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碧兒與我和雪兒是一同長大的,自然情同姐妹,我喚她做妹妹,有什麼不妥嗎?”姜暖煙一臉不解的看向姜楚晴。
說着也不等姜楚晴回答,便向蕭籬落福了一禮道,“蕭公子,還請你幫忙看看碧兒,莫讓她染了風寒!”
“蕭公子身份何等尊貴,怎能爲一個下人請脈?”不知何時過來的五小姐姜楚柔開口道,她明明看到姜暖雪跳入碧波池,怎麼這會功夫卻不見了人影?
“醫者父母心!”蕭籬落薄脣一啓吐出這樣一句話,便示意宋果推着他向碧兒而去。
把脈之後,蕭籬落看向姜暖煙,“無事,只是受了些許驚嚇,我去開副安神的藥!”
“多謝蕭公子!”姜暖煙衝着蕭籬落的背影福了一禮道,“花語,扶着碧兒,咱們回去!”
走過姜楚柔身邊之時,姜暖煙停下看着她道,“柔兒姐姐,數月過去,我怎麼還不見柔兒姐姐將回禮送去凝萃苑,莫不是想要賴賬不成?如今,當着太子殿下,還望柔兒姐姐給我一個準確的時間!”
姜楚柔的臉瞬間一片青白,姜暖煙竟然當着太子殿下的面說出這種話來?
正想着適才碧波苑中姜暖煙所言的南宮凌雲,忽然聽到自己被點名,再看向眼前這垂手恭立的女子,心中不由一舒,便不再沉默,開口道,“什麼回禮?”
“姜暖煙,你放心,一會我便給你送去!”看到姜楚晴使來的眼色,姜楚柔咬牙切齒道。
“太子殿下,上次我送了柔兒姐姐一枚上等羊脂白玉的玉如意,柔兒姐姐說禮尚往來,執意要送回禮與我,既然如此,那就有勞太子殿下做個見證!”
她們越想遮掩,姜暖煙反而說的越快,說完之後也不給兩人解釋的機會,便轉身而去。
“等一下!”姜楚晴眼眸一閃,叫住正要離去的姜暖煙,“我隨你一同去凝萃苑,雪兒妹妹生病許久,我都還沒有看過她。”
“雪兒妹妹來朝雲時間不久,也沒有什麼朋友,太子殿下不如一同去?”姜楚晴不等姜暖煙回話,便轉向南宮凌雲施禮相邀道。
“好!”姜楚晴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能不答應嗎?
姜暖煙脣角一翹,早知道她會如此。
一行人到了凝萃苑,秋挽禾與姜德義不在,姜秋霞便出來準備茶水招待南宮凌雲。
“秋霞姑姑,雪兒還沒有回來嗎?”姜楚晴接過姜秋霞遞來的藍底青花茶杯,突然就開口問道。
姜秋霞愣了一下,很是詫異的看着姜楚晴,“二小姐什麼意思?雪兒一直在房中泡藥浴,並沒有出門,何來回來一說?”
不等姜楚晴將話圓過,姜暖煙已經搶着開口道,“哦!鬧了半天,我說二小姐爲什麼非要來凝萃苑,還非要叫上太子殿下,原來是不相信雪兒在凝萃苑中,如今,你可信了?”
“煙兒妹妹,你誤會了!”姜楚晴掃過南宮凌雲有些陰沉的臉色,連忙解釋道,“我剛纔只是一時口快,說錯了話,我原本是想問雪兒……”
“好了!”姜暖煙不等她將話說完,極其粗魯的打斷道,“你心裡想的是什麼,你自己清楚,不用跟我解釋!現在你相信了吧?走!”姜暖煙一把扯住姜楚晴的手腕道,“我帶你去雪兒房中看看,省的你再多心!”
“煙兒妹妹,你真的是誤會了!我怎麼會不相信你呢?”姜楚晴好不容易纔將自己的手腕從姜暖煙手中掙脫道。
“哼!”姜暖煙卻擺出一副氣哼哼的模樣,不再理她。
“好了!本太子府上還有些事情,就不打擾了!告辭!”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當槍使,他若是還能不慍不火那才叫奇怪呢?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姜楚晴喚着連忙追了出去,得罪姜暖煙事小,得罪南宮凌雲,那她可就成了姜家的罪人了!
“姑姑,雪兒還好嗎?”姜暖煙看姜楚晴離去,這才向姜秋霞問道。
“我還沒來得及問,匆匆讓人燒水,放了藥,剛剛弄妥,你們這就來了!”姜秋霞心有餘悸道。
此時姜暖雪已經換了一身碧青色的衣服,臉上一片潮紅,閉目靠在掛着粉色紗帳的牀柱之上。
“雪兒,你怎麼樣了?”姜暖煙說着伸手向姜暖雪的額頭觸去,一片火熱。
“姐姐,讓你擔心了!”姜暖雪睜開眼睛,扯出一個笑容道。
“別說這些,快躺下,我想一會蕭公子就過來了,讓他給你瞧瞧!”姜暖煙扶着姜暖雪躺下,這才向她問道,“你怎麼會去碧波池?”
“是五小姐身邊的芸香過來告訴我,說姐姐與潘小姐在碧波池邊起了爭執,讓我過去勸勸。我趕到時,並沒有見到你的人影,就有一個綠衫婢女說剛纔有人落水了,半天沒見上來,我一着急,就跳進了池中!”
