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眼前這個面容蒼白,滿臉病容的年輕男子,居然會是那個冷酷,霸道,蠻狠,不講道理,甚至眼神中隨時顯露出兇狠光芒,舉手投足間都可以要我性命,霸道無比的林南天。
一時間,我的心不知道爲什麼痠痛的厲害,完全無法接受林南天滿臉病容的事實。在趙三炮的眼中,林南天是比鬼王更加厲害的邪惡存在,可是爲什麼此刻的林南天卻是一個病秧子?在這短短一個月不足的時間裡,林南天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從一個讓人畏懼的恐怖男人變成了一個病秧子?
而此時,大廳裡寂靜無聲,所有人都擡着頭看着,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林南天的身上。我可以感受到,每個人的眼神都透着不同的情緒,同樣有驚駭,也有疑惑,然而更多的卻是畏懼。
一個如此病態的年輕男子,居然讓大廳之中,如此多的商界名流同一時間選擇了沉默,同時還透着幾分畏懼的神情。此刻,我卻又一下子感覺迷茫了,似乎這也正是我感覺中林南天應該有的氣質,只是這股氣質和他的身體狀況並不相同。
如此多的商界名流,居然畏懼一個病秧子!
“諸位!”林南天終於開口了,聲音沙啞,正如同我當初聽到的那般。同時,我也發現了他的眼神依舊那麼銳利無比,透着冷漠的光芒,似乎在他眼中,在場的所有人並不是一條條生命,而更像一具具已經死亡的屍體。
林南天環顧四周,將目光一一停留在所有人的身上,而當他看向我所在的方向時,我突然心裡有一絲期待。可是,林南天的目光並沒有停留在我身上,甚至只是一掃而過,目光沒有絲毫變化。
咳!
林南天掃視過四周,重重得咳嗽了一聲。而其身後的黑色旗袍女子卻是瞬間遞上了一條白色手帕,我遠遠得看着黑色旗袍的女子,卻不知道爲何黑色旗袍的絕色女子突然同樣擡頭看向了我,雖然只是目光瞬間接觸,但是我可以確定她似乎嘴角牽動着顯露出一絲笑意。
面對黑色旗袍的絕色女子,我突然有幾分自行慚愧,我本能得將自己與其相比,容貌上或許我們各有特點,可是氣質上我卻感覺自愧不如。
“諸位都是南天集團的老朋友。”林南天再次開口了,聲音沙啞,穿透力極強,再加上房間裡寂靜無聲,哪怕聲音並不大,卻是每個人都聽在了耳朵裡。林南天繼續開口道:“這些年,南天集團能夠飛速發展,同樣歸功於各位朋友的鼎力相助。林某人知道,在場諸位朋友早就想見南天集團幕後掌舵人一面。只是二十年前家父病逝,林某身體也有患有先天隱疾,所以這一次見面足足推遲了二十年。”
二十年前家父病逝?
難道林南天真的是活人?
不對,這肯定不是我前面見到的林南天。如果真如同眼前這個人所說的那樣,林南天不可能舉手投足之間就有殺死我的力量,更不可能讓趙三炮如此畏懼。
咳!
林南天又重重得咳嗽了起來,用手帕捂着嘴,同時手輕輕得點了點輪椅的把守,一旁的老者瞬間矮下了身子。林南天似乎對老者交代着什麼,老者恭敬點頭隨後起身對我們開口道:“諸位,我家主人身體不適,不宜長時間與大家交談。今日也只是第一次和大家正式見面,等到我家主人身體康復的時候,便會再與大家見面。如若今天諸位還有其它事情,想要與我家主人當面交談,可以轉告鍾某,鍾某會轉告我家主人,由我家主人自行決定是否與諸位見面!”
額!
這一次見面就算結束了?一大羣商界名流,有些甚至是從其它省份專程趕來上海的,林南天居然只是說幾句話就打算結束了。
我愣了一下,在場的人同樣也淡淡得議論了起來,卻並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我看着林南天被黑色旗袍的絕色女子緩緩推回門中,心裡已經有了決定,不管如何,今天我一定要見他一面。
“林南天!”一旁方言從震驚中醒悟過來,拉着我胳膊突然問道:“小茹,你不是說那個……”
我慌忙擰了小茹胳膊一下,我上次把事情都告訴給了方言,同樣也說出了林南天的存在。顯然方言也想到了這個名字,準備問我是不是同一個人。可是她這大嗓門,要是我真回答了,還不得弄的滿城風雨。
方言也聰明,被我擰了一下,頓時不說了。
“林南天!”距離我不足兩米的陸昊北口中也輕吐出了這三個字,突然轉過頭對我笑問道:“小茹,剛纔看你表情,你是不是以前見過林南天?”
