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讓人打了蘇志豪?還讓他在宛城待不下去了?”
湘莞這話一出口,立時空氣都凝固了一樣,靜的攝人
。
席佑晨不說話,只是原本溫熱的手指卻一點點從她臉上滑下來鞅。
湘莞看到他眼底的笑漸漸不見,她心裡有些後悔起來,或許自己不該問這樣的問題旎。
席佑晨是個男人,還是個含着金湯匙出生,打小被人捧着長大的男人,這樣的男人,更是要面子,重自尊。
她其實也早該知道,上次蘇志豪的事,他不會真的就息事寧人。
只是她這般問出來,就像是,就像是她在爲蘇志豪鳴不平一樣。
他會生氣,一點也不奇怪。
湘莞咬了咬嘴脣,眸子裡有了一些不安:“席佑晨……”
她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而他的眸光已經全然冷了下來:“你想說什麼?”
湘莞沉默不語。
“心疼了?爲那個狼心狗肺的男人?”
席佑晨冷笑,聲音裡含着濃濃的譏諷:“我記得我早和你說過,這個狗東西對你虛情假意,怎麼,被他甩了卻還護着他,你就這麼犯賤?”
他實在是氣的狠了,脣角譏誚的上揚着:“駱湘莞,我是打他了,我留他這條命已經算便宜他!”
“我不是護着他,我只是覺得沒有必要……”
“是沒有必要還是你捨不得?”
席佑晨丟下一句話,轉身就向外走。
湘莞下意識的站起來,“席佑晨……”
他沒有回頭,腳步都未曾停,湘莞終是沒有追出去,席佑晨走下臺階,不由得自嘲一笑,他知道的,駱湘莞的心,從來都沒有在他的身上。
她在他身邊溫順,乖巧,不喜不悲,也從來沒什麼要求,那是因爲她根本不在意他而已。
湘莞看着他開車出去,一直到車子消失無蹤了,她方纔怔怔的坐下來。
他大約是真的惱了,也好,他那樣驕傲的人,或許就該提出分手了吧。
湘莞想,早一點結束總是好的,總好過,再繼續的沉淪下去。
席佑晨一直到晚上都沒有回來。
湘莞吃了晚飯上樓去,洗漱之後就躺在牀上看書。
手機在響,是蘇志豪發來的簡訊,提醒她明天天氣變冷,要穿厚一點。
湘莞拿着手機,不知怎麼了,曾經的她會因爲這樣小小的一條簡訊欣喜若狂,可是如今,她看着那些關心的字眼,心卻平靜的沒有一絲絲的漣漪。
隔了許久,她方纔回覆了一句:謝謝
。
蘇志豪沒有再回復,湘莞把手機丟在了一邊。
書卻再也看不進去了,書本上的字眼好像都變的模糊了一樣。
要不要給他打一個電話?
她雖然住在他的房子裡,可他們一直到現在,都是分房間睡的,湘莞性子保守,席佑晨也肯縱容她。
雖然她隱隱也察覺到,有時候兩個人親熱的時候,他其實也是很煎熬的。
湘莞想,他若是和別人交往,是一定不會受這樣的委屈的。
看看,終究還是她和他不適合。
想了許久,他的號碼,到底還是沒有撥出去。
或者現在他正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她若是打過去,豈不是自討沒趣。
湘莞把書放在一邊,牀頭的燈光調的暗了一些,她躺在鬆軟的被窩裡,閉上眼,卻許久都睡不着。
耳朵邊一直迴響着的,似乎還是他質問的那一句:是沒必要還是你捨不得?
是捨不得嗎?
湘莞自己都搖頭了。
不知自己是什麼時候朦朦朧朧睡着的,一夜胡亂的做着夢,夢裡卻一直有個模糊的影子,彷彿全是他。
席佑晨和寧淳喝了酒之後找地方去打牌,從前這樣的場合必定有陸錦川的,可如今他回去陪自己的心尖子,就剩下他和寧淳兩個。
“你不回去?”寧淳是有些吃驚的,席佑晨和駱湘莞在一起之後,每天晚上都早早回去了,很少出去應酬。
席佑晨咬了一支菸,搓着手裡的牌,眉都沒擡一下:“不想回去。”
寧淳笑:“喲,今兒可真是怪了,怎麼了,你和那小駱駝吵架了?”