“你個傻瓜!”姜暖煙不由嗔道,“難道你會水,我就不會水嗎?”
“是啊!”姜暖雪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跳入水中,涼水一激,我便想到了這一點!”
“你呀,是關心則亂!”一旁的姜秋霞將一塊浸了水的帕子拿過來覆在姜暖雪的額頭。
“雪兒,姑姑,”姜暖煙掃過兩人道,“以後再碰到這種傳信,無論她們說的怎麼逼真,都不要相信,若是我有什麼事情,自然會使花語來向你們通告!”
這次的事情,幸虧有諸葛長風幫忙,不然當真不知道是誰算計了誰?
“小姐,蕭公子來了!”正說着,花語便進來通稟道。
“快請他進來!”姜暖煙趕緊將榻前的地方讓開。
蕭籬落進來之後也不多言,爲姜暖雪號脈之後,便去開方子,“一天三次,三日後我再來看!切勿再着涼!不知,暖煙小姐可否借一步說話?”
姜暖煙點頭,隨着蕭籬落來到外間,“籬落,是雪兒的身子有什麼不妥嗎?”
“只要不再着涼,三五日就好了!”蕭籬落說着將一個白色的匣子遞給姜暖煙,“這個你收好!”
“這是什麼?”姜暖煙將匣子打開,看着裡面的瓶瓶罐罐,更是好奇。
蕭籬落沒有說話,示意她仔細看。
姜暖煙將第一個瓶子拿起,纔看到瓶子下面寫着癢癢粉,用清水沖洗可解,第二個瓶子,紅斑粉,用醋清洗可解……
“這些日子,我冷眼旁觀姜府,你如今之情形等同於寄人籬下,有些事情又不能太出格,這些足以讓那些人小懲大誡,以煙兒的聰明,定能將它們用在最合適的地方!即便幫不到你,讓你出口惡氣也是好的!”蕭籬落難得的說出如此的長篇大論。
“謝謝你!籬落!”姜暖煙心中不由一暖,看着蕭籬落滿是感激。
“你我之間何必說謝謝?”蕭籬落的脣間掛着一抹輕笑,“今日我去尋太子的時候,太子與諸葛侯爺正準備來姜府,我便沒有再開口相邀。”
今日太子之事並不是自己的功勞,所以,他不想隱瞞與她。
是南宮凌雲本就計劃來姜府嗎?事情也太巧了一些吧?姜暖煙一時卻陷入了沉思。
“對了,陌塵有消息傳來,他以陳陌之名投與姜德伍麾下,如今已經是百戶長了!”蕭籬落將秋陌塵的消息轉告姜暖煙。
“這麼快,表哥也太厲害了!”姜暖煙不由讚道,“你回信告訴他,千萬保全自己,戰場上刀劍無眼,凡事不可衝在前面!”
“公子,有人來了!”站在不遠處的宋果忽然走過來提醒道。
“那煙兒,我先走了,你自己多多小心!”蕭籬落又叮囑了姜暖煙一句,這才讓宋果推着他離開。
只是轉身間,他臉上那清淺的笑容已然不見,又是滿臉的淡漠疏離,仿若剛纔那個淺笑暖暖的人從未出現過一般。
“見過蕭公子!”大小姐姜楚容匆匆與蕭籬落打了個招呼便向裡而去,她從下人那裡得知了消息,姜楚晴竟然帶着太子來了凝萃苑。
姜楚晴,你也太過分了吧!先是讓春香樓的牡丹來教導自己歌舞,然後又讓自己的表姐爬上太子的榻,這會又引着太子與姜暖煙這個賤人交好!
“大小姐!”姜暖煙看向臉上帶着怒氣的姜楚容,也不向她行禮,“不知大小姐前來所爲何事?”
“姜暖煙,太子殿下呢?”姜楚容掃了一眼空蕩蕩的大廳。
“太子殿下?”姜暖煙稍一錯愕,“剛纔二小姐是邀了太子殿下來看雪兒,可是還沒見到雪兒,太子殿有事便先離去了,二小姐也追着走了!”
一聽太子殿下已經不再,姜楚容一息也不多留,一轉身,便又氣洶洶的離去。
她的身影剛剛消失在姜暖煙的視線中,便有一個含笑的聲音在姜暖煙身後響起,“嘖嘖,這一出是禍水東引?還是挑撥離間?”
怎麼每次自己見到她的時候,她不是張牙舞爪的與人針鋒相對,便是一臉笑意的撒着陰謀?當真是沒有一刻消停!
“我想侯爺您是誤會了,我只不過陳述事實而已!”姜暖煙轉身看了一眼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的諸葛長風。
他怎麼就這麼喜歡神出鬼沒?爲什麼每次都是悄無聲息的出現?
“怎麼?想報答本侯的相救之恩?”看姜暖煙盯着自己,諸葛長風不由向前傾了傾身子道。
“看在你這次仗義的份上,上次你推我落水之事,我便不再追究了!”姜暖煙很是大方道。
上次推她落水?諸葛長風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姜暖煙說的是她自己從樹上倒翻入水的事,好吧,那次的確是他反應慢了!
“你以後離南宮凌雲遠一些!”諸葛長風看着姜暖煙十分認真道,他就是爲了與她說這句話,所以纔去而復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