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彎曲的甬道

青銅大門之後不是古墓,而是一條長長的甬道。一眼望去,望不到盡頭。甬道四壁上刻滿了古老文字,充滿歷史的滄桑味道,曾經輝煌的古老文明就埋在這裡,而我即將把它挖掘出來,想想都激動。幹我們這一行的,玩的就是心跳。甬道中無水,山體裂縫裡的湖水並不能流入青銅大門內部。

這一點引起了我的好奇。

我摸索了許久才發現這扇青銅門大有怪異之處,能阻擋外面的清水注入,彷彿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不管了,我甩了甩身上的湖水,還是先走到甬道盡頭,找到長生神藥再說。

甬道中,每隔百十來米就有一盞長明燈,當然,這些燈早就滅了,主要是沒有燈油。黑暗的甬道中只有我的眸子閃閃發光。幸好大爺我不是普通人,不然免不了困死在這黑暗的甬道中。

走啊走,走啊走。

我走了三個小時,走出十幾公里,卻還未到達甬道的盡頭。前方充滿迷霧,讓人絕望。我意識到不對勁,這甬道再長也不可能有十幾公里。我肯定走了冤枉路。我撕下衣服的一角,系在一盞長明燈上,然後繼續走一遍。走了約有一公里,我就發現了那盞有衣服布條的長明燈。

我吸了一口涼氣,果然有古怪!

這甬道的長度也就一公里,這點不會出錯。甬道直直的,沒有分叉也沒有拐彎的地方,那到底是什麼地方出錯?

我蹲在地上思考。

我一直在轉圈子。想了片刻,我也就明白了。這甬道並不是直線形狀,而是彎的!

我以前聽到過一個故事,說是沙漠中有一個古老部落。部落中的族人想要走出沙漠,可是他們不懂憑藉夜空中的星辰定位,就這麼直衝衝的往外走。他們自我感覺是在走直線,可真實的情況是他們在走曲線。

這點主要是人的左右腿有輕微差距的問題,不自覺的就走了曲線,最後轉到起始的地方。

這甬道的情況與沙漠部落的情況有稍微不同,不過大義是相同的。我出現了視覺錯覺,以爲這甬道是直的,然而它確實彎曲的。只是彎曲的位置太過平滑,看不出來。就像我們腳下的地面,看起來是平的,實際上地面是弧度的,畢竟我們的地球不是天圓地方,而是個球。

如果從高空俯瞰,是個人都能看清大地是有弧度的,並不是平的。

知曉了原因,但更重要的是破這個局,從甬道中走出去。我雙眼一閃,心想既然是自己的眼睛欺騙了自己,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了。我撕下衣服布片,矇住了眼睛,不再去看,不再去想,就憑藉感覺往前走。

瞎子摸象,走了有十來分鐘,我來到了甬道盡頭。雖然我看不到,但是我能感覺到,而且從腳步聲判斷自己來到了一個空曠的地帶。我正要撕掉眼睛上的布片,忽然就感覺到有一隻毛絨絨的大手在摸我的臉!

……

亞瑟和老湯處於山體內部的深處,他們腳下是一塊從懸崖上凸出來的岩石平臺,大約有四五丈。平臺的前方則是黑咕隆咚的懸崖,而過了這片懸崖則是一座漂浮在無盡虛空中的龐然大物,那是一座城!

一座位於山體之中,漂浮着的城。

這是一座青銅城,無論是城門還是城牆都是青銅鍛造而成,通體沒有一絲縫隙,整座城就是一大塊青銅。裡面有着可令十馬並行的街道,高大的青銅房屋,美輪美奐的青銅水池,水池中流淌的不是清水,而是水銀。水池旁邊有十二個提燈的青銅侍女,把水池周圍照亮。

然而真正令兩人驚奇的是這青銅城的中心有一條貫穿天地的通道,這通道是兩條螺旋形的青銅柱子,模樣跟螺旋形的基因相仿。這是神之通道,通過神之通道可以走到天空之上。

老湯吃驚道:“我的老天,整座山都被掏空了!神之通道從山頂貫穿青銅城,直至山基。而神之通道的最上方就是長生神藥之所在”。

“這座青銅城本身就是這個世紀最偉大的奇蹟,真難想象古人是如何建造出來的,這可比什麼萬里長城、金字塔、空中花園雄偉百倍”,亞瑟眼神熾熱,雙眼如小太陽般燦爛。兩人跳入懸崖,令人驚奇的是,他們竟然漂浮着,像那座城一樣漂浮在虛空中。這裡的重力都不起作用,萬有引力統統不管用。

古人在這座山中創造出了太空般的環境。

兩人飄向青銅城,去尋找傳說中的不死神藥。而青銅城本身這個大寶藏實在是太大了,這是世界上最完美的藝術品。也因此,這麼大的青銅城是搬不走的,除非動用一個國家的力量,個人力量在這裡是如此渺小。

