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站在那裡,眉眼間全是恣意飛揚的光。
所有的圍觀百姓看着她,回想着剛纔少女的光輝,但是他們回想,才發現自己除了少女那彷彿飛一般的身影外,就只有那玄通書院弟子的痛呼聲,還有現在,他掛在鳳凰花樹上的姿勢。
他掛在樹枝上,那玄通書院的衣袍已經撕裂,只剩下腳在不住的顫抖,一頭的冷汗。
百姓們都充滿敬佩的看着他們的公主殿下。
果然不愧爲公主,能被他們的昭陽公主對戰,那真是好福氣!
歸星書院裡的其他人去打這個玄通書院的弟子,那麼一定會被羣起而攻之,但是如果小夜出手,那麼,幾乎所有人都站在小夜的立場。
便恨不得拍手道打得好了。
而遠處,秋末問臉色沉沉,閉上了眼,嘴角發出一聲輕嗤。
而等到所有人都坐定,禮官纔開口:“歸星書院院首帶着弟子上場。”
所有人都看向宋晚致。
沒有歡呼。
因爲,除卻小夜,沒有人在意這樣一個連院首都是知己境沒有突破的小書院,即便它有一個讓所有人望而卻步的名字,“歸星”。但是,此時此刻,這些人,有這樣這個名字,只會讓人覺得可笑而且狂妄。
“歸星,真是一點臉面都不要。”
“史上的歸星境的人一隻手都數的過來,竟然還敢叫歸星書院?”
“依我看,不如叫歸地好了!”
……
絮絮的聲音伴隨着一絲嘲諷的笑意。
不說別人,便是落日族他們,都帶着一絲疑惑,因爲歸星境實在是太遙遠的事情了。世人將境界分爲兩道,通明和歸星,通明境是二十歲之前的最高境界,那是一個鴻溝,沒有在二十歲的時候達到通明境,那麼就意味着,永遠無法攀上武學的頂峰,而第二層武學的頂峰,便是歸星境。但是歸星境並不是指單獨的境界,而是泛指的後兩層境界,太上境和歸墟境。而現在的八大聖人,都至少是太上境,但是,誰都知道,真正的歸星境是歸墟境巔峰之後,但是從古至今,從來沒有人到達過那個傳說中的歸星境,而現在,所有人都將太上境和歸墟境當成了歸星境,但是即便如此,現在的聖人,似乎也沒有人達到歸墟境。
所以,大家的嘲笑只是建立在完全不相信上。
怎麼可能呢?!
宋晚致也不以爲意,因爲,當初的她,也是這樣的。
當初在自己那段不懂事的年紀裡,也是嚮往強大,而蔑視弱小,但是卻不知道,最爲平常的人,往往擁有最爲強大的力量。
她帶領所有人走上去。
但是,她停下了腳步。
場上,只分割出了十一片區域。
沒有他們的位置。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慕容白再也忍不住開口。
坐在旁邊的玄通書院的院首道:“什麼意思?我們這裡就只有十一家書院的場地。”
慕容白指着旁邊空出的地方道:“那麼這是什麼?!”
玄通書院的院首含着譏諷的笑意看着宋晚致:“誰叫你們最末尾呢?如果想要坐,有本事來打敗我們呀!”
慕容白頓時憋着一口氣,而宋晚致卻微笑道:“好的,院首大人,您慢慢等着吧。”
玄通書院的院首微微一噎,然後,便果斷的轉開了自己的目光。
宋晚致站在了旁邊,而其他人也跟着站到了旁邊。
旁邊,兩個男人擡着一個椅子走了上來,點頭哈腰的道:“公主殿下,您坐。”
小夜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直到看的他們冷汗淋漓,方纔道:“我現在是夜非,歸星書院弟子,擡下去!”
小夜的聲音帶着無上的威嚴,頃刻間便讓那兩個人給跪了下去,然後急忙點着頭擡了下去。
宋晚致轉頭,看着小夜,微微一笑。
小夜抓着宋晚致的手,親暱的道:“姐姐,我乖不乖呀?”
