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從指尖流逝,海中越來越多的魚翻起來白肚皮,被海浪衝到了岸邊。顯然,赤潮並未過去,規模更大的赤潮將會隨時出現,這片海洋非常的不安定。荒島上的村民都不再外出捕魚,因爲他們清楚這大海出現了詭異的變化,這個變化可能是向不好的方向發展的……
奶牛的傷勢也漸漸恢復,一幅大姐大的樣子,儼然把我當小弟了。不過男子漢大丈夫,懶的跟這小娘們計較。
再說,俺也不是那麼沒品的人。
當安靜下來時,我把目光投向了村子中心的粉牆大屋,裡面的主家很少露臉,平時只有寥寥幾個面色嚴肅的主家人露面,更多的主家人都是安心的呆在那大院子裡的,充滿了神秘感,只有神秘才能讓人敬畏。
這時,我忽然發現粉牆大屋的上方出現了一團黑氣,黑濛濛的,裡面滿是邪惡的力量。顯然,粉牆大屋中的主家人在使用邪術,不知是要做什麼。不過我需要做好準備,這很可能是衝着我來的,畢竟我在主家人嚴重就是一顆不安分的棋子,需要儘早清除。
……
除了我這個外鄉人,島上還有一個流落到這裡的人,那是一個瘸子,他的名字叫做水生。
瘸子水生是一個玄學高人。
玄學是一門必不可少的學問,華夏大地有着無盡精彩,從來都不缺少玄學高人。唱陰歌的唱師,看風水的風水師,行走於陰陽兩界的陰陽師,乃至掛羊頭賣狗肉的江湖術士等等都是玄學中的分支。
瘸子叫水生,今年四十歲。
瘸子自小和阿爹住在一座荒山上的破窯洞中,然而在他四歲那年,阿爹卻忽然間消失了。瘸子在山上等了他半個多月,窯洞裡的食物也吃光了,瘸子不得不下山來找他,怕他丟了。
瘸子很着急,阿爹是瘸子唯一的親人。
阿爹是一個時而有些瘋癲的人,發起瘋來,九頭牛也拉不回來。同時,他也是個玄學高人,教會了瘸子很多深奧的學問。瘸子下山的第三個月,身上的衣服就已經破破爛爛,成了一個小乞兒。手裡拿着一根木棍,脖子上掛着個破陶罐,一路沿街乞討,一路打聽阿爹的消息。
這一天,瘸子來到陳家溝。
陳家溝是一個擁有幾百戶人家的村子,村民們大都姓陳。其中最富裕的那戶人家是陳老爺子。陳老爺子是個泥瓦匠,手藝那是聞名十里八村的,徒子徒孫遍佈各村各鎮,每年來拜師學藝的絡繹不絕。每當陳老爺子大壽之時,他的徒子徒孫們都會給他來拜壽,順便在大門前的寬闊街道上表演砌牆的本事。
單磚砌牆,比誰砌的高。
不僅僅如此,砌好之後,還要用鐵錘砸牆,牆不倒,方纔算是登堂入室。贏了的人進屋吃肉,輸了的人就只能灰溜溜的走了,沒臉留下來吃飯。
這一天又是陳老爺子大壽的日子。
瘸子聞到陳家大院裡飄出來的肉香,饞的流口水。大院裡的賓客們都在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男女老少齊聚一堂,興高采烈的談笑着,還有雜技團來擺弄雜耍,一個個小孩子們跑來跑去,熱鬧鬧的。
瘸子走了進去。
瘸子定睛望去,見宅子上方雖然紅紅火火,但是這富貴之氣下卻隱藏着一絲黑氣,這黑氣不停的扭曲,吞噬富貴之氣,顯然這宅子不太平,有鬼物作祟。
……
陳老爺子的兒媳婦看到瘸子這個穿着破爛的小叫花子進來,也不趕瘸子出去,畢竟今天是老爺子的六十大壽,是個喜慶的日子。
她拿了一個白瓷碗,用筷子夾了兩大塊紅燒肉,放到碗裡,把碗遞給瘸子。
香噴噴的大肥肉,香的流油。
瘸子急忙把這兩塊肉吃進肚子裡,太香了,瘸子差點把舌頭都咬破。緊接着瘸子又吮了吮手指頭上的油水,舔乾淨白瓷碗裡的油。吃了人家的東西,自然要給人排憂解難。當下,瘸子對陳老爺子喊道:“老頭,你馬上就要死了!”
整個院子靜了下來。
賓客們鴉雀無聲,被衆人拱衛着的陳老爺子氣的鬍鬚直哆嗦。在這個大喜的日子,竟然有人咒他死。這真是叔能忍,嬸子都不能忍!
“哪裡來的小叫花,把他趕出去”,陳老爺子對自己的兩個兒子說道。
陳老爺子有兩個兒子。
大兒子吃的也是泥瓦匠這一行的飯,學的是老爹的手藝。二兒子是個大學生,戴眼鏡,看起來挺文靜的。
這兩人就要把瘸子趕出去。
瘸子胳膊腿細的根蘆葦杆一樣,自然沒什麼力氣反抗,不由着急道:“老頭,你們家宅子的下面有東西,這東西會害死你的。今天是你的大壽,禍福相依,估計待會大禍就來了。必要儘快處理掉這東西,不然你肯定蹬腿”。
嗡嗡~~
賓客們吃驚的看着瘸子,議論紛紛。
一個四歲的小孩子,口齒伶俐,能這麼通暢的把這件事情說出來,這本身就是一件很驚奇的事情。就連陳老爺子也猶豫了起來,他心中暗想,眼前這小乞丐莫不是神仙下凡,來解救自己的?
