鍊金師的商業頭腦並不可靠,賀蘭倉一開始就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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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瑞達女士合計了半天,想出來的辦法就是兩頭搖擺,讓城主和黑荊棘家出價,價高者得,這種自尋死路的玩法也不知道是什麼人教給她的。
而且不知道爲什麼琪莉雅聽了福瑞達女士的找死計劃居然還煞有介事點了點頭,讓賀蘭倉都擔心她們這麼折騰下去到了裂谷城他是不是還能活着出來——八成,活不了吧,城主府稍微難爲一下,黑荊棘家族招呼着盜賊工會和黑暗兄弟會就能讓他們成爲小樹林裡面的野獸飼料。
畢竟賀蘭倉現在這具身體剛剛把心法擡回第三層,對付一個吸血鬼大師都又還要依靠心法生生不息的效果拖入持久戰,換成盜賊工會的夜鶯們賀蘭倉自己逃命都成問題。
他現在可是要完成世界仲裁大廳最重要的任務——或者說是他自己最重要的任務,活下去,而不是什麼拯救世界,反正現在他已經擺脫不掉身上的黑暗子嗣之血,那他就要活到地老天荒。雖然他因爲完成任務總是要莫名其妙地遇上比他更強的敵人,讓他時不時作個死,而且他也早就不再過於看重死亡,但是能活着爲什麼要去死呢?
採集楓糖這種事情首先每年只有一個月能夠工作,而且因爲所作所爲太過明顯也不可能當成秘密,在領主布法者萊拉和黑荊棘之間搖擺絕對會讓兩方都看你不順眼,不過這都不如讓被你完全忽視的盜賊工會記恨更倒黴——人應該沒事,最多遇上兩波小賊,但是晨星城的藥劑店是肯定保不住了。
“福瑞達阿姨,您知道現在的裂谷城最大的勢力是什麼嗎?”爲了確定福瑞達女士是不是因爲缺少情報纔出的昏招,賀蘭倉直接問了一嘴。
果然不出所料,福瑞達女士彷彿理所當然地回答:“當然是城主了?難道還有人能夠和領主作對的?迷霧面紗塔樓雖然建立還沒有三十年,但是裡面的衛兵可是全天際最精銳的,比起獨孤城的衛兵還要可靠。”
嗯,可靠,可靠到經常亂收保護費,不過也因此經常和小混混、老賴以及酒鬼們發生摩擦,理所當然實力最強。
“您說的也對也不對,畢竟您只是個鍊金師,有些不能放在臺面上的東西您不知道,真要說對於城市的認知,還要看我們旅行商人的。”賀蘭倉打着哈哈,“要是說能夠動用衛兵,而且衛兵們樂意聽城主的命令,那在裂谷城城主是說一不二,不過因爲有些事不能用軍隊解決,而且那些衛兵也不都是樂意聽領主命令的,其實很多事情裂谷城的領主還真就什麼都不算。”
賀蘭倉話剛說個開頭,琪莉雅像是突然睡醒了一樣反應過來:“阿姨您的計劃是行不通的,因爲裂谷城真正最大的勢力是盜賊工會,明面上最大的勢力是黑荊棘家族,城主都要避讓他們,您的做法就是給自己樹敵,等到把採集糖的方法賣出去之後,咱們說不定都出不了城。”
畢竟這個時候的盜賊工會還在加盧斯的管控下,地位很高,影響力覆蓋全天際,但是沒什麼名氣,不是未來墨瑟準備跑路時候的盜賊工會誰都想來吐口痰再走,或者說現在大多數裂谷城的人都不知道有這麼個組織,不過這個組織實際上能夠暗中影響到的範圍無論是空間還是領域都十分廣泛:
獨孤城的東帝國貿易公司和藍宮中的部分貴族,馬卡斯城的銀血家族,雪漫城兩大家族之一的戰狂家族,甚至風盔城在老烏的管理下幾乎全面戒嚴都沒能阻止盜賊工會的滲透。
頭一回聽說在裂谷城還有這樣一個龐然大物的福瑞達女士無奈地發出了“呵呵”聲,畢竟現在的盜賊工會如日中天,並且會在大概十年之內達到巔峰,可是隻有地位夠高的人才有資格獲得盜賊工會的支持,也只有足夠富裕的地方纔會受到他們的關注。至於冬天的時候真·鳥不拉屎的晨星城,抱歉,專業的盜賊們都懶得去偷那麼一點加起來都不夠一個金幣的生活日用品。
“那咱們怎麼辦?直接去找盜賊工會?”福瑞達女士這輩子估計都只能當個藥劑師了,論商業頭腦完全就是外行——雖然賀蘭倉也是個外行就是了。不過至少賀蘭倉是在中國這麼一個講“圈子”的國家長大的,就算是不怎麼會來事,也長期有些自閉,終歸還是比三十多年的生命有超過二十年用在鍊金術上的福瑞達女士更知曉人情世故。
帝國曆第四紀186年初芽月18日,黑荊棘酒坊裡來了三個一看就非常奇怪的客人,一箇中年婦女,還有兩個都沒接受善星力量洗禮的小傢伙。不過作爲黑荊棘家族忠誠門衛和釀酒大師的印達林可不會因爲這些人外表柔弱就瞧不起他們。
雖然天際沒有“獨行的女人和小孩不能招惹”這種明確說法,不過只要是經驗豐富的人都知道這麼個道理,不知道的……都被賀蘭倉送給裂谷城周圍的猛獸了。
果不其然,那個看起來動作滿是破綻的成年女性是最近在天際都有點小名氣的鍊金師,兩個孩子倒是不怎麼引人注意。印達林慶幸着自己沒有以貌取人,賣給了福瑞達一瓶三年陳釀的黑荊棘酒,收錢的時候額外收到一個袋子,順便記下了這位女士想要拜訪黑荊棘夫婦的事情。
當天晚上,嘗過了楓糖製作的硬糖爽口的甘甜味道,瑪雯·黑荊棘就派人找到了在蜜蜂和詩人中過夜的三人,並且同意了在第二天下午的時候在黑荊棘別墅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