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年夜飯很豐盛,是張書白的媳婦掌大勺,然後何向東也做了幾個特色小菜,哦,對了還有小風這孩子,他也做了一個壽司。
何向東見都沒見過,也不能理解好好的一個紫菜包飯怎麼就叫壽司了,是給人拜壽用的嗎?跟壽麪壽桃一個意思嗎?
那這樣看起來這個壽司的寓意還是蠻好的嘛,就是顏色有點不太喜慶,黑白色兒的。
何向東嚐了一個發現味道還是可以的,就是已經冷了,不知道加熱一下會不會好一點。
當他把自己對壽司寓意的猜測還有加熱食用的想法說出來之後,現場霎時一靜。
連小風那孩子都翻着白眼說了一聲土鱉。
旁邊的人更是哈哈大笑不止。
何向東臉都綠了。
年夜飯在一片和諧的氣氛中進行着,喝酒的推杯換盞,好不熱鬧,不喝酒的也弄一杯飲料喝着,桌子上雖然都是家常菜,但是在此刻也只有家常菜才能顯出除夕夜的家庭溫情。
在這種環境這種氣氛中,人們才能更好的感受家這個字的味道。家從來不是激情澎湃熱情似火的,它永遠都是默默溫情,就像一泓溫泉緩緩流着,不溫不火,不激不烈,但是這種淡淡而又綿長的溫暖才最能溫潤心田。
年夜飯後,所有人都在張玉樹的房子裡面看春晚,大家一起守歲。
春晚在這個時候就已經成爲了中國人過春節一項必不可少的習慣了,目前春晚的好評率還是比較高的。
這也跟現在的娛樂方式相對後世來說比較匱乏有關係,現在網絡還是剛剛邁出普及的第一步,網速都還是幾十k的年代,電視上也沒有什麼娛樂節目,春晚就已經算是一道娛樂盛宴了。
但是隨着時代的發展,娛樂生活越來越豐富,老百姓的口味都養刁了,但是春晚卻還是一成不變,這自然沒有辦法滿足了老百姓對春晚的期待了。
換句話說,春晚是一直沒有變的,變的是觀衆。
當然了,這不能怪觀衆,觀衆是不會有錯的。人家觀衆見得世面多了,眼光高了,你春晚固步自封難道還要怪觀衆眼光太高不成?
在坐的大部分都是文藝圈的人,包括張書白,他也算是藝界的人。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他們關注的點自然是跟旁人不一樣的,尤其是這裡還坐着四個傳統曲藝行當的藝人。
像什麼現代歌曲舞蹈,他們關注的還稍微少一點,也沒什麼好關注的,一個三流歌手比我們一流的唱曲的都要紅好幾倍了,我們還關注個毛線啊。
開場歌舞過後,第一個語言類節目就出場了,第一個便是相聲,還是一個羣口相聲,表演者就是那四個外國人。
一段羣口說完之後。
何向東:“……”
方文岐:“……”
王彌葦:“……”
張玉樹扭頭看看三人麻木的表情,他差點沒笑出聲來,幸災樂禍道:“哎啊,咱們這些傳統的老玩藝兒看來就只有你們相聲走出國門邁向國際了啊,哈,連外國人都有說相聲的。”
方文岐黑着臉,破口罵道:“關你屁事。”
何向東搖頭苦笑一下,他倒不是反對外國人說相聲,在他看來只要是能說中國話就具備了說相聲的前提了,但是電視上這幾個貨明顯是票友性質,水平真心不敢恭維。
但也沒辦法,這次春晚的節目就是這樣安排的,這是一場晚會,又不是一個擂臺,又不是誰打贏了誰就一定可以上場的,人家春晚工作組的節目就要這樣設計,你有什麼辦法。
第一段相聲看完,接下去就是兩首歌曲,再然後就是小品了,小品這兩年可紅,這門藝術雖然非常年輕,但是紅的太快了,雖然大家都是語言類節目,但是小品卻在各方位全面壓制了相聲,二者完全沒有可比性。
小品看完,衆人心頭略沉,這門藝術真的非常有特點,它比相聲豐富多了。相聲就是兩個人在臺上靠着兩張嘴說,其他什麼東西都沒有。
世間的萬事萬物都得靠相聲演員的一張嘴說出來,還得讓觀衆在腦海裡面立刻就能呈現出演員所描述的一切,這就太吃功夫了,一般的相聲演員根本來不了。現在的大多數相聲從業者都不具備這樣的功夫,這其實就是相聲沒落的最根本的原因。
相對來說小品就簡單多了,它有情節有人物,有主演有助演,有場景有各種道具,就跟拍電影似得,所有場景和人物都很清楚地擺在觀衆面前,這種形式就比相聲豐富多了,表演起來的難度也小多了。
第二段相聲也很快就出來,表演者就是馮爺,馬老師的徒弟,馮爺也是春晚的老面孔了,年年都上去說相聲,現在也是相聲界的一位大腕兒。
再過後幾年,馮爺有感於相聲的表演形式實在是太吃虧了,也幹不過小品,相聲又越來越不景氣,他就要開始搞大事情了。可是等他剛剛動手一搞,何向東就打了他臉了,當然何向東也很無辜,因爲他打的是整個相聲屆的臉。
其實方文岐每年也都看春晚,他不喜歡電視上的相聲,但不可否認,電視纔是目前相聲演員走紅的唯一道路。
看完馮爺的相聲之後,方文岐也沒有過多點評,春晚的相聲反正總歸是那一個套路,默默點了點頭就繼續往下看了。
最後一段相聲在比較後面,出場的是那兩個來自湖南的相聲演員。
方文岐看着電視上的兩人,問何向東:“這是新人吧?”
何向東點頭道:“是的,這兩人是第一次上春晚,而且他們是海青。”
“哦?”方文岐微微有些訝異。
聽了何向東的話,王彌葦也有點錯愕,這兩人居然還沒有師承啊,他問何向東:“這就是把你競爭下去的那兩位啊?”
何向東臉一黑。
方文岐看看何向東,又看看電視上兩人,等到這兩人一說話,方文岐眸子當時就是一亮,言語中帶着一絲驚喜:“這兩人是在地上撿過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