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聖地分爲東聖地、西聖地,分別被姜家、邢家所把持。
此刻東聖地姜家所執掌的丹頂宮內,十六名黑衣修士筆直的站立在那裡,而他們的前方紅袍姜元子,自在的仰靠在蒼雲椅之上。
“七號八號回來了沒有?”閉目的姜元子淡聲說道,聲音小到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到。
“稟長老,還沒有,要不要我們去查看一下。”最左邊黑衣修士急忙回道。
“不用了,等他們回來讓他們來見我,你們退下吧。”姜元子擺了擺手,示意幾人退下。
衆人齊聲稱“是”,小心的向後退去,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等到幾人出了殿外,走到萬米之外,進入屬於他們自己的大堂---地兵堂。
“哼,不就是將功贖罪立了個小功,就敢讓我親自去執行任務,太目中無人了。”之前說話的那名黑衣修士,手掌揮出,打在旁邊木椅之上。
“堂主息怒,忍一時風平浪靜啊。”一名修士急忙上前勸解道。
“堂主說的沒錯,我們雖同屬姜家,但卻是兩個派系,他一個丹王宗的長老,下方那麼多手下不用,偏偏讓我們去做,無非就是報復我們。況且他這算是立了什麼功,抓的人又讓人家要走了,真搞不懂執法師伯們是怎麼想的。”一名年輕的修士,意氣奮發的說道。
“住口,老十你記住,不論在哪裡也不要隨便說執法師伯的不是。”那名被稱爲堂主的黑衣人,喝斥道。
姜元子依然悠閒地躺在那裡,這時一名幻影在旁邊緩緩成型。姜元子這才睜開雙眼,頗爲不滿:“黃飛兄怎麼不在地牢裡待着,到我這裡有何事情?”
被稱爲黃飛的修士,長得尖嘴細眼,身形又極其瘦小,竟是一名分神期修士,只見其滿面笑容的張嘴笑道:“屬下特地來問問,跑掉的那東方雲修士,如今找到沒有?”
“黃飛兄太客氣了,你我同爲分神期修士,怎麼自稱屬下,這不是折煞老夫,不過老夫奇怪的是,爲何黃飛兄一直對那小子依依不捨?”姜元子面容似笑非笑,目光卻是緊盯着對方。
“請長老見諒,家主有交代,不能對任何人說起,也順便告知長老,必須盡全力抓捕東方雲。”黃飛上人笑容不減,身形卑躬屈膝,話語卻是有幾分警示之意。
姜元子也聽出了黃飛上人的言下之意,臉色變化了幾下:“好了,老夫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屬下告退。”黃飛上人說完,身形消失在殿內。
等到黃飛上人離去之後,姜元子面露沉思之色,低語一聲:“這其中到底有何秘密?家主爲何對小小的散修之士如此看重,看來要告知宗主一聲了。”
姜元子卻不知,大殿上空,一團極不易察覺的細小神識之絲,已然將他的話語聽得真切。
萬米的天空之上,黃飛上人虛空而立,握住之前那道神識,嘴中冷笑一聲:“有趣,有趣。”
第二天清晨,千川崖一顆樹木之內,飛出一道青木之絲,又隨即化爲一道年輕的身影。
古天在對姜兆搜魂之後,也算對姜家的丹頂宮略有了解,此刻駐所丹頂宮的有姜家丹王宗的姜元子,分神中期修爲,還有姜家的客卿長老黃飛上人,分神中期修爲,加入天道盟的姜陽羽,分神中期修爲,人稱陽羽上人。
古天知道,這三位可不是天音上人之流那麼好對付,雖然他未進階分神期,不過,經過之前一戰,也算是對分神期有了大致的瞭解。
分神期修士,顧名思義,就是識海修煉出神識,大致是一團虛影,每次進階就會增加一絲凝固度,直到神識化爲人形便爲元神,也就是進階到了合體之列,不要小看這一絲凝固度,神識每增加一分,威力也就越強。
而古傳承的修士,經過秘法加持,神識初現就比一般的散修之列強上三分,也不會出現神識神力不夠,不足以激發靈寶紋路的情況。
古雨她們也已被五行宗空炎道長救出,而姜家並沒有將抓住軒轅若晨的消息宣揚出去。
古天擔心軒轅若晨要是被元蠱蟲所控制,就不妙,所以直接來到丹頂宮姜家的地盤外圍。
此刻已是正午時分,丹頂宮外一片祥和的氣息,外人不知道還以爲這是一處仙宮府邸。
一排排金磚赤瓦的宮殿,自然而然透露而出的紅霞圍繞。
“看來姜家對聖地很重視啊。”古天低語一聲。
無殤劍破體而出握在手上,七色鎧甲隨之浮出水面,白金手套套在手中,全身經脈運轉。
“姜丹厲,當日你要玩我?那我便於你好好玩一把。”
無殤劍緩慢的飛到上空之中,緩慢遞增。
“住手。”
一道女音音急忙喊出,在旁邊飛出一名身着青色鎧甲苗條身影。
酷勁十足的短髮搭在肩頭,玉面英姿的面容隨之映入眼簾。
“是你?軒轅若彤。”古天驚疑一聲,止住無殤劍。
