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一聽南宮澤提起此事,諸葛長風就是一臉的懊惱,“舅舅,我看上了一個女子,昨日本想演一出英雄救美,誰知道,卻被人捷足先登了!”
諸葛長風實話實說道,他知道,若是南宮澤想要知道這些消息,只需要稍微打探一下便能得知,或許他已經知道這些。
所以,他並不隱瞞,因爲他知道,一個人說謊最好的法子最好是八分真話混上兩分謊言。
“哦,什麼女子?哪個府上的?值得你如此大費周折?”南宮澤頓時來了興趣,眼底不由一抹精光閃過。
諸葛長風將南宮澤的表情收在眼底,卻好似現在還在懊惱一般,“姜府的!”
“大長公主府上的?”南宮澤的眼底更是晦暗起來。
“其實也不能算是姜府的!”諸葛長風繼續道,“我找人查過了,二十年前,姜永便將人家趕出去了!她前些日子才從蘭溪來的朝雲!”
二十年前,姜府,南宮澤回憶着。
姜永,算起來也是帝師,在他年幼之時,曾經教導過他與幾位皇子。是先帝在位時的丞相。
當年他們幾位皇子爭奪太子之位,他支持的是恆王,所以在他登基之後,不等他動手,姜永便自己上了摺子,以身體抱恙爲由,請求辭官養病。
見他這麼識時務,又是皇姑南宮慧的駙馬,所以,他並沒有再繼續追究,待他的兩個兒子姜德文、姜德武也是一視同仁,沒有任何偏見。
“蘭溪,”南宮澤心思一動,向諸葛長風問道,“可是前年神木地震,捐出一百萬兩紋銀的蘭溪姜家?”
“正是!不過,有一點舅舅可沒弄對,”諸葛長風帶着兩分得意道,“那一百萬兩可不全是姜家所出,只是姜家牽了個頭,由蘭溪、桃溪那邊的商人共同捐助,姜家倒是博了個好名聲!”
諸葛長風口上這樣說着,心中卻緊了一下,以那小野貓的心性來推測她的父親,應該不是見識淺薄之人,怎麼會不知道樹大招風的道理?還是這件事情另有隱情,有機會一定要好好問問。
“你看上了商賈之女?一個商賈之女怎麼配得上你的身份?”
南宮澤心中鬆了口氣,若是商人聯合捐助這麼多,那到也是合情合理,若是一家所出,這蘭溪姜家,他就要多多注意了!
“舅舅你是不知道,說起這事情我就生氣,”諸葛長風扯着南宮澤在大殿一旁的楠木榻上坐下道,“她先搶了我的相思散,然後又將我推入姜府的碧波池,更可恨的是,她在春風樓胡吃海喝一頓,還騙我結賬……”
諸葛長風咬牙切齒、半真半假的向南宮澤一一歷數着姜暖煙的罪狀!
“她既這般對你,那你爲何還要費盡心思取悅於她?”
“當然是爲了證明我的魅力了!”諸葛長風理所當然道,然後又瞬間轉了話題,“舅舅,我和她的事情不急,您是留我多住幾日,還是將那鶯兒賞給我?”
南宮澤不由扶額,“長風,你什麼時候能幫舅舅分憂啊?你要向你父親……”
“舅舅!”諸葛長風不等南宮澤將話說完,便打斷道,“好不容易這兩年母親不來數落我了,怎麼又換了舅舅?”
“罷了!罷了!”南宮澤揮揮手,“你還是快出宮去吧,多陪陪你母親,你忘了五日後是什麼日子了?”
諸葛長風心思一動,見好就收道,“舅舅,那長風告退了!過些日子,再來看您!”
“皇上!”陳公公從殿外走了進來,看南宮澤已經眉心舒展,這才小聲道,“小侯爺走的時候,將那喚作鶯兒的婢女帶走了!”
“由他吧!他就那性子!昨日他讓人封街所爲何事,你可查到?”
“爲了一個女子,小侯爺讓長公主府的侍衛……”
侯府。
“管家,帶鶯兒姑娘去百花苑!”一進侯府的大門,諸葛長風便先侯府的管家吩咐道。
“千影!”看管家帶鶯兒離去,諸葛長風才又出聲道,“讓千面、千幻好好招呼鶯兒,保不準那天,皇上便要查問了!準備水,我要沐浴!”
一連數日,姜暖煙雷打不動每日早晨都要去新月池邊坐一會,一是她的確喜歡那裡的景色,二是她在等着清水。
這日,從新月池剛回到凝萃苑,便見二小姐姜楚晴正坐在她的廂房中。
“煙兒妹妹,你回來了?”看姜暖煙進來,姜楚晴十分熱絡的迎了上去。
“二小姐今日怎麼想起來凝萃苑了?”姜暖煙脣角含着笑意問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她此次前來,不知又要爲何事興風作浪?
“前些日子不是借了你的首飾嗎,今日給你還回來了!”姜楚晴將那個雕花匣子遞給姜暖煙道,“你看看,可有什麼不妥?”
“二小姐太客氣了!”姜暖煙口中這樣說着,卻向旁邊的花語使了個眼色,讓她仔細檢查。
姜楚晴的臉上頓時閃過一絲不快,不過很快又被她一貫溫和的笑容替代,“老夫人這些日子頭風總是發作,雖有蕭公子相助,卻也不能根除,所以,姐妹們想去慈安寺爲祖母上香祈福,不知煙兒妹妹是否一起同去?”
