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下,謝怡心蜀錦襦裙上的銀線桃花,灼灼其華熠熠生輝,鮮活生動得嬌美異常。
謝怡心又梳了個單髻,烏黑濃密的長髮均勻的盤在發頂,腦後一枚碧璽桃花鈿將髮尾固定,雲鬢上只斜插了支桃花簪,垂下一串米粒珍珠流蘇,最下面也墜了朵碧璽桃花。
除了桃花簪,謝怡心只在頸上戴了一條五色寶石項鍊,短至鎖骨,寶石全做成桃花狀,又別緻又獨特,耀眼極了!
“君大哥!”
謝怡心和林總管告別後,盈盈往君非凡面前而來。
最近謝怡心已經,被木神醫補得面如桃花,神采奕奕,整個人又長開不少,豔冠羣芳的容顏已經初成。
君非凡迎上來,玩笑說:“木神醫果真神奇,謝妹妹不過數日,就又漂亮不少,君大哥都有點不敢相認了。”
“君大哥,你瞎說什麼?你來看看,這雲想衣的手藝就是好,衣服是安娘做的嗎?我很喜歡!”說完謝怡心還轉了個圈,裙襬是螺旋形的,轉動起來層層疊疊美不勝收!
君非凡眼睛都看呆了,這一尺千金的帝王錦,果然好看,謝妹妹穿上它,如桃花仙一樣美麗。
這帝王錦以前他也曾弄到過一尺枚紅色的,但因爲是特貢品,所以也無法仿製。
前些天雲想衣說,百草堂送來八匹珍稀面料,他剛開始還不以爲然。後來安娘送信來說有帝王錦、有月牙紗、有流光緞、有冰蠶絲帛,還有織金水紋綢,他才前去細看,也與安娘一般被震撼得半天才回過神。
這幾匹只有古書裡,或皇宮特供,要不就是他國進貢的布匹,讓雲想衣的繡娘都大開眼界。
君非凡馬上停下,雲想衣裡的其他衣服制作,也不再接新的訂單,專門爲謝怡心趕製這一批珍貴稀罕的布料,務必要做出最華麗的衣裳,方不辜負這些好布料。
最先趕製出的,就是這身帝王錦的襦裙。只是君非凡一直都難以置信,木神醫居然有這麼多的珍藏,而且捨得輕易給謝妹妹用。
今日一看,謝妹妹身上的,頭上的,無一不是珍品中的寶貝,那條五色寶石項鍊,更像是波斯進貢的貢品。就是那支桃花簪,看似簡單,可紅色碧璽大而透亮,金簪遍體全是由細金絲縲絲而成,也該是前朝溫娘子大師的作品。
“是安娘和其他繡娘一起做的,還合適嗎?”君非凡也不清楚,木神醫有沒有告訴謝妹妹,衣服和首飾的價值,所以他也就沒有多嘴。
盯着謝妹妹看了幾息,君非凡臉頰微紅,謝妹妹越來越美麗動人,他都不敢久看,容易失魂。
謝怡心點點頭:“合適極了!”說話間,桃花簪上的珍珠鏈子和桃花墜悠悠盪盪,俏皮可愛得無以倫比。
李嬤嬤上前一步,恭敬的說:“君少爺,小姐還缺點東西,不如先去花想容挑點?”
“好,謝妹妹你看,君大哥都被你迷得暈頭轉向了!來,先上車,去花想容,再去天香樓吃飯,然後還想逛逛或回府,都依你。”君非凡做出誇張的臣服樣子,逗得謝怡心笑得花枝亂顫。
李嬤嬤扶着謝怡心上了車,不敢去看君非凡已經伸出來的手。林總管有交代,不能讓君非凡佔小姐便宜,那她也只能硬着頭皮,無視君少爺凌厲的眼色。
很快馬車就到了花想容,掀開車簾,君非凡狀似無意中一拂,手指觸到李嬤嬤右手肘麻穴,李嬤嬤右手一麻,沒有扶住小姐,只能眼睜睜看君非凡,將小姐扶下馬車。
李嬤嬤心中暗罵:以前覺得君掌櫃光風霽月,坦坦蕩蕩,現在才知道,原來是個不折不扣的無賴!
林總管的擔憂很有道理,君非凡要特別注意,不能與小姐靠得太近!
謝怡心踏進花想容,不期然想起死了的竇氏和韓靜如,一時有點心有慼慼,面色黯了下來。
“謝妹妹,你缺點什麼,隨便拿,我先去後堂看看賬本。”君非凡貼心的暫時離開,讓謝怡心自行挑選。
謝怡心點點頭,和君大哥客氣,纔會傷了君大哥的心,不管以後會怎樣,她都把君非凡當成了親人!親人,是不用客氣的!
謝怡心在花想容四處看看,挑選着。畢竟師父和林總管再細心,也不會準備香脂香膏,還有百草堂洗頭沐浴只有皁角,謝怡心也很不習慣,今兒都要挑一點。
正看着,突然花想容涌進了一羣人,謝怡心隨意擡頭一看,原來是韋貴妃家的韋紅玉,和幾位其他家的小姐。
謝怡心也沒有在意,只是繼續選着沐浴用的香胰子。這荷花香的用過了,這次換點薄荷的吧,這味道清爽宜人,正適合這季節!
韋紅玉先在香露的架前徘徊,忽然感到眼睛一花,像是被什麼東西晃了一下。
韋紅玉陰沉着臉,往光線處看去,就看見西窗陽光透過琉璃窗,照在一個背對着自己,看不出年齡的女子衣服上。點點浮塵中,那桃紅色的錦緞如雲如霧,朵朵銀絲勾勒的桃花,灼灼開放夭夭其華!
“那邊的誰站住,讓我看看你的衣服!”韋紅玉大聲說,這麼漂亮的衣服,她前所未見,一定要問問是那家的布匹,也好買上幾匹做衣服。
謝怡心聽見了韋紅玉的聲音,看李嬤嬤鐵青的臉色,也知道是在喚自己。她輕嘆一口氣,怎麼她不惹事,麻煩事總要找她呢?
“韋小姐是在喚我嗎?有什麼事嗎?”謝怡心轉過身,平靜的說。
韋紅玉這纔看清楚,原來是謝怡心,上次木神醫收徒之事輸給了她,後來無緣無故又被禁足那麼久,今兒是冤家路窄了!
“謝怡心,你可以啊?身上的衣服是哪裡來的?是君非凡雲想衣的私藏吧?”韋紅玉嘲諷的說。
謝怡心有點薄怒,不想理會,但要是不澄清,怕是會連累君大哥的雲想衣。
謝怡心淡淡回答說:“不是雲想衣的衣服,是我用師父給的布料,讓家裡的繡娘自己做的。”
“你師父?本小姐都忘了,你拜了木神醫爲師嘛?商賈之女拜給遊醫爲徒,還真是物以類聚!”韋紅玉看謝怡心渾身流光溢彩,美豔不可方物,羨慕嫉妒只能譏諷道。
韋紅玉說謝怡心,謝怡心能忍,但她說話辱及師父,對她那麼好的師父,孰可忍孰不可忍!
謝怡心不再忍耐反脣相譏:“既然你覺得師父是遊醫,那你爲何還來闖關想拜師?”
“本小姐是想去試試玩,又不是真心拜師學醫。我韋家家教甚嚴,怎會自甘墮落?”韋紅玉不肯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