“你太魯莽了。”軒轅若彤嬌喝一聲,飛到古天旁邊,拉起古天便向地面遁去。
兩人一路下行,在進入地面之後,竟出現一個灰暗的通道。
古天一愣,看着拉住自己手便向下遁去的軒轅若彤。似乎軒轅若彤沒有意識到,只是心裡比較急切。感受着手中柔弱無骨的玉手,微微有些光滑。
突然間,古天心神一震,感覺到丹田內一股詭異的氣息流露而出,直擊他的心房。
握住軒轅若彤的手已變成了摸,軒轅若彤感覺到一絲異樣,這才發現之前因爲心急,兩人之間的接觸,玉手輕輕望外抽出,卻被古天用力握住。
灰暗的通道,軒轅若彤看不清古天的神情,回想起面前之人在一年前,救她時的情景,感覺到面色有些發燙,卻不知說些什麼,雖然對眼前人略微有些好感,但對方也太直接了吧。
她不知古天此刻又在面臨什麼樣的處境。
古天疑惑的望着周圍,周圍的天空空無一物,只有充斥着*喘息之音。
“你來了?”一道低沉地聲音響起。
“閣下是誰?我這又是在哪裡?”古天向周圍提防着,卻發現自己變成了一介凡人,體內沒有無殤劍、沒有元嬰,驚奇的是陰陽太極圖依然在體內,試着催動陰陽太極圖,卻沒有任何反應。
“我是誰?我就是你,古天。”
這時,一名虛化的身影在古天面前形成,並慢慢成形,面孔竟與古天一般摸樣,只是氣息大不相同。
一身赤色血衣,髮絲披露的‘古天’,神色微笑的看向古天。
“你到底是何人?再不說就不要怪我無情。”古天神色一冷,回想起先前,並沒有什麼不妥,難不成是中了幻術?
“我說過了,我就是你,我是你的慾望。”血衣古天依然是那副笑容不減的面容。
“慾望?”古天心裡飛速地思索,卻是沒有任何頭緒。
“準確的說,我是你的欲之化身。”
古天面容冷了下來,再次催動體內的陰陽太極圖,表面不動聲色的說道:“欲之化身是什麼,在下從未聽過,這裡又是哪裡?”
“人有七情,喜、怒、哀、懼、愛、惡、欲。這裡便是七情苦海。”血衣古天說完,手掌一揮而出。
本空無一物的周圍,化出一片“黑海”。
古天將目光看向這“黑海”,突然感覺到神情衆一陣恍惚,一幕幕情景出現在他眼中。
有爺爺被抓下落不明的“哀”,在途中與蘭兒相戀的“愛”,有千里迢迢找到爺爺時的“喜”,發現爺爺已經將自己忘記的“懼”,面對姜家抓走童彩蘭她們之後的“怒”,丹王宗考覈之時,亂殺無辜的“惡”,還有身中極樂散之後,產生的“欲”。
古天心神一稟,急忙將目光移向別處,腦海裡那一幕幕也隨之消失。
“你看到了吧,這便是我---慾望的化身。哈哈。”血衣古天說完,仰頭大笑一聲。
“道家講究隨性而爲,你爲什麼會出現?”古天讓自己冷靜下來,面對着面前的“自己”。
“不錯,我也奇怪,按理來說六情他們都沒有出現,我爲什麼化身而出了,爲什麼呢?這就要問你自己了。”血衣古天一指古天,說道。
古天思索了一番,突然笑了起來,聲音越來越大。
“哈哈,哈哈。”
“你笑什麼?”血衣古天神色冷了下來。
“如果我猜的不錯,你與那極樂寶典有關?”古天見對方神色陰冷,當即停止了大笑,說道。
“作爲你的化身,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分析能力,不錯,當日你與媚娘纏綿之時,修煉了極樂寶典,雖然之後你再也沒有修煉,但是當日已在七情苦海種下了‘慾望之心’,我也藉此得以化出了身形。”血衣古天看着古天神色越發陰冷,突然笑道:“我也可以再告訴你,你已經走上一條不歸路,我的出現就意味着其餘六大化身也被激活,就在不久,隨之你的成長,他們也會出現。到時候,你將變得······”
“變成什麼,我就是我,任何人都改變不了。”古天冷言一句,心裡卻在回憶極樂寶典,雖然只是粗略的閱讀過一次,但是從來沒有說過關於化身之事。
“沒有人要改變你,只是剝去你虛僞的外表,此刻面前的女子,想想她那柔弱無骨的玉手,如果再摸上那光滑可彈的肌膚,還有那隱藏在輕甲裡,修長的玉腿,神秘的······”血衣古天神色露出一絲銷魂,雙眼也變得沉迷其中。
“住口。”古天喝止一聲,身體卻突然發動,一拳就向血衣古天打出。
血衣古天輕輕閃身,躲了開來:“這裡是苦海,你在這裡就是凡人,我纔是這裡的神,現在就讓你見識一下慾望化身的厲害。”
血衣古天化爲一道血光,直接鑽進了古天身體裡。
古天眼神一晃,目光再次回到灰暗的通道之上,之前的種種如同南柯一夢。
軒轅若彤依然緊握着古天的雙手,之前的種種竟然在現實之中,只是剎那間的流逝。
古天感覺到並沒有什麼怪異,心裡暗送一口氣,嘆道:“七情苦海到底是什麼?”
“是不是高興的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