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理智的決定

六月初,一羣身穿校服的孩子,整整齊齊的站在操場上,等待拍他們人生中的第一張畢業照。有的人面帶微笑,有的人,有一絲絲失落……

王一二拼了命的往操場跑。

“我來了,我來了!”

王一二來到衆人面前,手扶着雙腿,喘着粗氣。

班主任撇嘴說道:“王一二,你幹啥去了,就差你了。”

“不好意思老師,我剛纔尿急,去上了個廁所……”

王一二的回答,引得其他同學鬨堂大笑……

“我們在這,我們在這!”葉浩川和唐忻招着手看向王一二。

王一二察覺後,高興地往他們身邊跑去。

來到他們身邊後,葉浩川和唐忻同時伸出手,王一二想了片刻後,握住唐忻的手,唐忻一用力,很輕易的把王一二拽到臺階上。

任課老師都來到後,攝影師大喊道:“各位準備好,開始拍了!”

所有師生快速整了整衣裝。

“三,二,一。”

“茄子!”

王一二拿着泰前中學,小學部2005級畢業照片,意味深長的沉思着……

“老王!”

“老王!”

王一二緩過神,連忙走到窗戶邊,推開窗戶往下一看,葉浩川和唐忻對他笑着招手。

王一二擺了OK手勢,激動的往樓下跑,突然一個身影擋在他的面前。剎車一看,是他父親!

“你幹啥去?”

王一二翻了個白眼:“出去有點事……”

“你六月份,馬上就中考了,還出去玩?”

王一二繞過他父親,推開大門:“我去買點水果,一會回來!”

咣噹一下關上門!

他爸揹着手,無奈的搖着頭。

路邊的葉浩川跺着腳:“這貨怎麼這麼慢那。”

唐忻咬着牙說道:“他來了,我非要把他踢到垃圾桶裡!”

“來了來了。”葉浩川激動的說道。

王一二走到他們身邊雙手合十:“抱歉了,被我爸攔住了,我們走吧。”

葉浩川看戲不嫌事大的說道:“光道歉有什麼用?剛剛唐忻說,要把你踢到垃圾桶裡。”

王一二連忙伸出雙手擋住臉:“別動手,和諧社會,要打別打臉!”

“切,懶得動腳!”

王一二收回雙手:“行了,別貧了,我答應我爸,給他搞點水果回去的。”

葉浩川笑道:“GO!”

一個橙子林邊,唐忻若無其事的站着,眼睛四處張望。

葉浩川和王一二在橙子林裡,鬼鬼祟祟的摘着橙子。王一二左一個,又一個摘着,手裡的塑料袋子都快裝滿了。

葉浩川則是摘了橙子,揣在懷裡,揣兩個,掉一個……

不遠處一個人正往橙子林走去,唐忻一看有人過來,慌忙說道:“那個老頭又來了,你們兩個好了嗎?”

葉浩川扔下剛摘下來的一個橙子,一隻手護住橙子,另一隻手拉上王一二飛快的往唐忻身邊跑去。

三個人一句話沒說,默契的往另一個方向逃跑……

橙子樹的主人往那瞟了一眼,指着他們逃跑的方向大喊道:“又是你們三個臭小子,你們給我站住!”

唐忻一回頭:“他快追上了!”

抱着滿滿一袋子橙子的王一二,被嚇得激發了潛能似的,大叫一聲後,跑了老遠。

兜着橙子的葉浩川心想:“這貨,拿着這麼個大袋子,怎麼和脫了繮馬似的?”

唐忻心想:“我一個兩手空空放哨的,竟然跑不過一個賊?”

葉浩川氣喘吁吁的回頭一看,唐忻快被人追上,他連忙扔掉懷裡的橙子,轉過身子,跑到唐忻身邊,拉着她的手,用上吃奶的勁,拉着她逃跑。

年輕就是好,很快就把追他們的人給甩了老遠。

葉浩川和唐忻倚在一面牆上,喘着粗氣。

“我說唐忻,你怎麼回事,以前特別能跑,今天要不是我把橙子扔到路邊,去拉你,你都有可能被那個老頭抓走!”

唐忻捂着肚子懊惱說道:“最近學習學的煩,就拼命吃,結果,煩惱轉移到肉上了……”

葉浩川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葉浩川憋了回去:“你記住,開了學,上午課間跑步,你跟在我的腳步後面不掉隊,這樣等到五月份考體育,絕對你滿分!”

“呵呵,我纔不信那!”

王一二拿着袋子邊走邊張望,很快看到他們兩人,十分嘚瑟的走過去。

“哎吆吆,你們怎麼回事,橙子那?”