見我表情?剛纔陸昊北在看我?我愣了一下,心裡嘀咕着或許剛纔我看林南天太入神了,沒有注意到陸昊北。不過陸昊北突然這麼問,我卻是直接搖了搖頭,回了句沒有。
此刻,我也不確定我見到的林南天和眼前的病秧子到底是不是一個人,如果自己說見過,別人說不認識,到時候臉還不丟大了?
本來,我也只是本能答了一句沒有。卻沒想到不遠處的張楠突然走了過來,口中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冷哼聲。
“昊北哥哥,你還真高看了這位李小姐。林南天是商界的什麼人物?連我們的父輩都沒見過,她怎麼可能見過?”張楠看着我,眼神中充滿了不屑和挑釁。
方言握了握拳頭,在這場合也不好動粗,否則就張楠敢路面,方言也會一巴掌抽過去。打不了,方言立刻譏諷道:“不就是一個病秧子嘛,沒見過又怎麼了?”
“病秧子?”張楠輕笑,有點鄙夷得看着方言道:“果然是鄉巴佬,看人也只看表面!”
你一句,我一句,方言和張楠之間瞬間充滿了火藥味。一旁陸昊北連忙伸手插在中間,將兩個人攔住了,同時對方言解釋道:“方小姐,林南天可沒看上去那麼簡單。”
我聽到這句話,不禁有些好奇得看向了陸昊北。
陸昊北眯着眼看向了二樓的方向,輕聲開口道:“雖然各大集團之間沒有人見過林南天,但是他的消息我們知道的並不算少。二十年前,林南天父親病逝,當時林南天年紀還沒超過十二歲。而根據南天集團的發展歷程,最近二十年也正是南天集團發展最快的時候。一個當年不足十二歲從亡父手裡接管南天集團的孩子,二十年間將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發展成華夏科技產業的龍頭企業,恐怕就算對方是一個病秧子,也足以讓我們仰望驚歎了!”
陸昊北能夠如此評價,也足以肯定了剛纔那個病秧子林南天本身的人格魅力。這段時間我和陸昊北在一起工作,其實對他也有了不少的瞭解。雖然這傢伙表面上看上去對人很和氣,但是在工作方面,卻是傲氣十足,對誰都不放在眼裡,甚至就連他的父親陸家生,陸昊北也沒有太過正面的評價。能夠讓一個傲氣十足的陸昊北也跟着仰望驚歎,足以說明南天集團的幕後掌舵人林南天的確是一個值得人仰望的人物。
不錯,這就是問題的關鍵,一個十來歲的孩子,還是一個病秧子,居然能夠將南天集團二十年間從一個小集團發展成華夏科技產業的龍頭企業,恐怕真的就算是病入膏肓,也絕對無法讓人小視。這就是剛纔在場所有人畏懼的原因,此刻的我聽到這些,心裡也足夠震撼了。
“所以說,有些人太膚淺,看人只懂看表面,天生就是鄉巴佬,土包子。”張楠不屑得瞥了我們一眼,隨後向前臺走去輕哼道:“我得跟鍾老打聲招呼,指不定林先生能夠單獨見我呢。”
陸昊北看着張楠背影嘴角輕笑,對我們低聲道:“這就是她今天沒來纏着我的原因!”
這下我和方言瞬間明白了。想來,張楠今天沒纏着陸昊北,原來是把目光放在了林南天身上。我愣愣得看着張楠前去的方向,心裡突然做出了決定,拉着方言往前走道:“方言,我們也去看看。”
方言似乎明白了我的心思,連忙點頭附和道:“哎呀,這麼個傳奇人物,的確是該見見,哪怕說兩句話,也受益匪淺啊。”
說是如此說,其實我心裡明白,恐怕此刻的我們在其它人眼裡也成了那種想要攀龍附鳳的拜金女人了。可是這些人也並不在乎,在這個金錢關係交織的大廳裡,人們早就忘了什麼是臉面,什麼是道德,在這裡最重要的是利益。商界大佬們想見林南天,是爲了可以和南天集團更好得合作,得到更多的利益,而女人想見林南天,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