當下,陳老爺子不敢怠慢,向瘸子請教宅子下有什麼東西。
瘸子從席面上拿了一隻燒雞,一邊捧着啃,一邊說:“瘸子也不清楚那是什麼東西,挖出來瞧瞧就知道了。這東西在你家後院的正中位置,嗯,挺邪乎的,得準備點黑狗血,除掉它的邪氣”。
陳老爺子的徒子徒孫都是泥瓦匠,挖起地來也不含糊,當下就拿着鐵杴、榔頭進了後院。一衆賓客們也都興高采烈的跟上去。這些人簡直把瘸子當成小神仙了,人人都不敢怠慢瘸子。
……
後院有一個池塘,池塘邊緣有幾棵老槐樹。
“槐”
這個字,左邊是個木,右邊是個鬼。瘸子一看到這些老槐樹,瘸子就知道曾經肯定有人在這裡上吊,吊死了,有吊死鬼。而這吊死鬼的屍體很可能就仍在池塘裡。久而久之,這屍體被淤泥覆蓋,也就醞釀出邪氣。
先用抽水泵把池塘的水抽出來,之後十幾個小夥了跳進淤泥中,開始挖掘。
淤泥惡臭。
只是這惡臭中卻夾雜這一絲絲的香味,這香味非常古怪,有些像是女人的體香,只是有些噁心。
很快,一具身穿大紅嫁衣的無頭女人屍體被挖掘了出來。
這女人屍體就是邪氣的來源。
身穿大紅嫁衣的無頭女人身體栩栩如生,絲毫沒有腐爛的跡象,身上還散發着濃郁的體香。她的嫁衣非常鮮紅,像血一樣的紅。她的指甲也是紅色的,有三尺長,鋒利如刀,可以把人的心給摳出來。
賓客們都被嚇住了。
一些小孩子們被嚇的哇哇大哭,大人們也是面色慘白。
陳老爺子額頭上滲出黃豆大小的冷汗,脊樑骨都涼颼颼的,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家的池塘裡會有這種東西,難怪以前吃池塘裡的魚時總感覺魚肉的味道有點怪,顯然池塘裡的魚也被這東西給污染了。
陳老爺子的兒媳婦抱着一個一歲大小的女娃,惶恐的問瘸子:“小神仙,我們要咋辦?”
瘸子很感激這個給他肉吃的女人,所以也不賣關子,直接說道:“這無頭女屍已經成精了,而且她怨氣好大。如果瘸子們今天沒把她挖出來,今天晚上她就會自己爬出來,割掉陳老爺子的頭,放在自己的頭上”,瘸子啃了一口雞肉,繼續說:“這女屍的怨氣就是因爲自己的頭丟了,所以黑狗血破不了她的邪氣,得對症下藥。她既然少一顆頭,那就給她弄一顆頭就是了……”
陳老爺子聽此,哭笑不得。
“人都是隻有一顆頭,誰能多出一顆頭來,放在她頭上?”陳老爺子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這吃飯的玩意差點保不住。
……
……
瘸子又繼續說,不一定是人頭,豬頭、牛頭、羊頭、馬頭都可以,只要是頭就行。當然,大小要和人頭差不多。你給她弄個棗子大小的老鼠頭,那肯定不行。陳老爺子讓人給她弄了一顆十五六斤的大豬頭,放在無頭女屍的雪白脖頸上。
頓時,這豬頭被脖頸吸住了,用力掰都掰不開。
無頭女屍扭動了起來,身體發出嗤啦嗤啦的響聲,像是燒紅的烙鐵放在冰水中一樣。她的怨氣沒了。沒有怨氣的保護,滿是屍氣的屍體暴露在陽光下,不出片刻就融化成一灘黃水,連那顆大豬頭也融化了。
一場災難化於無形。
自此,瘸子成了這陳家溝的小神仙,每當村民們遇到邪事,都會請瘸子幫忙。而他們爲了報答瘸子,也經常送給瘸子一些番薯、木薯、花生、雞蛋……
……
瘸子就住在陳老爺子家裡,瘸子把瘸子的事情告訴陳老爺子,陳老爺子對瘸子說:“你都不清楚你爹在哪裡,你這樣天南地北的找下去肯定找不到。你就現在陳家溝住下,瘸子幫你找人。瘸子的徒弟多,瘸子讓他們給你打聽一下”。
陳老爺子繼續說:“你爹叫啥名,樣貌如何?”
“我爹叫‘水逸川’,三十來歲,長的虎背熊腰,胳膊比我的腰還粗。喜歡吃生牛肉,喜歡漂亮女人”,瘸子依稀記得以前阿爹總是用他們辛苦攢下的錢去山下的小縣城裡的洗浴中心找小姐……
ps:我昨晚只睡了兩個小時,所以一整天都是昏昏沉沉。寫的有點粗糙。這個瘸子是我昨天寫的一章,本想當一個獨立的開頭,不過現在放這裡吧,我實在沒精神去碼字了。我最近嘗試分鏡描寫,或許這也個是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