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還是曾經服侍我的一位婢女救濟我,在城南爲我租了個房子,我便以爲人洗衣、刺繡爲生。可年前,姜府的人突然闖入我家,將我打暈,捆綁在此,每天只給我一個饅頭、一杯水!”楊玉冰說到這裡,望了一眼身後的三德院。
“就在剛纔,她,”楊玉冰伸手指着棋兒道,“衝了進來,領着那兩個婆子四處堆積乾草,要放火將我活活燒死,若不是你們相救,我怕今日……”
說到這裡,楊玉冰便再也說不下去了,向圍着的衆人福了一禮。
“妹妹!妹妹!”楊玉濤摟着楊玉冰,心痛至極,眼淚也不由一顆顆滾落。
圍着的衆人有些也不由跟着抹起了眼淚,這楊玉冰的遭遇實在是太過悽慘了,簡直是聞着傷心、見着流淚啊!
“給我過來!”伴隨着這聲短呼,一個女子便被姬佳旋一把推到了衆人面前。
“九公主!”一旁的姜德文不由怒喝一聲,這姬佳旋簡直視姜府無人,如此隨意便將素鶯給扭了過來!
“閉嘴!”姬佳旋毫不客氣的斥了他一句,這纔看向蕭籬落柔聲道,“蕭公子!你給她號下脈,看看她究竟能不能生育?然後,再爲楊姑娘也號下脈,這樣,也好讓大家知道究竟是誰在撒謊?”
“我,我不要!”素鶯臉色慘白的掙扎着!
“這裡那輪得到你說話?長風哥哥,點了她的穴道!”姬佳旋看着到處亂躲的素鶯不由怒了!
諸葛長風長袖一揮,素鶯當即定在當場,蕭籬落上前將手指搭在素鶯的脈搏之上,緩緩開口道,“這位夫人是因爲三年前墮胎時傷了身子,所以不能再有孕!”
不等蕭籬落髮話,楊玉冰已經擼起袖子走到蕭籬落身邊,蕭籬落將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緩緩道,“楊姑娘氣血兩虛,營養不良,又受了過度驚嚇,一會我給你開服方子,好好調理上一段時間,便可以痊癒!
姬佳旋挑釁似的瞪着人羣外低頭準備開溜的姜楚晴,“姜楚晴!你這個大騙子,你別走啊!你不是說楊玉冰好好的在你們府上養着的嗎?你不是說她得了什麼花柳病嗎?你這個滿口謊言的騙子!”
“這,我……”事實面前,即便姜楚晴再能口燦蓮花,此時卻也只能啞口無言!
而一旁的姜德文此時已經被氣得渾身一陣顫抖,整個人幾乎站立不穩!就是爲了這種貨色,他那寶貝兒子就要休了正兒八經娶進門的夫人,最後還落了個寵妾滅妻的罪名!這一切,竟然都是爲了這種貨色!因墮胎而不能有孕?
“你,你胡說!”素鶯一被解開穴道,當即衝着蕭籬落吼道。她哪敢承認蕭籬落所說的話?有了他這句話,她以後在姜府的日子還要怎麼過?
“胡說?”姬佳旋立刻擋在蕭籬落面前,一臉鄙夷的看向素鶯道,“他可是皇上親口所封的杏林聖手,你說他胡說,那意思不就是在說皇上胡說了嗎?當真是好大的膽子!”
“姜德文!”姬佳旋的炮火再次轉移到姜德文身上,“你們姜府可真是不凡!大少爺敢調戲本公主,大少夫人居然敢污衊皇上?唉!看來本公主還的找皇上好好理論理論此事!”
“九公主息怒!”姜德文幾步走到素鶯面前,揮手便是重重的一巴掌,一下便扇在素鶯的臉上,直接將她打倒在地,“還不快將這賤人捆了!”
“哼!”姬佳旋輕哼一聲才轉向諸葛長風道,“長風哥哥!我們該進宮向皇上覆命了!姓楊的,你不是要見皇上嗎?走啊!”
楊玉濤攙扶着楊玉冰再次向那十名積極分子行禮道,“今日多謝各位爲楊某作證!幫楊某救了妹妹!多謝!”
轉眼間,三德院門前便門可羅雀了!
“唉!”姜暖煙幽幽的嘆了口氣,伸手拉了一下姜暖雪,這好戲看完了,她們也該回去了!
“姜暖煙!這是不是你做的?”姜楚晴惡狠狠的看向姜暖煙,口中再也不稱呼她爲煙兒妹妹了!
“二小姐,您說什麼呀?您要是懷疑我,那諸葛侯爺與九公主可還沒走遠,不妨將他們叫回來,咱們好好理論理論!”姜暖煙毫不畏懼的譏諷道,然後便扯着姜暖雪大步離開!
今日已經是姜楚靜的頭七,過了今日,父親與母親便要再次離開,而她與妹妹,自然也要搬出姜府,所以對姜楚晴,她還與她客氣什麼?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一旁,姜德文已經命人將棋兒放了出來。
“回老爺,奴婢不知道啊!奴婢奉小姐的命令來帶楊玉冰,可剛來到這裡不知怎麼就昏過去了,再後來就成了這個樣子!”棋兒帶着滿臉的無奈道。
此時皇宮的御書房中,來爲姜楚晴求太子妃之位的姜德武終於將皇上南宮澤盼了回來!