宋晚致摸了摸她的腦袋:“小夜。”
而所有人站定區域後,便開始進行抽籤,宋晚致這方的人走出去,而每個書院派出的比試的弟子都站了出來。
人們站上臺後,禮官的目光一掃,然後道:“歸星書院只有九個人,還差一個。”
秋意涼沒有來。
這姑娘自從那日子時出現過之後,便再也沒有出現過,哪怕是秋家派出了大量的人去尋找,但是,仍然毫無消息,彷彿這個蹤跡成迷的少女,就這樣從華城消失了。
宋晚致開口道:“我可不可以代替秋意涼來抽籤。”
那禮官笑道:“抱歉,不行,如果你們定好的十個人沒有出現,那麼,你們就輸一輪了。”
所有人頓時着急的一掃。
因爲在歸星書院裡面,毫無疑問有贏面的就只有小夜和秋意涼,如果秋意涼不來,輸了一局,那麼,歸星書院就會輸的很慘。
那個禮官道:“我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
慕容白等人都忍不住着急,他們站在高臺上,拼命的搜尋那個黑衣少女的身影,但是,並沒有發現。
“像這樣不遵守規則的人歸星書院的也要,這樣看來簡直是必輸無疑呀。”
……
然而,他的話剛落,黑衣少女彷彿一隻青燕一般的從旁邊飛了出來,然後,穩穩的落在臺上。
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她。
少女一身黑衣,神色淡漠,然而此時此刻,她手中的刀還沒有放入刀鞘,“噠”“噠”“噠”的聲音清楚的滴在高臺上。
那是血。
鮮豔的血,襯着少女那淡漠到極致的臉,有着一種詭異的懾人的感覺。
所有人頓時都說不出話來。
所有人看向秋意涼的眼神,都充滿了隱約的厭惡。
她是明珠榜上的一個“奇蹟”,沒有因爲自己的強大而受到所有人的敬佩。
她是一個不受人歡迎的姑娘。
然而,她站在那裡,鋒利如刀,哪怕世人的目光再險惡,彷彿也沒有什麼值得她在意的。
旁邊拿着籤筒的人經過她身邊,也忍不住顫抖,因爲,隔得那麼近,少女身上那種令人窒息的血腥,讓人恐怕。
秋意涼抽出了籤。
是玄通書院的一個少年,沒怎麼聽說過。
玄通書院,所有人看向秋意涼的目光更莫名,誰都知道,這玄通書院是秋家的書院,而秋意涼,本來是秋家的小姐,但是現在,卻成爲了秋家的公敵。
而小夜抽籤,抽出的卻是一個志明書院的一個人,人們都在等着看小夜的出手,但是誰都沒想到竟然醜的是最弱的一個人。
而在那邊,慕容白竟然抽到了秋如月,而大奎也抽到了秦盛雪。
而其他的落日族弟子,抽到的,竟然都是這之中頂尖高手。
落日族人拿着抽籤的人名,已經全部白了臉色。
是的,他們的運氣,不是不好,而是,太不好了。
或者,不是說運氣不好,而是隻能說是,十一家書院控場,爲了將歸星書院完全的踩在腳底,那麼,他們抽到的,只能是這些人。
完全的打壓。
但是,衆目睽睽之下,落日族人卻沒有半點的辦法。
人們看向宋晚致,眼底都露出幾分可憐之意。
而少女依然溫溫淡淡的站在那裡,看起來無悲無喜。
是認輸了還是有大招?!
所有人都開始奇怪。
其他人遇到這樣的對手都是死路一條,更何況眼前的這些人呢?
而這個時候,遠處的秋末問走了出來,他站在那裡,眼睛彷彿鋼刀一樣的滑過秋意涼,然後,看向宋晚致,問道:“敢問,你們的夫子呢?”
宋晚致道:“他有事,先離開一會兒。”
秋末問點了點頭:“是的,作爲一個農夫,是要去地裡看看莊稼。”
這句話一說出來,衆人瞬間就爆發出一陣笑聲。
小白瞬間立了起來,然後,一眼看向秋末問。
秋末問瞬間心頭一凜,只覺得那目光彷彿帶着無上的威嚴,但是瞬間便自嘲了,怎麼可能?!
一隻一巴掌就能捏死的小狐狸而已。
他忽略那道目光,然後看向宋晚致,笑着開口。
“當初,我可是記得,你是怎樣在招生之上誇下海口的,慕容院首。”
“你說。不要以爲我們掌控着樑國的十一家書院便以爲掌控着一切,以爲他人都是我們手中的螻蟻可以肆意凌辱,以爲像你們這樣的小人物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也沒有辦法鬧到夜帝陛下面前讓他來聲張正義,以爲強者便可以永遠高高在上,然後一伸手就可以掐滅你們所有的生機?”
“我們並不意味掌控着一切,也不會以爲你們沒有辦法鬧到陛下身邊。”
“只是,你說對了一件事,那麼,便是,強者是可以永遠高高在上的。”
“所以,你想要以弱者來對抗我們的強大?”
“年輕的姑娘呀,鼠目寸光。如果蚍蜉可以撼樹,螳臂可以當車,那麼,這個世界的規則就不存在!”
“別忘了你曾經說的話,只要輸了,任憑處置!”
“我要看着你們跪在地上,卑微的祈求,因爲,你們太弱小!”
“今天,我們倒要看看,像你這樣的螻蟻,是如何,將我們四大家族的榮耀踩在腳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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