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土地停止了撕裂,野獸跪伏在那裡,猶自驚惶不定,它們的爪子狠狠的插入土地,一雙眼睛緊緊的看着那黑口。
小白彷彿才睡醒,從蘇夢忱的袖子裡打了個滾,然後咕嚕嚕的探出了腦袋。
接着,它的目光看向那個撕裂的口子,然後瞬間就蹦了出去。
那些野獸看到小白跳出來,彷彿感覺到了什麼東西,然後刷刷刷的往後面急速的退去。
小白一個小白眼翻過去,然後跳到洞口,然後伸長了腦袋往裡面看去,然後,它“嗷”的一聲,對着宋晚致和蘇夢忱揮舞起爪子。
大白鳥站在旁邊,嘎嘎叫起來。
宋晚致看向蘇夢忱。
蘇夢忱含笑看着她,然後道:“走吧。”
宋晚致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蘇夢忱一把挽住了手,宋晚致急忙道:“麒麟血……”
“那是假的。”
宋晚致回頭,便看到身後的那座懸崖峭壁已經消失不見,而本來插在峭壁上的雪劍已經消失不見。
這,怎麼回事?
兩人站在了那撕裂的口子上。
撕裂的口子彷彿成了懸崖,從上面往下看去,只看到巨大的黑色的一團,但是,卻又有隱約的氣息傳來。
蘇夢忱一伸手,那落在後面的舊傘被捲了過來。
小白根本什麼都沒想,就對着那道撕裂的口子跳了下去。
而在小白跳起來的剎那,突然之間,有一重重的綠色從懸崖口子上冒出來,彷彿綠色的潮水從這天塹裡面涌了出來,然後,漫出洞口。
那是,綠色的藤蔓,纏繞着,到了這裡,停下了腳步。
一朵朵雪白的小花從藤蔓上綻放,然後,一根藤蔓繞到宋晚致的後面,接着,吐出花蕊,輕輕的吻過宋晚致的衣角。
這是溫和的,美麗的。
蘇夢忱含笑道:“它喜歡你。”
“走吧。”蘇夢忱握住她,“你開啓了,真正的天地小界。”
而後,一躍。
大白鳥站在那裡,低頭看着洞口,彷彿有些害怕,然後就趴在那裡,嘎嘎的叫了幾聲,不敢下去。
有流風在身邊滑過,層層疊疊的綠色在眼前散開,最後,落地。
無邊的天地在眼前展開。
有鮮花盛景,有泉水涌動,有無數的白鶴在半空中飛過,整個人浸入裡面,彷彿每個毛孔都舒展開。
參天的古木彷彿高聳入雲,掛着一串串白色的拳頭大小的果子,小白在下面,一個果子瞬間掉落下來,然後往小白的身上砸去,小白一跳,急忙躲開。
然後,又走上去,捧起那個果子,覺得香氣奇異,忍不住狠狠的咬了一口,頓了一下,然後張開大嘴,三下五除二的給吞了個一乾二淨。
然後,它看着宋晚致和蘇夢忱,接着“嗷嗷”的指着樹上的果子。
宋晚致看着它,微微一笑,小白擡起自己的爪子,然後一個飛踢,但是沒想到用力過頭,然後,那棵巨大的樹木頓時噼裡啪啦的落下來,像是下了一場果子雨。
小白“嗷”的一聲,抱着自己的小腦袋開始四處逃竄。
蘇夢忱一把將宋晚致拉入懷裡,然後,撐開傘。
果子落在傘面上彷彿雨點在敲。
小白急忙一跳,跳到傘下,然後看着在外面鋪了一層的果子。
小白苦兮兮的看着蘇夢忱,然後跳起來,落到蘇夢忱的肩上,接着用自己的爪子使勁的掰開自己的身上的毛!
主子!我被砸了!好痛!
主子!你看!
小白低着小腦袋,使勁的將自己腦袋上白白的毛翻給蘇夢忱看。
蘇夢忱用手提起它,然後將它扔了出去。
“多給它們砸砸,否則我們這一路就得撐着傘了。”
果子又開始往小白的頭上砸。
宋晚致道:“小白……”
蘇夢忱挽住她的手,含笑道:“這便是因果。這樹木靈性極高,送給它吃一個,結果還用腳踢別人,等這些樹木出了氣,大概就好了。”
宋晚致回頭,看着小白抱頭鼠竄的模樣,忍不住笑着搖了搖頭。
兩人轉過樹林,眼前卻出現了一座小屋,小屋外面一株巨大的梅花樹,素蕾堆疊,盤虯臥龍,壓入下面,卻是一個小石桌,石桌上鋪了厚厚的一層花瓣,然後滾落下去,滾到旁邊的凳子上,也是厚厚的一層。而在地上,小屋屋頂,每一處,都堆了厚厚的一層梅花花瓣,雪白散發着香氣。
這是,堆疊了千年的梅花麼?