“有勞威武將軍多侯了!”南宮澤揮手讓姜德武免禮坐下道,“不知威武將軍今日求見,是有何要事?”
“皇上!”一聽南宮澤問起,姜德武一下便跪了下來,“臣、臣不想去北疆了!”
“不想去北疆?這可不像是威武將軍說的話啊?說說吧!怎麼回事?”南宮澤幽深的眼眸閃了閃,臉上神色卻未變分毫。
“皇上!”姜德武帶上了哭腔,那本來就粗的嗓門愈發顯得甕聲甕氣了,“臣一去北疆數年,此次回來,家中夫人已經不在了!四個女兒也都不在了!臣,臣這心裡不好受啊!臣覺得自己愧對列祖列宗啊!”
南宮澤緊緊的抿起了脣,半天才輕嘆了口氣道,“唉!府上的事情朕也聽說了!難爲你了!這兩日,大長公主的身子可好些了?”
“有勞皇上掛心了,母親她每天只有一兩個時辰是清醒的!”姜德武一臉憂傷道,“皇上!母親身子也不好,姜府最近是非也多,臣是一介粗人,別的什麼做不了,可在母親身前端杯茶、遞個水還是可以的!所以,想向皇上請辭!”
“唉!”南宮澤嘆了口氣,走上前來將姜德武扶起道,“威武將軍快請起!你說的這些朕都知道!爲此,朕心裡也很愧疚,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補償將軍?”
“皇上您這話嚴重了!”姜德武忙露出一副誠惶誠恐的神色道,“只是最近母親醒來的時候便憂心晴兒那丫頭,如今我們姜家兩房便只剩這一個女兒了!”
姜楚晴?一聽姜德武提起姜楚晴,南宮澤頓時心中瞭然,原來鬧了半天,這姜德武是想要太子妃之位啊!讓姜家的女兒去做太子妃,要放在以往,他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其一,雖然姜德文與姜德武都是效忠與他,但他們的父親姜永,曾經畢竟是恆王一系。第二,也是至關重要的一點,姜德文、姜德武二人一文一武本就在朝堂上佔據了不小的分量,倘若姜府再出一個太子妃,那數年以後,這天鳳的江山還不知道是姓南宮還是姓姜了?
更重的是,他已經找人調查過了,姜永的庶子姜德義雖然二十多年前已經被趕出了姜府,但是這些年來,卻暗中給了姜家不少銀兩!
所以,姜家看起來不顯山不露水,卻實在是不容小覷!
只是最近,這姜家好像是黴運連連,武安侯迎娶了姜德義的妹妹,卻當即上了摺子參奏姜德文,而且這摺子上的那些事情,還全都屬實!
更倒黴的便是姜德文的兒子姜思明,竟然敢去調戲九公主!他見了九公主還要哄她兩句,姜思明簡直是自己找死!還有,昨日,九公主領來的那個柳州刺史楊玉濤,也不知道今日去姜府鬧得怎麼樣了?
這些事情都他發落下去,對姜家無疑是一個打擊,而與北朔交戰之事還要仰仗姜德武,所以也該適時補償一家姜家了!
沉默了良久,南宮澤才緩緩開口道,“想來大長公主是在憂心晴兒的婚事,這樣吧!不知你們看上了哪家公子?朕現在就爲他們賜婚!”
“皇上!楚晴那丫頭一直心儀太子殿下,可是如今我們姜家,唉!也配不上太子殿下,只求皇上將楚晴賜給太子殿下做側妃即可,也算滿足了那丫頭的一片癡心!”說話這,姜德武便又跪了下去,以頭抵地。
“威武將軍這話就見外了!快起來!”南宮澤伸手將姜德武扶起道,“既然大長公主也喜歡凌雲那孩子,朕成全了此事又有和不可?”
姜德武一臉驚喜的望向南宮澤,他怎麼也沒有料到此事會如此的順利?
“好了!若威武將軍沒有別的事,那就回去等着聖旨吧!”南宮澤意味深長道。
“是!多謝皇上恩典!臣定當爲皇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姜德武當即跪下謝恩,然後起身緩緩退出了御書房。
他這邊剛走還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陳公公便進來通稟道,“皇上!諸葛侯爺、九公主、還有楊大人求見!”
“楊玉濤?他找到他妹妹沒有?”南宮澤擡眸看向陳公公問道。
“應該是找到了!老奴見楊大人攙扶着一個衣衫凌亂、污濁不堪的女子,老奴怕有礙聖顏,本想讓那女子梳洗一番再來見駕,可是被九公主給攔住了!”
“朕知道了,讓他們進來吧!”南宮澤揮揮手道。
而姜德武可以說一掃連日以來的抑鬱,一回到姜府便興沖沖的往姜老夫人所住的槐苑而去。到了槐苑,都等不及桂枝的通傳,便大着嗓門喊道,“母親!事情成了!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