真想在你們派出所長住。聽我一句,事情不一定都按別人設計好的發展,我知道是有人讓你們把我困在這兒好贏得時間,不過他想錯了,如果現在有人知道了我在這兒,你們派出所得變成農貿市場,比冷庫還亂,說不定你們所長也得深受其害……別生氣,我現在很冷靜,說得句句是實,我也知道你們根本無心追這個案子,否則就不用傳喚了,直接拘留送看守所不更好?”

這話說雖然莫名其妙,可那兩位鄉警好像聽懂了,互視了一眼,倒被嫌疑人給問住了。

一斟酌,秦軍虎又眯着眼,得意地道:“知道我欠銀行多少錢嗎?三千四百萬。知道我欠供貨商多少錢嗎?一千九百萬。知道這次賠償我得賠多少嗎?我現在也算不來。”

得意了,這一串數字真把鄉警嚇了一跳,兩人使着眼色,嘀咕了一句,擺着手出去了。身後的秦軍虎驀地得意地笑了,在整個頹勢中終於贏了一着,那是在看到冷庫亂像的時候預先轉走了賬面上的所有款項,這年頭有錢的是大爺、欠錢的也是大爺,現在呢,他在某些人眼裡,應該是雙料大爺,這樣的大爺誰敢動誰倒黴,最起碼鄉派出所他不敢動。

果真不敢,鄉派出所的所長來了,還端了杯熱水,瞎聊胡扯着家長,態度極其客氣,什麼都說,就沒說案子。聊了一會兒,窗戶上出現了個人影,這所長起身,隨之來人進門,知道是正主來了,雖然不意外,不過還是讓秦軍虎有點失態了,瞪了瞪眼睛,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咬牙切齒道:

“史老驢,果然是你!”

沒錯,史老頭叼着手卷煙,一呶嘴呸了口,坐到了秦軍虎面前了…………

第56章 狹路相逢未爲遲第59章 人人爲己何言恥第47章 偏有枝節節外生第7章 未語知意相識初第101章 誰做翻雲覆雨手第25章 原形漸露顯本相第39章 紛紛擾擾大雪夜第57章 相看不厭喜相盼第94章 四面楚歌豈曰愁第36章 路開財來好乘便第35章 熙熙攘攘皆爲錢第8章 邂逅佳人識爲誰第4章 雷語連連驚四座第71章 有客盈門非爲喜第99章 而今誰做砧上肉第13章 水顯石出崢嶸現(3)第12章 水淺石出崢嶸現(2)第77章 身在江湖不由己第106章 功敗垂成誰之喜第86章 曲意言直費心機第19章 月夜攜美好尋香第26章 最怕亂花迷人眼第66章 疏狂老淚皆因苦第114章 舉杯相慶出囹圄第30章 邀約突來喜欲狂第57章 相看不厭喜相盼第12章 啼笑姻緣皆因緣(3)第49章 啼笑皆非聽表白⑵第14章 從來好事難兩全第97章 相逢一笑泯恩仇第34章 而今邁步從頭越第43章 捨得之間難遂意第29章 未敢輕辭長者約第58章 狐假虎威到何時第74章 筵散曲盡人未去第43章 舊怨未泯新怨生第112章 相隔咫尺難再聚第8章 夙願難了幾番顧第85章 屋漏總逢傾盆雨第42章 尋尋覓覓是舊怨第19章 誆來哄去好夢圓第6章 嚼得草根方覺苦第6章 本是眼福疑爲禍第85章 屋漏總逢傾盆雨第36章 浴火雀兒賽鳳凰第56章 不知何時聲名起第73章 舍卻此生不言悔第47章 壯士斷腕皆因急第42章 福兮禍兮何所依第87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第42章 香色絕佳今始嘗第9章 不辭辛勞覓香美第43章 無功不受無名賞第58章 狐假虎威到何時第35章 行行都有狀元郎第69章 天風海島影成雙第23章 士別三日大變樣第35章 熙熙攘攘皆爲錢第95章 千夫所指實堪憂第1章 江湖從來風波急第18章 檣櫓煙滅談笑間(5)第25章 鄙陋之地見驚豔第60章 山高路長鬚登攀第99章 而今誰做砧上肉第81章 來而不往不算禮第48章 啼笑皆非聽表白第33章 道是無情亦情怯第37章 遠遠近近多掛念第109章 但爲卿故淚如雨第25章 原形漸露顯本相第68章 未覺何時已世故第24章 豐年旺季喜事連第71章 有客盈門非爲喜第8章 未覺已是陰霾起第29章 人心不足實難填第94章 四面楚歌豈曰愁第54章 相見難時別亦難第26章 人怕出名豬怕壯第65章 鍋碗瓢盆響叮鐺第69章 羣英因吃有一會第70章 旦夕禍福哀與悲第43章 捨得之間難遂意第71章 有客盈門非爲喜第39章 本非此意錯會意第89章 人如草芥命如狗第17章 檣櫓煙滅談笑間(4)第77章 身在江湖不由己第9章 男兒當狠不當哭第90章 人如草芥命如狗(2)第58章 狐假虎威到何時第46章 一枝紅杏出牆來第70章 旦夕禍福哀與悲第49章 勢不均衡難力敵第71章 有客盈門非爲喜第22章 富麗廳堂有驚變第67章 閒着自閒忙者忙第94章 四面楚歌豈曰愁第26章 人怕出名豬怕壯第26章 人怕出名豬怕壯第56章 狹路相逢未爲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