葉浩川和唐忻緩緩地四目相對,漏出兇惡的表情。

王一二捂着臉在牆邊發呆。

葉浩川從袋子裡拿出是四五個橙子說道:“你可真行,小二,溜得這麼快!”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唐忻拿出一大堆橙子。

“你們家裡一共四個人,給你留四個。”

王一二指着他們喊道:“你們兩個強盜加暴力狂!”

“你要有意見,一個都不給你留!”唐忻扭了扭脖子說道。

無奈,王一二就算咬碎了牙,也只能往往肚子裡咽。

葉浩川擺了擺手:“今天還是有收穫的,走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還不是我跑的快……”

三個人你一拳我一腳,有說有笑的離開了此地。

王一二推開家裡的大門,下了一跳,他爹又堵在他面前。

“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你會算?”

王一二的父親發現他臉上一個地方泛紅。

“你又跟葉浩川唐忻,那兩個暴力狂打架去了?”

王一二拿出四個橙子:“我的傷是因爲……不小心摔倒了。不管這些,四個橙子,我哥不在家,多一個給你吃了!”

“你買個橙子,回來這麼長時間?”

王一二沉默了片刻,盯着他爹的眼睛面無表情緩緩說道:“你別這麼關心我,我有點不習慣。”

把三個橙子交給父親後,拿着一個橙子上了樓。

父親望着王一二的背影,然後看了看手裡的橙子,低着頭去了廚房。

王一二回到自己的房間,把橙子放到桌子上,隨後躺在牀上,手枕着後腦勺發起了呆……

晚間,葉浩川和唐忻坐在路邊,葉浩川腳下放着個塑料袋,仔仔細細的剝着橙子皮,剝完一個,準備張大嘴吃時,唐忻眼疾手快的把橙子奪了過去。

葉浩川一臉疑惑的說道:“我剛剛給你,你說不想吃,沒胃口,現在奪過去,什麼意思?”

唐忻笑道:“你一剝完,我就有胃口了。”

葉浩川無奈又拿出一個橙子,繼續剝了起來。

唐忻拿着橙子:“我小學問王一二,他爲什麼叫王一二,他只說沒什麼,你知道因爲啥麼?“

葉浩川點了點頭:“我爸和他爸關係很好,我爸告訴我,王一二的父親一直想要一個男孩,他的母親一直想要一個女孩,後來生了他哥,隨後生了王一二。”

“那他媽豈不是……”

“他媽當然不高興了,某天晚上,王一二出生了,發現又是一個男孩,她媽當時氣不打一處來,因爲是第二個男孩,當天晚上就很草率的取了這個名字,王一二!”

“他爸沒說什麼麼?”

葉浩川攤了攤手:“她媽比較強勢,他爸也沒辦法。”

“嘖嘖嘖,他也真慘的,他哥叫什麼?”

“叫王毅,毅力的毅。”

“還好沒叫王一,數字那個一!”

“我知道他名字由來後,終於明白他對我說的一句話的含義。”

唐忻好奇道:“什麼話,我怎麼不知道?”

葉浩川仰着頭看着夜色說道:“你當然不知道,那是他每次和我吃飯時,都會說的一句話,他說任何事情,永遠不要在晚上做決定!”

“這有什麼,仔細一想,我經常晚上做決定的。”

葉浩川笑道:“什麼決定?”

唐忻一聽沒有底氣的說道:“比如……考班級前三,結果第二天還是該吃吃,該玩玩的,還在班級前十名左右徘徊。”

葉浩川微側身子,喃喃說道:“大多數人,處在夜裡或者白天,無論精神角度,還是從身體角度出發,所呈現出來的狀態是截然不同的。白天普遍樂觀,到了晚上容易變得多愁善感。夜晚氛圍下,人就會逐漸被孤獨感包圍,思考問題時,變得感性,這種情況下,做出的決定大多數是不理智的!”

唐忻一聽連冷漠的盯着他,緩慢的鼓了三個掌。

“精彩,真精彩!從哪抄的?”

“王一二告訴我後,我網上又具體瞭解了一下,後來這些話,我就寧記在心了!”

唐忻伸長脖子,一臉疑惑問道:“那你是那種白天樂觀,晚上多愁傷感的人嗎?”

“當然不是!”葉浩川眼神縹緲了片刻後連忙說道。

唐忻站起身來:“我回家了,馬上開學了,我作業還沒寫完那!”

說完轉過身離去,走着走着緩緩低下頭自言自語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聽你一說,感覺我就是那種人,不要在晚上做決定,我記住了!”

隨後大步離開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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