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更不止,滅無盡,嚯嚯刀聲怎空憶?

對賢貞偷入自己書房,雪溪半點也沒感到意外!

轉念間,賢貞猶豫問:“看來,雪老早就料到在下會來?”

雪溪微笑點頭:“之前我才說過要保半琴平安只有按兵不動,可突然一改初衷。加上我又說過要請小友幫忙,以賢貞小友之精明,豈會無動於衷?”

“那雪老可否告知真意?”

點了點頭,雪溪深深凝視着他:“當然!否則我何必在此恭候?”

賢貞愕然!雪溪沉吟半晌:“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半琴以自己爲誘餌引魔宮將計就計,即便我不動,也難保不會旁生枝節!倒不如把事情徹底農大,如此一來魔宮反而會畏首畏尾,不敢輕舉妄動。畢竟就算他們能消滅義俠山莊,可我將大批精銳派出去仍可令他們感到如芒刺在背!而且半琴所想的事要我設計誘敵殲滅,那樣他就可以找到魔宮最虛弱的部分。而我大動干戈,他勢必會感到擔憂,也就不至於會貿然行動了……”

賢貞聽得心裡一陣歎服!善於用計的人天下間比比皆是,大不了一本兵法在手,是個人都能照貓畫虎!只有在每個人都同樣的節點上可以技高一籌,將計就計,纔是真正瞭解了用計精髓的。

一點沒錯,且不管雪溪之前是怎麼設想。魔宮如果想將計就計,那就必須有計可就。而一旦義俠山莊發動攻勢,同時還有半琴暗中伺機而動,他們勢必會要考慮自保的問題。所以就算要趁火打劫,也必定存在力量分散的弊端。

而魔宮一定會考慮到雪溪不會輕易做出魚死網破的決定,所以傾巢而出對他們就必然會形成意外感。只要魔宮的部署稍微變化,就會讓半琴找不到最適當的偷襲時機,同時義俠山莊也有了更多的時間準備防止偷襲。

如此一來,即便時間的拖延很短,卻可以恢復彼此之間的均衡態勢!只不過……

“只是此番行事,恐怕難免也會死傷慘重!”

長嘆口氣,雪溪苦笑看向賢貞:“這一仗終歸是遲早要打的,可與其被動挨打,倒不如先行一步打破對手的部署,況且這也是目前唯一的兩全方法!”

賢貞暗暗思量,少頃問:“雪老此番調遣義俠山莊大半精銳,又是攻打魔宮這等大事,但卻只派出三代弟子,其中或許也另有玄機吧?”

笑了笑,雪溪點頭讚許:“小友果然精明!此番除了應對魔宮,我還想查出義俠山莊中的內奸!魔宮對我們的瞭解必定是非常清晰的,雖然我派出的看似都是三代弟子,但魔宮卻瞭解琛兒,露露,以及小友等乃是當今中原武林真正的精銳高手,所以他們的行動就會更加慎重!而一旦我們大批人手行動,就必然會有人向外報信。那樣魔宮可能的行動只有兩種,一是伺機攻打義俠山莊,二是由後夾擊外出的人馬,以圖攻堅,那樣義俠山莊無論有何部署都已經實力大減。但無論是哪種情況,二者之間都必然有所聯繫!”

“雪老之意是說,義俠山莊中的內奸不止雪城一個?”

“這是自然!僅憑城兒一人,萬萬不可能促成許多事端。而且他既然身懷奇功,那總也是有人教他的!”

賢貞愣愣的站在那,一時心裡大費思量!因爲他雖然感到這計策不錯,但卻也的確相當的冒險!假如按照半琴的預料,即便他終究要犧牲,義俠山莊有雪溪坐鎮,總不會輕易被人算計。但這一次義俠山莊大部分精銳外出,如果敵人真的裡應外合,至少會有一方遭受重創,甚至全軍覆沒。可以說,只要整個計劃中稍微有一丁點瑕疵,就可能造成滿盤皆輸!

看出了他的疑慮,雪溪當即正色道:“小友!天下事能有多少十拿九穩的?我們可以預料到的終究只有全豹的十之一二,永遠會有太多意外讓我們措手不及!沒有人有資格用一個人的性命去換取更多性命,可我們都是沒有更多更好選擇的人!所以我希望可以救到半琴,但也許已經來不及了。但這個決定,其實也正是他迫使我們下的,你懂嗎?”