老湯也需要不死神藥。

他雖然飲過不老泉的泉水,不過泉水的效用是有限的。幾百年過去,他的身軀也漸漸腐朽,需要新的不死神藥。

兩人緩緩落到青銅城的城門前,走了進去。

街道乾乾淨淨吧,沒有灰塵,整齊的房屋也沒有絲毫問題。不過兩人都不是尋常人,自然能感受到那無處不在的危險氣息。亞瑟握了握拳頭,胳膊上堅硬的肌肉如龍蛇般凸起,脊椎似乎能撐起整個天空。平日裡亞瑟都是嘻嘻哈哈,像個小丑,不過當他挺起腰,老湯才發現這廝比自己高一個頭,真不知道自小吃什麼長大的,長的這麼魁梧。

“轟!”

街道盡頭駛來一輛燃燒着鬼火的青銅馬車。

拉車的是四匹青銅馬,馬蹄子與青銅地面摩擦,蹭出大片的火焰。駕車的是一位高的青銅將軍,亦或者說是一具鎧甲。青銅鎧甲中並沒有人,只有鎧甲的眼窩處燃燒着鬼火……

青銅馬車之後則是一隊隊青銅士兵,手持大戈,整整齊齊的踏着步子而來。四人一行,十列成一個方陣,儼然是久經戰鬥的士兵。亞瑟撓了撓胸膛上的黑毛,呲牙道:“這真是清朝時建造的皇陵?”

“不是,這皇陵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先秦以前,是這個東方古國很久很久之前的一個失落文明建造的。這個文明的主人被稱爲王,他住在王宮中,擁有世界上最強大的軍隊,最忠心的將軍。爲了修建這座王陵,王下令徵兆天下所有民夫,無數的人死在這裡,用屍骸堆積成這座古老的青銅城,那是一個黑暗的年代”,老湯語氣熾熱,似乎看到了曾經那個古老的文明。

“那個年代,太陽神的光芒都被烏雲掩蓋,大地上一片蕭瑟,戰爭無處不在。王的軍隊橫穿亞歐大陸,數百米高的戰旗所到之處,人頭滾滾。王坐在幾百個奴隸擡着的黃金攆上,遊走天下”。

亞瑟說:“這位王比始皇帝還偉大?”

“那是自然,長生藥就是他弄出來的,不論是東方還是西方,長生藥的來源都是這位王。他精通道家練氣術,在方術們的幫助下煉製出了不朽的長生物質”,老湯向西方一指,說:“王的軍隊曾經打到極西之地,後來王認爲西方大陸的居民都是蠻夷,不能教化,就在東西交隔地帶建造了一堵青銅牆,這堵牆北到北海,南到印度洋一帶,貫穿喜馬拉雅山,如今喜馬拉雅山中還殘留着許多段殘破的青銅牆……”

亞瑟問:“這個王死了嗎?”

“不清楚,估計早就死了吧,不然像他這種暴虐的人,怎麼可能不出來攪風攪雨。管不了那麼多,拿到長生藥再說”。老湯一拳打碎青銅將軍刺來的長矛,身上散發着銀白光輝:“我的身體內流淌的都是神之血,神賜予了我力量,讓神的光芒淨化人間的一切醜惡”。

光芒綻放。

無數的青銅戰士死去。

亞瑟咧嘴一笑,跟在老湯身後,走向青銅城的中心。

……

那隻摸我的臉的毛絨絨大手很溫暖,可我實在是怕極了。小心翼翼的摘掉矇眼的布條,看到這毛絨絨的大手上長滿了白毛。往前一瞧,見是一全身白毛的殭屍,而且還是個母的。想來飢渴了很多年,碰到個雄性就想上了。我可沒工夫陪她玩,一腳就把這白毛殭屍給踹飛了。

前方是一個湖泊,湖泊對面又是一扇青銅門,想來這扇門是內門了。

我正推內門呢,身後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聲音在黑暗的地下空間內很清晰。我心想不對啊,難道還有人能進來?

轉身一瞧,見是阿美。

她看到我,面色一喜,說是下來找我的。阿美告訴我,她的那些土匪祖宗曾經下來過,所以她也知道下來的方法。阿美說實際上還有一條道能下來,就是從圍繞着天池的某座山峰的裂縫中,並不一定要跳入天池。

我們兩個也就一起推開內門了。

內門中是一條條通道,密密麻麻,是個巨大的迷宮。阿美告訴我,過了迷宮就是一座青銅城,那是一切的終點。我們進入迷宮,走了很久,卻始終走不出去。阿美覺得累,我就決定休息一下,不會兒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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