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刀在下一刻就落了,漆黑的夜晚與嘈雜的風雨,唯有那刀芒顯得有些多餘,扎勒閃身避開刀芒擡手擒住那人的手腕,已腰發力動全身一記貼山靠就靠了上去。
那人的下盤功夫練的多半不穩,被撞的登登登倒退幾步,再看手中的刀,已經到了扎勒的手裡。
有了刀扎勒便如猛虎下山惡龍入江一般,在窄小的屋子中揮舞的密不透風,與那幾個人戰在一起。
夜九趴在牀底下心驚膽戰的看着,只是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努力不讓自己叫出來。
他也着急了,若是扎勒倒下就以他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如何能逃得出去。
此時扎勒趁亂反手又奪了一刀,雙刀揮舞成圈,白亮亮的刀光在夜色中連閃如龍,沒奈何對面卻是三個三個的車輪戰術,扎勒且戰且退,卻是密不透風的刀芒間那三人也佔不得絲毫便宜,偶爾扎勒抽個空補上一刀他們還得手忙腳亂。
“讓開!”
門外那個首領模樣的人看不下去了,從身旁的人手中接過刀來便是一聲大喝。
房中整個扎勒打的三人抽刀跳出圈外,黑暗中看不清人影,但能看到刀芒,只見三道刀芒微微一晃便出了門,又是一道閃電,那首領模樣的人提到走入房間,閃電消失,便也只能看到刀芒了。
那是一把九環大砍刀,被那首領倒提在手中,輕輕搖動間嘩啦啦作響,凶煞之氣十足。
“哪裡的小子,功夫不錯,在下南嶺張鬆豪,劃下道來。”
“什麼?”扎勒似乎有些迷茫。
牀下的夜九直欲大呼可惜,如此經典的瞬間在這一刻被扎勒的單純毀的支離破碎。
所謂武林高手過招之前互相通報姓名,這是夜九在小說裡才能看到的場景,今天好不容易見到了,扎勒,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呢……
對面的張鬆豪似乎也有些哭笑不得,但是他也是奇怪的,若想要有如此的功夫是難免要和綠林人有接觸的,就算是沒有接觸應該也是名師之徒一直沒雪藏,不至於連劃下道來這麼簡單的行話都聽不懂,如此一個毛頭小子是從哪裡鑽出來的,一鑽出來便成了宗師般的人物,簡直是匪夷所思。
他哪裡知道,扎勒的功夫與綠林人的功夫是不一樣的,綠林功夫勝在臉面,所謂小綠林大規矩,綠林人遇見了分搭手和放對,搭手便是試試你的身手,看看你的水準,放對一般都是要命的,這二者都是單對單的,二人交戰不管是搭手還是放對,求的都是一個體面,要命的事情要做的雲淡風輕,殺招要出的輕鬆寫意,首要求的是個面子,可能這也是受越國崇文抑武的影響吧。
但扎勒不同,他的功夫是在冰天雪地的北地所練就的,爲的就是殺人,殺狼,殺熊,殺一切看到的對自己不利的東西,所謂無所不用其極的功夫,講究快準狠,是一刀一刀殺出來的。
張鬆豪問過一句之後便不再開口了,在他看來自己問一個都不算是綠林的人的名字是掉自己的面子,既然不動口,手上的刀便過來了。
兩人一交上手就顯出了不同,扎勒出手用的就是三十六路趟地刀法,專打人下盤,最是陰損毒辣,這招數綠林人一般就算是會也不稀的用的,本來嘛,已經出了名的兩位武林宗師比武,誰躺地上打人,不論輸贏,至少面子已經是拉下了。
二人間打鬥一時,張鬆豪舉刀架住紮勒的雙刀,他是爲殺人來的,他抽開空子招呼手下人,於是漆黑的小屋子裡夜九睜着亮晶晶的眼睛趴在牀底下看着五把刀你來我往。
以張鬆豪不弱於扎勒的武功,再加上旁人相助,扎勒抵擋終於有些艱難,一心守勢尚且有些不足,更是難抽冷子攻上一下。
盞茶便被逼的左支右拙顯了頹勢。
此時客棧外的那羣守在外面的綠林人忽的一陣打亂,張鬆豪心中頓時着急,手中的刀更是一刀快似一刀,想張口問問外面的情況卻是不敢分心,扎勒抵擋本就艱難,更別提說話,四人五把刀刀芒閃爍飄忽有若鬼神,外面卻是越來越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