賢貞愁苦的點點頭,半琴用自己逼得雪溪不得不利用他的犧牲。老人沒辦法救他,只能設法讓他不至於犧牲的毫無價值!而這一次,老人想用同樣的方法迫使半琴爲自己擔心,不能輕易去犧牲。可是,誰能保證半琴可以繼續支撐下去呢……?

數百人終於離開了義俠山莊,雪溪雖然並未明確指認由誰做主,可每個人都心知肚明。在所有人中,輪武功,才能,沒有人能比得上楊琛,況且他和雪露又是雪溪親自傳授武功的門人,再加上和異道、賢貞二人的交情,還有誰能相比?

不過,除了雪城表裡不一,倒也沒人覺得不甘心,不滿意!就算是曾經自以爲是慣了的雪寶鵝,雪寒龍等人,如今對楊琛和雪露也都變得非常親和。

雪城不得不裝作和大家一樣和睦,但他很清楚的感覺到那隱而不露的懷疑和戒備來自哪裡!可如果是之前他還會有所顧忌,但現在他心裡終於忍不住起了殺機!

衆人一路走下去,不斷有聞訊趕來追隨的武林同道匯合。但賢貞心裡明白,這其中恐怕也會有給雞拜年的黃鼠狼!至少可以說,在所有人中,真正爲了武林正義而來的少之又少,爲了救半琴的更是寥寥而已……!

見楊琛帶着霍亨和高尚來找自己,賢貞心裡一時還有些摸不着頭腦!

四人圍坐桌邊,楊琛當即開門見山:“賢貞道兄!咱們這次攻打魔宮的事雖說勢在必行,但我覺得還是該先有所計劃!我們之中除了亨哥和尚哥,都江湖閱歷尚淺。所以我們三人商量之後,決定還是該先來請教你的意見……”

看着三人,賢貞心裡連連轉念:“大家相交都非只一日,情如手足,客氣大可免了!不過我雖稍稍年長你們,但輪武功、智謀也未必高於三位賢弟!所以請教是不敢當,大家一起商量就是了……”

說到底,此時能讓賢貞真正信任的也只有楊琛、雪露,還有那個雖然不無聰明,但卻總是避免不了衝動的異道!至於其他人,如果雪城那個雪家的長子長孫都能數典忘祖,面前這兩個從生下來就註定永遠只能距離那武林至尊一步之遙的人,又怎麼能完全擺脫嫌疑?

四人各懷心事,一時都沒再說什麼!

好半天,高尚微微思量:“說老實話!琛弟和露露的武功得外公真傳,比我們自然是遠勝,可若和魔宮高手相比恐怕還有所不及!這一點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外公爲什麼還偏偏派咱們去攻打魔宮?這其中恐怕另有深意……”

霍亨聽了心裡頗有同感,但他爲人較爲忠厚,絕不會在人前埋怨長輩!

楊琛和賢貞對視一眼,不知爲何又立刻分開,彼此心裡都感到一陣驚奇!

“師爺行事自有其道理,我們不必過多猜測!何況,覆巢之下豈有完卵?如果中原武林最終被魔宮消滅,我們也難以倖免!所以現在咱們還是該考慮要怎麼行動,其他的日後自有分曉……”

三人聽了同時點頭認同,賢貞看向霍亨問:“賢弟!天心教中人員龐雜,不僅有中原人,波斯人,也有西域人,你可曾聽過有關魔宮的消息?”

霍亨聽了苦笑搖頭:“哎!其實從很早之前,我爹孃就在教中探尋魔宮的消息。可魔宮實在神秘得很,據說連西域諸城邦也只有各國君主,以及一些往日負責朝拜的人才能進入,其他人更是連魔宮大門朝哪邊開都不知道!”

這話聽來雖然令人失望,但倒也是可以預料到的!

“道兄!我想現在去臨時瞭解對手已經有些晚了,況且咱們這麼多人也不可能暗中偷襲,面對面一戰是無法避免的了。但咱們是武林中人,自然很難做到軍隊那樣陣勢整齊,嚴謹化一!我想現在唯有從雙方各自處境入手,分析事態設計行動方案!”

賢貞聽得心裡暗暗讚許,可也不免暗怪楊琛不該這麼輕易的對任何人說這種話!

“你說的倒是不錯!可敵我形勢顯然是我們處於劣勢,想要反客爲主,就必須搶佔主動!”

看看其他三人,高尚沉吟說:“或許現在這麼說不太厚道,可如果有希望,我們爲什麼不利用一下可以利用的機會呢……?”

