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了?”姜暖煙的心砰砰砰的劇烈的跳了起來,反手抓住姜暖雪的手,“他是不是受傷了?”
“姐姐你知道了?”姜暖雪點點頭,“他受傷的傷可比六皇子重多了!”
“究竟是怎麼回事?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姜暖煙直覺自己這次好像是做錯了什麼。
“嗯,”姜暖雪點頭道,“武安侯讓秋霞姑姑交給姐姐的那五萬兩銀票,便是諸葛侯爺給武安侯的。原本他是讓武安侯在他府邸後面買座庭院,然後一把火燒了凝萃苑,讓我們搬出去,只可惜我們還沒來得及行動,老夫人便回來了!”
原來那銀票是諸葛長風給武安侯的,難怪她會覺得有些眼熟?
一旁的千語接話道,“侯爺讓六皇子在獄中拖延時間,他回府取了姜楚容寫給梅貴妃的保證書,隻身潛入宮中要挾梅貴妃!”
原來是他!
姜暖煙頓時恍然,她以爲這一切都是六皇子做的!以爲是六皇子派人進宮威脅了梅貴妃,也是自己蠢了,梅貴妃是什麼樣的人物?又豈是一個普通人可以鎮得住的?
可是諸葛長風怎麼知道那保證書被她收在了哪裡?那個侍衛?
“諸葛侯爺一從林州返回便要去見姐姐,武安侯與凌墨勸不住,後來他還是扮做了六皇子的侍衛去京兆尹監牢見姐姐,也幸虧諸葛侯爺去了,不然雪兒怕是再也見不到姐姐了!”
難怪那日她看六皇子的那個侍衛有些眼熟,那一刻,她還以爲是諸葛長風,原來果真是他!
他竟然真的去救她了!
可是,可是他不是奉旨去爲姜楚容送嫁了嗎?怎麼會回來?姜暖煙猛然想到這個問題,“他,抗旨?”
千語點了點頭,“侯爺一得了小姐的消息,當即便打傷了趙飛熊,綁了阿撒將軍,強迫他們在林州城外十里亭處安營紮寨,又私自調動林州的軍馬將南邵使團所有人都圍困起來。”
“不然,侯爺怎麼可能不走漏一絲消息的趕回朝雲?爲了趕路,侯爺連馬都沒有騎,一路用輕功從林州趕到朝雲!”
姜暖煙的眼淚再也控住不住,大滴大滴的滾落,爲了她,他竟然做了這麼多的事情?爲了她,他竟然闖下這麼大的禍事?
“皇上爲此大爲震怒,昨夜便令孔三公子孔進安去接替諸葛侯爺,並責令侯爺向趙飛熊負荊請罪!”
“侯爺不肯,那孔進安不知用了什麼要挾侯爺,後來,侯爺便赤着上身揹着荊條去請罪。卻被趙飛熊捆在拴馬柱上,用荊條抽了足足一百下,整個後背鮮血淋漓,一直到今天早晨,才被從拴馬柱上放下來!”
淚水早不知何時迷濛了姜暖煙的雙眼,他那麼孤傲的人,怎麼會受得了這樣的屈辱?更何況,昨夜,可是下了一夜的雪!冰天雪地中,他***着上身,滿身的鮮血淋漓,還不知受到了趙飛熊的多少羞辱?
姜暖煙此時心痛的已經無以復加,原來一切都是她誤會了他!原來事情根本就不是她想的那樣……
難怪剛纔,諸葛長風會如此的生氣?他該有多麼的傷心啊!
難怪自己說與諸葛長風僅僅是認識而已,那九公主會變的那麼憤怒、難過?
難怪九公主會罵自己狼心狗肺,自己的這種行徑,不是狼心狗肺是什麼?
“千語!千語!我要去見他!帶我去侯府!我要見他!”姜暖煙早就泣不成聲。
她要去見他,要親口向他道歉,不!要親口向他道謝!她要請求他的原諒!
“小姐!您快別哭了!奴婢這就帶您去!”看着淚流滿面的姜暖煙,千語心中終於舒了一口氣,她就知道小姐不是無情無義的人,一定是誤會了主子,所以這兩日纔會表現的如此冷淡,她就知道!
千語帶着心急如焚的姜暖煙又悄悄溜出凝萃苑,一路飛檐走壁翻牆越戶,輕車熟路的便來到了諸葛長風的府邸!
“千語,諸葛侯爺會不會……”
到了諸葛長風的廂房門口,姜暖煙卻忐忑起來,他剛纔帶着渾身的傷來找自己,可見是有多麼的氣憤!而自己說的那些話對他來說,又是多麼的無情!他會不會因此不理自己?
千語搖了搖頭,主子爲小姐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又怎麼可能會怪罪小姐呢?
可見千語搖頭,姜暖煙還以爲她在說自己不知道,不由有些訕訕,“是啊!你又不是他,又怎麼會知道?”
姜暖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勇氣,這才叩響了諸葛長風的房門。
“誰?”屋內響起諸葛長風的聲音。
“我!”姜暖煙有些訕訕道。
“你是誰?”