慈安寺,是皇室與朝中顯貴最愛去的廟宇,位於朝雲城南五十里的慈安山,路途並不近,這一來一回,加上上香祈福,大概要三五日時間。
“都有誰去?”雖如此問,但姜暖煙知道此事定是無法推脫,即便她說不去,姜楚晴肯定還有後招等着她。
“爲老夫人祈福,那是做子女們的本分,所以府中姐妹都去!”
好一個本分,都去,若是她不去,那便是不孝?好一頂帽子!不過既然有熱鬧,那她幹嘛不去?誰怕誰啊?
“二小姐都這樣說了,煙兒自當盡好自己的本分!”
慈安寺,慈安寺,姜暖煙努力回想着關於慈安寺的一切訊息,上一世的時候,並沒有去慈安寺爲老夫人祈福,但慈安寺,她還是去過兩次的。
“小姐,”花語進來打斷了姜暖煙的沉思,“有一個喚作清水的婢女求見小姐,不過奴婢看她鬼鬼祟祟的!”
“帶她進來,然後守在門口,別讓人見了端倪!”姜暖煙脣角浮出一抹笑意,這清水終於想通了!
“奴婢見過暖煙小姐!”一進門,清水便跪在了地上。
“起來吧,坐!”姜暖煙指着一旁的梨木圓凳道。
清水的身子卻沒有動,她猶豫了一下,纔看向姜暖煙道,“不知暖煙小姐想讓奴婢做些什麼?”
姜暖煙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反問道,“你能爲我做什麼?”
“奴婢,”清水一時語噎,她能做什麼?來的時候想好的話語一下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樣,你說,你來找我的目的是什麼?”姜暖煙換了個方式問道。
“奴婢想平安的離開姜家!”清水猶豫了一下,將自己最終渴望達到的目的說了出來。
“爲什麼?若是我沒有記錯,你是在大小姐身邊伺候的吧?如今又是二夫人掌家,若是你想出府,怎麼不去求二夫人?”姜暖煙佯作不解道。
“二夫人是決計不會放奴婢出府的!”清水來尋姜暖煙,其實也是病急亂投醫,她抿了下脣,仿若下定了決心道,“若是暖煙小姐不能幫奴婢,還請暖煙小姐對奴婢所說的話保密!”
原來,大小姐姜楚容不知從哪裡聽說,紫河車可以美容,所以便使人四處收購。
但所謂紫河車,其實便是嬰兒在母體中的胎盤,而若等到嬰兒降生,胎盤卻已經變老,完全不能服用,所以最佳的,便是三四個月身孕而流落的胎盤。
可這又豈會那麼容易收購?
所以,姜楚容便想了個主意,從自己身邊挑選幾名婢女,讓她們與男子交配,待懷孕三四個月後,再故意使其流產!
而清水,便是不幸被選中之人!
這件事情,上一世的時候也有發生,只不過卻被姜府遮掩了起來,那時,她也只是零星的聽母親說過兩句,什麼服用紫河車,杖斃了懷孕的清水。
那日一聽到清水報出自己的名諱,她只是覺得有些熟悉,今日聽她提起紫河車,姜暖煙才逐漸想了起來。
“我答應幫你!”
這也是一個可憐之人,姜暖煙從地上將她扶起,“但是如何做,我還要好好思量一下,若是大小姐再問起,你便與她說,你有相好的男子,求她成全!你臂上可有守宮砂?”
“有的!”清水將自己左邊的衣袖擼起,露出那殷紅的一點。
“只是,我能保住你的身子,但或許保不住你的守宮砂!”姜暖煙看着清水道。
守宮砂是證明一個女子是否是處子的標誌,若想讓姜楚容相信,這守宮砂必須抹去。
“奴婢不在乎這個!”清水咬牙道,與***懷孕、小命不保相比,一個守宮砂,的確算不上什麼。
“好,那你悄悄回去吧,大小姐問起,你儘量拖延,實在拖延不下去,你便再來尋我!”姜暖煙看向清水道。
“那暖煙小姐讓奴婢做什麼?”天下沒有白吃的餡餅,清水不相信姜暖煙是沒有目的的幫助自己。
“很簡單,我只要你說出真相!”看着一下臉色變得煞白的清水,姜暖煙補充道,“放心,我會保你平安離開姜府!你可以權衡一下!即便你不同意,我也會替你將此事保密!”
姜府的後花園中。
陣陣幽香浮動,高大的荷花玉蘭樹下,一個女子踩着高凳正在採摘那開的潔白的荷花玉蘭。
“柔兒妹妹,你這是做什麼?”從一旁路過的姜楚晴不由出聲問道。
“二姐,前日,我聽蕭公子說,這荷花玉蘭花可以緩解老夫人的頭風,所以,便想採摘一些,做成香囊送給老夫人!”五小姐姜楚柔捧着一朵玉琢冰雕的荷花玉蘭道。
“柔兒妹妹好細的心思,”姜楚晴眉眼含笑的讚了一句,然後湊近姜楚柔低聲道,“柔兒妹妹是不是對諸葛侯爺動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