見三人都疑惑的看着自己,高尚猶豫半晌:“我的意思是說……哎!其實我想你們也都明白,真正讓魔宮有所顧慮的,天下間也只有外公和半琴而已!現在外公坐鎮義俠山莊,魔宮就算不把咱們放在眼裡,也應該會顧慮到外公會不會暗中另有計劃?而且半琴失蹤那麼久,顯然是在暗中密切監視魔宮,尋找出手時機。所以他們現在首先一定會嚴加戒備,另外再暗中查探外公和半琴的行動。那如果我們能借助半琴的聲勢分散行動,到處打擊魔宮勢力,我想至少可以讓他們疲於奔命。起碼在事態不明的情況下,應該不敢輕舉妄動!”

“可我們現在自己也不知道半琴的行蹤,而且萬一他已經……”

打斷楊琛,賢貞靜靜截口:“高賢弟所言並不失爲一個目前最穩妥的辦法,至少可以分散敵人的注意力,而且咱們還能暗中去查訪半琴的下落。我看不如就先按此法大夥商量一下,看看究竟怎麼行動才最合適……”

楊琛本想再說什麼,但心裡怪異的感覺阻止了他。三人離開不就,賢貞聽到敲門聲,見進門的果然就是去而復返的楊琛!

看他並不奇怪見到自己,楊琛徑自坐到他對面:“看來,師爺對道兄早已暗中有所交代?”

賢貞微微一笑,雖未否認,但也沒承認:“有些事沒發現,就代表還沒到該明白的時候!”

“比如呢?”

“比如……?嗯!這麼說吧,雪老暗中教你武功,如果沒到可以說的時候,你就不會告訴任何人對吧?”

楊琛聽了似有所悟的看着他沉吟片刻問:“師爺自然不會希望半琴白白犧牲,但事實上基本沒什麼辦法可以挽救他了,所以我這次纔會去找師爺要來給他報仇!但道兄爲人精細謹慎,遠勝小弟!而道兄此番出來卻對每個人似乎都有些言不盡意,莫非是對目前這些人中有所懷疑……?”

賢貞其實並沒想始終瞞着他,因爲根本也瞞不住!“平心而論,難道你自己心裡就沒有過懷疑?”

“怎會?當日半琴獨戰虞漠寒的時候,我就已經懷疑義俠山莊中有內奸了,因爲按道理他們不可能對我們的行蹤那麼瞭如指掌!可如今這裡每個人都是骨肉血脈,到底誰會做出手足相殘的事呢?”

“嗯……!琛弟啊!這世上的事有太多不是你我可以斷言的!孰好孰壞原本就沒有一定的定論,而同室操戈,手足相殘的事古往今來又何曾少有?你人雖然聰明,可卻太過善良!你寧願相信人性本善,對惡人也會寄望他們有朝一日會改邪歸正,甚至情願爲他們找到開脫的理由。這樣也不是不好,可你也必須知道一點,正義並不總是可以戰勝邪惡的!你相信虞方勝、虞漠寒那樣的人會有憐憫之心?他們會爲了自己的罪惡對半琴有絲毫愧疚?所以,我們並不能認定魔宮中就沒有一個好人,也不可能確信義俠山莊的人就都一定願意爲正義付出一切!至少敵人就是敵人,無論他是出自魔宮,還是就在你身邊,他的目的就是傷害你,並不會因出自哪裡就有所不同!如果你真的想救半琴,而且不想雪老失望,從今天起你就該學會善良也不是可以對任何人都付出的……”

整整一夜,楊琛躺在牀上輾轉難眠,腦子裡不斷反覆着賢貞的字字句句!

事實上已經出現太多跡象說明義俠山莊存在內奸了,而且半琴、賢貞的態度也都不無顯示,只是他自己始終不願意去想而已!因爲在他心裡,從小到大師父最迴避的始終是和兄弟之間的糾葛!由此,楊琛一向覺得義俠山莊中的人們應該是和睦的,因爲他們理應爲了某個兄弟的退讓而感動!

可事實上,之後楊琛發現自己實在太天真了。而且雪天寶多少年的迴避,豈非也正說明爭端已經存在?而且他的迴避,除了被人們視爲無能,又何嘗有人表示過對他的親睦?

楊琛不得不正視自己的內心,他並不是不明白現實是悲哀的!自己只能迴避人們的邪惡,卻並不能奢望善良的滋生!

