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聯手的田武澹泊兩位道君,當即遁空而去。
東海遼闊,海妖遍海。
尋常人三五年也未必能抵達的暗礁海,對於元嬰修士來說,不過是數個時辰的全力施爲罷了。
不想,兩人尚未抵達暗礁海,一道突兀破空而來的傳訊符籙,打亂了他們的試探計劃。
“……靈根重塑之法!這怎麼可能?”
澹泊道君看着手中傳訊符籙,滿臉難以置信。
“發生了何事?”
田武道君見狀好奇問道。
“那明辰道君宣稱執掌了靈根重塑之法,可隨意篡改靈根,欲將此法出售,價高者得!”
澹泊道君一邊言簡意賅解釋,一邊將傳訊符籙遞了過去。
田武道君接過,神念一掃而過,臉色凝重起來。
在傳訊符籙中,赫然還有一個消息。
那就是明辰道君宣稱,凡加入道庭者,皆可憑功改換靈根。
“師尊,你覺得這件事可信度有多少?”
澹泊道君神色冷峻,身爲元嬰道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靈根重塑之法對於瀛洲意味着什麼?
——它將撼動,不,是摧毀各大家族的根基!
“真金不怕火煉,是真是假,一試便知。”
田武道君眯起眼睛,一身淡泊的老農氣質悄然退去。
“走!”
他一聲低喝,隨即一馬當先,飛遁而去。
其速度之快,驚得澹泊道君滿心詫異。
心中暗贊,不愧是活了兩千多年的師尊,修爲只怕已然直逼至臻之境!
在兩人全力施爲下,不過半個時辰,便抵達趙家璇璣島。
此時偌大璇璣島,一片兵荒馬亂。
趙家子弟爭先恐後架船離開;
外姓百姓則瘋狂爭搶趙家子弟留下的遺產。
原來,隨着澹泊道君的戰敗,謝家趙家數百年積累下來的威嚴,自然一掃而空。
在趙家之主已經逃遁的情況下,趙家子弟也只有離開璇璣島這一個選擇。
在璇璣島上空,大如山嶽的隕星靜靜漂浮,明辰仙君一如既往的盤膝其上,手捧道經,沉心翻閱。
“二位道友遠道而來,可是爲了靈根重塑之法?”
看到田武澹泊兩位道君,莫川彷彿忘了之前的鬥爭,慢條斯理的合上經卷,開口問道。
“貧道田武,乃田家之主,此來正是爲了靈根重塑之法。”
田武道君顯出身影,拱手又道:
“瀛洲素來以靈根爲尊,道友此法一出,不亞於開天闢地,屬實令人難以置信,敢問道友可有證明之法?”
莫川呵呵笑道:“耳聽爲虛,眼見爲實。道友若信得過貧道,遣一名弟子上前一試便知。”
田武道君讚道:“貧道正有此意!”
說着,他一擡手,璇璣島上一名青年在哇哇亂叫中,不受控制的浮空而起。
田武道君神念掃過,確定他是僞靈根之後,隨即拋向莫川:“有勞道友了。”
莫川御氣控制住青年,令其自然擺出盤膝姿勢,坐在他面前。
“你這小子,今兒倒是憑白賺了個大造化,日後可別忘了田武道君的恩情。”
莫川揶揄一笑,擡手輕輕一點青年眉頭,元炁霎時噴涌而出。
一炷香後,他揮了揮手,將青年送還給田武道君。
身影轉換間,青年又落到田武道君面前,田武道君深深吸了一口氣,神念掃過青年身軀,任他兩千年的養氣功夫,在這一刻也抑制不住內心的震撼。
“……真靈根!”
只見青年體內的僞靈根,赫然換成了一套真靈根。
任他如何檢查,也查不出任何瑕疵。
“此法可能將經絡重塑爲天靈根?”在滿心震撼中,田武道君忍不住追問一句。
“當然!”莫川頷首。
“如此妙法,堪稱逆天改命之法,敢問道友,可有不爲人知的弊端?”田武道君認真問道。
“弊端自然是有的。不過,這僅僅是對於施術者而言,此法非靈元法,而是喚名元炁。欲施展此法,需兼修元炁道功法,以道友修爲,若心境過人,旦夕之間便可執掌此法,若心境一般……呵呵,那就得需時間打熬了。”
莫川也不隱瞞,侃侃而談。
一席話聽得田武道澹泊兩位道君面面相覷,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果然如此”之色。
莫川所言的“元炁道”在某種程度上,赫然證明了他們的猜測。
——即,莫川獲得了早已失傳的上古妙法。
“貧道聽聞,道友決定出售此法?”田武道君問道。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此事早晚會宣揚出去,既然如此,不如趁機賣個好價錢,道友可有興趣?”
莫川信口胡謅,隨口找了個藉口。
“當然,不知道友想要什麼?”田武道君認真問道。
“天材地寶,先天靈器,靈丹妙藥,礦產藥田……所有值錢的東西,貧道都要。”莫川慢條斯理道。
田武道君略一沉默,一擡手,掌中浮現出一枚寶葫蘆,主動介紹道:
“此寶喚名延壽寶葫,結自一株千年藤蔓,貧道又耗時千載,方纔蘊養而成,可吞精血腐肉,煉爲血靈丹,一顆充盈血氣,兩顆治病療傷,三顆延年益壽,常常服用,添壽千載不成問題。”
莫川見狀,盛讚道:“好寶貝!此物可值三具天靈根!”
“三具天靈根?”
“怎麼,道友不會以爲此寶可換取靈根重塑之法吧?”
田武道君皺了皺眉:“若以這延壽寶葫爲樣,靈根重塑之法需要多少這般寶葫蘆?”
莫川笑了,答非所問道:“此法可逆天改命,長遠下去,價值不可估量!貧道決定於三個月之後,於暗礁海舉行拍賣會,價高者得!道友若有興趣,可要提前準備好上清童子。”
田武道君又欲再言,卻見莫川已然翻開經卷,默默看了起來。
他略一沉默,不得不拱手告辭。
待他們師徒二人離開千里之後,澹泊道君忍不住道:“師尊,那靈根重塑之法當真?”
田武道君頷首:“多半爲真。”
“如此妙法,豈能落於奸人之手……”
澹泊道君話還沒說完,便被田武道君擡手打斷:“你覺得伱我二人能留得住他?便是留得住,又能撐得住其他家族的詰難?”
澹泊聞言啞口無言,心知,自己被仇恨衝昏了頭腦,以至於僥倖心理佔據了上風。
田武道君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璇璣島,目露幾分困惑道:
“貧道若執掌此法,定然大隱於野,謀而後定,偏偏此子卻如此高調宣佈,只怕暗藏玄機。此事還需聯合其他家族,細細商議,莫要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