席佑晨平日裡掛在嘴邊上的都是:我家小駱駝,我家湘莞的,寧淳他們早已見怪不怪了。
“別提她,煩!”
席佑晨摔下牌,起身走到陽臺上去抽菸。
“怎麼了?真吵架了?你不是說你們家小駱駝最乖巧聽話的嗎?”
“說了別提她,煩不煩!”
席佑晨橫了寧淳一眼,寧淳縮縮脖子:“好好,不提了不提了。”
席佑晨卻沒了任何玩鬧的興致,他到現在不回去,駱湘莞不要說打電話了,連個簡訊都沒有發過來。
她,大約是正樂得他不在的吧。
席佑晨如今一個人冷靜下來,再回想他和駱湘莞相處的細節,卻是越想越覺得心冷。
她不喜歡和他親熱,也不喜歡他送她禮物,她不喜歡和他一起出去應酬,讓別人知道他們的關係
。
她也不願意和他一起回去席家吃飯。
她不接受他要給她一份安穩工作的好意,執意一個人去打拼,也不在公司裡公開他們的關係,好讓自己更輕鬆一些,她彷彿,在有意無意的和自己劃清界限……
如果不是因爲她爸爸的病她實在沒辦法了,或許,她根本就不會和他在一起……
席佑晨夾着的煙的手指,似乎凝固了:“寧淳,你說一個女人若是喜歡男人,會是怎麼樣的?”
寧淳蹙了蹙眉:“大約男人女人都一樣吧,應該是時時處處都想在一起,想關心對方,信任對方,依賴對方……”
席佑晨低頭微微的笑了,他的小駱駝,是真的不喜歡他。
湘莞開始一點一點的收拾自己的東西。
畢業之後,席佑晨就執意讓她搬了過來。
家裡的房子不大,住了繼母和弟弟,就沒有了她的位置,湘莞高中就開始住校。
工作之後,公司也不提供住的地方,湘莞最初想租房子的,可席佑晨直接把她的行李全拉了回來。
他知道她的顧慮,就向她保證了,如果她不願意,他是不會做壞事的。
話都說到這樣的份上,湘莞只得答應了下來。
他確實沒有食言,湘莞心裡,其實是很感激的。
她的行李不多,收拾出來,也不過一隻大箱子和幾個小包,湘莞把席佑晨送她的所有首飾和禮物,都專門收拾出來放在了一邊。
只是,她遲疑了很久,還是把那一枚胸針拿了出來。
席佑晨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天色暗黑了,他喝了酒,醉醺醺的,傭人幫他摘掉大衣,他卻揮手讓傭人出去,口中叫着湘莞的名字。
湘莞匆匆的從樓上下來,見到他走路跌跌撞撞,卻還不肯讓人去扶,趕緊上前扶住他,又對束手無策的傭人道:“我來吧,你們讓廚房煮點解酒的湯來。”
傭人應聲去了,湘莞扶着他在沙發上坐下來,不由得蹙眉:“怎麼喝了這麼多酒?”
席佑晨醉的有些人事不知,努力辨認着,確定面前的人是她了,方纔伸手把她撈到了懷裡,把她臉頰兩邊有些凌亂的發直接拂開在一邊,在她香軟的脣上吻了下去。
湘莞怔了一下,想要推開,可不知自己又想到了什麼,她推他的手,就輕輕搭在了他的肩上,她柔順的迴應着他的親吻,一張臉,卻是一點點的燙了起來。
席佑晨甚少得到她的迴應,此時她軟軟的靠在他懷中,任他有些粗魯的親着,甚至,甚至還微微的啓了脣,要他的舌和她的纏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