“改變”的幻想與“消除”的不得已必當爲之,這兩者之間,遲早總是要做出一個抉擇的!

62、死生總有時,亦悲路影重!10、束縛難舒服,舒服亦束縛!60、度今朝,追來日,哪管往昔仇?37、神魔皆有靈,境同唯心異!75、擇一需有二,然卻豈更善?81、人力雖有限,慾念卻無垠!9、善惡本無類,豈言異道難?89、失之緩一時,得於早寸進。24、此時陷糾結,初願恐難踐。41、心牽縱路遠,人生亦相逢。8、深山有奇僧,不奈鬼神驚!28、千山終可越,先者達於捷!56、前人擎巨廈,後人享餘蔭。90、世規千萬條,不及見異思!92、何人見天道?善惡哪公報?31、互利才相用,至親理亦然!24、此時陷糾結,初願恐難踐。77、人生雖無常,卻皆不歸途!39、生死情永牽,心離意難圓。20、不鳴則已矣,唯有強出頭。19、今昔是何年?豈彰當時勇?94、終生託私慾,難逃墮虛彌!53、青山猶在前,取柴仍自憐!1、人間求道義,猶如闖逆風。98、人心從未滿,去日已當前!楔子12、人世千般變,碌碌終歸塵。60、度今朝,追來日,哪管往昔仇?62、死生總有時,亦悲路影重!55、千軍如狂潮,生死出計奇!84、一瑕即百醜,獨木豈成舟?10、束縛難舒服,舒服亦束縛!68、曾欲向東求,終卻退西遲。59、悠悠一念間,兩心若即離!24、此時陷糾結,初願恐難踐。75、擇一需有二,然卻豈更善?51、情不絕,心長牽,生來爲團圓!33、心繫千千結,度世萬萬難。34、救人挽一時,救心還一世!10、束縛難舒服,舒服亦束縛!47、富有四海龍,九子難相容。45、人生多夢幻,妙想生惡魘!2、世道影紛紛,誰戀陌生人?44、人願情不老,魂滅靈飄搖。74、人只生兩腳,誰一貫正確?13、人生總迷離,問心至何方?96、人生苦長流,索性知已然!54、更不止,滅無盡,嚯嚯刀聲怎空憶?21、尋心何處去?徒具形身軀。52、知心反相誤,皆因太珍重。30、戰火終會熄,遺仇即永劫!98、人心從未滿,去日已當前!30、戰火終會熄,遺仇即永劫!22、少年已多愁,老來亦煩憂!59、悠悠一念間,兩心若即離!62、死生總有時,亦悲路影重!59、悠悠一念間,兩心若即離!63、晝行獨逍遙,入夜羣鴉嚎!15、無緣空談情,不如付心牽。63、晝行獨逍遙,入夜羣鴉嚎!90、世規千萬條,不及見異思!47、富有四海龍,九子難相容。68、曾欲向東求,終卻退西遲。75、擇一需有二,然卻豈更善?29、自釀苦或甜,唯己先知味。63、晝行獨逍遙,入夜羣鴉嚎!22、少年已多愁,老來亦煩憂!2、世道影紛紛,誰戀陌生人?29、自釀苦或甜,唯己先知味。82、手足尚分離,求人何如己?79、人生無雙全,唯一不得憐!84、一瑕即百醜,獨木豈成舟?35、人臨往生時,所思必至珍!95、人趕人生路,心逐心所繫!27、人生死無愧,豈奢求天憐?50、善惡人兩面,始終報誰冤?27、人生死無愧,豈奢求天憐?40、人世多災難,時移了無痕!99、來日若無望,回首更悲涼!80、因執謂情苦,豈非自無主?17、與其夢中求,何如醒夢圓?73、生來非人慾,死去不由願。8、深山有奇僧,不奈鬼神驚!31、互利才相用,至親理亦然!79、人生無雙全,唯一不得憐!37、神魔皆有靈,境同唯心異!55、千軍如狂潮,生死出計奇!27、人生死無愧,豈奢求天憐?79、人生無雙全,唯一不得憐!96、人生苦長流,索性知已然!1、人間求道義,猶如闖逆風。55、千軍如狂潮,生死出計奇!67、終至望天峰,奈何梯卻斷。82、手足尚分離,求人何如己?32、一步未爲遠,相遇總難牽。94、終生託私慾,難逃墮虛彌!78、縱橫方圓間,點滴匯乾坤。99、來日若無望,回首更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