“姜暖煙!”
“姜小姐,你可看清楚了這是什麼地方?可看清了這屋裡的人是誰?”屋裡某人的話帶着極深的怨氣!
這正是諸葛長風來尋她是,她對他所說的話!此刻他又都還給了她!此時,她才知道,這些話有多麼的傷人!可是這些,又能怪得了誰呢?
“我看得清清楚楚,這裡是你的府邸,你是諸葛長風!”姜暖煙心仿若在滴血一般,她要是早知道他身上有那麼重的傷,她要是早知道他爲她受了那麼大的苦,打死她,她也不會說那些話!
“唉!”屋內傳來諸葛長風無奈的一聲嘆息。他真的很想很想硬下心腸,就想她對自己一樣,狠狠的對她,可是不知怎麼,一聽到她那訕訕不知所措的聲音,他那心中堅硬的防線就開始全面崩潰!
“進來吧!”
聽到諸葛長風讓她進去,姜暖煙卻反而又有些猶豫了,她的手放在門上,遲遲沒有下一步的舉動。
這一刻,她竟然有些怕見諸葛長風?她見到他,是應該先道歉呢?還是應該先道謝呢?她不知道!沒有一種書上說過,遇到這種情況應該怎麼辦?
房中的諸葛長風,對姜暖煙偷偷來看他的喜悅已經漸漸淡去。她在門外這般猶豫不決,難不成是來與他劃清界限的?
諸葛長風不由露出一抹苦笑,“罷了!既然你不願意進來,那就回去吧!”
這聲帶着苦澀的話將姜暖煙猛的驚醒,她在做什麼?何時她行事也變得這般猶豫不決?
姜暖煙再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猛的推開房門,走了進去,然後又反手將房門關上,不等諸葛長風開口說話,便已然開口道,“諸葛長風,對不起!”
“對不起!是我狼心狗肺,是我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姜暖煙垂眸一口氣道,“是我不好!是我害你受那趙飛熊的羞辱,是我不好!”
說到這裡,姜暖煙的聲音不由哽咽起來,她相信,被綁在拴馬柱上時,他精神上所受的屈辱一定要比身體上的多得多!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我心中清楚的知道你去送嫁姜楚容,也是爲了想幫我。明知道你不在朝雲,可我遇到危險的時候,心中卻依然期盼着你可以出現。雖然我知道這不大可能,但當時我心中就是這樣想的!”
“可是,每次出現的都是六皇子,雖然我也很感激他救了我,可是說不上爲什麼,我心裡面就是有些失落!”
“昨天,陳道生用浸溼的黃紙蒙在我臉上,當我最後不能呼吸的時候,我滿腦子裡想的都是你,你的聲音,你的笑容,你的一切,我那時候甚至在想,若是就此死了,我這一生也不算有什麼遺憾了,那梅谷的三日,是我這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
姜暖煙說的話有些語無倫次,她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一息也不敢停下,她生怕自己放慢了一點點,就沒有勇氣再繼續說下去!
“謝謝你!謝謝你一次次的救我,謝謝你爲我做了這麼……唔,唔……”
姜暖煙剩下的話全部被一個溫熱的脣封在了喉中,她的眼睛猛然瞪大,這,這是怎麼回事?他竟然吻上了她?他是什麼時候走過來的?她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諸葛長風無奈的伸手撫上姜暖煙的眼睛,讓她將眼睛閉起。這丫頭,一進門便梨花帶雨的喋喋不休,他實在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能阻止她這長篇大論的自我檢討,所以,只好用這最簡單直接的方式堵上她的嘴。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她的脣竟然如此的美好甘甜!
隨着眼睛的閉上,姜暖煙口中的每一絲感觸都更加敏銳起來,一股甜蜜盈滿了口腔,一種麻麻酥酥的感覺順着脣流淌向全身,她整個人仿若置身於如水月光下的百花叢中,仿若置身於漫天燦爛的星辰中……
這一刻,仿若過去了很久,這一刻,又仿若只有一息……
諸葛長風的脣已經從姜暖煙的脣上離開,可姜暖煙依舊癡癡呆呆的看着諸葛長風,好半天,她才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脣,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接吻,也有這般美好的感受!
“我,”姜暖煙的臉不由開始紅了起來,此時,她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
“我還以爲你是要與我劃清界限,鬧了半天,原來是某人吃醋了!”諸葛長風的聲音中滿是戲謔,他此刻的心情好到了極致,原來這小丫頭只是吃醋而已!
只是她這醋吃的有些莫名其妙啊!
“吃,吃醋?”姜暖煙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今日不僅腦子不靈光,反應遲鈍,這話怎麼還能重複一遍,“誰吃醋了?你胡說!”
只是她這話說的是十分沒底氣,別說諸葛長風不信,就連她自己也是不信的!
“沒有就沒有吧!反正耍賴向來是你的拿手好戲!”諸葛長風緩緩的又在榻上坐下,他背上的傷口又裂開了,否則,他豈會輕易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