宋晚致看着面洽鋪展開的花瓣,卻不忍心踩上去。
蘇夢忱的手輕輕的一揮,而後,梅花花瓣分開一條小道,青石板的地面在露出來。
兩人走過去。
小屋很小,和初見蘇夢忱所在的那個小屋差不多,小屋內有兩張竹牀,而在旁邊的架子上,擺放着一把很普通的瑤琴,已經生了塵埃,其餘的,卻是竹筒做得茶壺和飯碗,但是那簡單的竹筒上,卻雕刻着一幅幅畫,看來是此間的主人做得。
“這樣的人,哪怕在最困難的時候,也會讓自己過得安然的。”宋晚致看着那些小小的東西,幾乎可以感覺到曾經住在這裡的人,被困在這方小天地裡,遙遙無期,但是,每一處,都可以感覺到此間主人的心境。
蘇夢忱看向旁邊的一間小屋,道:“今晚,咱們的東西可吃不完了。”
宋晚致跟着一看,頓時也微微一呆。
只見那個小小的屋子,竟然被塞了一整間的東西,有拳頭大小的蛋,有鮮果,還有其他兩人知都不知道的東西。
而在這個時候,只見一個小小的松鼠抱着一個松球探出了腦袋,然後瞅着兩人,接着,“啾啾”的叫了起來,接着,立馬跳了過來,然後,將松球遞了過來。
宋晚致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而那松鼠見了,甩了甩自己的大尾巴,然後跳到了旁邊,然後,抱着松球翻翻轉轉,將松子從這裡面取了出來,接着,將松子遞給宋晚致。
啾啾。
宋晚致這才知曉,原來,真的是給她的。
她笑了笑,然後伸手接過,伸出手摸了摸那小松鼠的腦袋。
小松鼠立馬高興的跳了起來,然後,瞬間衝了出去,突然間啾啾的叫了起來!
蘇夢忱含笑道:“恐怕,咱們得堵得走不動路了。”
宋晚致看着手上的松子,然後看着那間屋子裡塞得塞不下的東西,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做錯了一件事,讓這些小動物,認爲,他們就是此間的主人了。
可能當初,在這個沒有食物的地方,每天,這裡的動物就從四面八方給這裡的主人帶來食物,每天清晨小心翼翼的塞到這間小廚房,而後面,此間的主人離開,但是,這些小動物們仍然每日送來東西,像是懷揣着另外一份期許,祖祖輩輩就這樣下來了。
而她正在想着,外面卻突然傳來了無數的聲音。
宋晚致和蘇夢忱走出去,就發現屋子的外面竟然聚集了無數的動物,它們圍繞在小屋的梅花花瓣的周圍,有些看起來老態龍鍾,有些看起來卻是很小的樣子,但是毫無意外的,它們頭上頂着東西,爪子裡捧着東西,全部齊刷刷的看着宋晚致。
看着那一雙雙眼睛,宋晚致有些遲疑,頓了一會兒,彷彿不知道怎麼開口的說了一句:“大家,好。”
而隨着宋晚致一開口,外面蹲着的動物突然間就鬧了起來,一時之間,啾啾嗷嗷的聲音充滿了宋晚致的耳朵。
而後,它們擡起爪子,將爪子裡捧着的東西瞬間拋向宋晚致和蘇夢忱。
宋晚致:……
蘇夢忱:……
這叫他們怎麼接?
還好蘇夢忱一把撐開傘,然後一兜,於是,那把大傘竟然有了這樣的功能,將那些各種各樣的食物全部裝在了傘裡。
宋晚致看着,忍不住笑了起來。
蘇夢忱看着這把傘,倒是想不到,這把傘如今還能這麼用。
而那些動物見了,立馬又高興的叫嚷起來,然後舉起了另外一個爪子。
宋晚致:……
蘇夢忱:……
這回可真的裝不下了。
而在這個時候,小白突然衝了過來,然後從動物們的腦袋上跳躍起來,接着,踏雪無痕的跳到蘇夢忱和宋晚致面前,胸前還抱着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果子。
讓開!不準跟爺搶!你們這些小東西!哼!
說完,它轉身,齜開牙齒,雙手捧着小果子,然後遞到了蘇夢忱和宋晚致面前。
而當它遞出去的剎那,身後,密密麻麻的東西瞬間朝着它扔了過來。
小白:……
到了最後,他們的面前,再次擺了各種各樣的東西,宋晚致擡起眼看着那梅花樹,突然道:“其實,這樣也不錯。”
蘇夢忱道:“吾心安處,都是好地方。”
宋晚致轉頭,看了看他,低下了頭。
天色在如此的晃悠中暗了下來,宋晚致靠在屋內,翻看着竹簡,大概是到了此處,沒有辦法出去,於是,這裡的主人便將平日所記刻在了上面,很雜,有時候是一段經文,有時候,卻又是三兩句隨言,但是讀起來,卻別有一段滋味。
蘇夢忱一進來,便看見少女歪着身子坐在那裡的樣子,盈盈的月光照着她這般模樣,彷彿只願意永遠這樣下去。
蘇夢忱靠在那裡,看着少女,淡淡的笑着不說話。
而宋晚致看完一闋,擡起眼,就看到蘇夢忱。
眼前的男子摘了面具,懶懶的靠在那裡,對着她笑。
宋晚致的心一跳,然後轉開了目光,接着,又聞到了淡淡的茶香,她站了起來,走過去,問道:“好香。”
蘇夢忱伸出手將她一握,接着,到了門外。
烹了一壺茶。
鋪滿梅花的地面被掃出一片空地,天上明月皎皎,清輝遍地,梅花枝椏壓下來,兩人席地而坐,一轉頭,就是一枝梅。
這麼久,倒是終於能閒下來的感覺。
蘇夢忱端起一杯茶,遞了過來。
宋晚致接過,然後,在手裡轉動了一下,然後放入嘴裡,一種寂靜的感覺沿着那味道從骨頭的縫隙裡冒出來。
遠遠近近的,在數十米之外,那些小動物早就趴成了一團。
小白立在旁邊,抱着爪子,虎視眈眈的看着一隻想要飛撲上來的小松鼠。
蘇夢忱撿起一朵梅花,道:“晚致,我大概,又要離開一段日子了。”
宋晚致喝着茶的手一頓,然後便微笑道:“去吧。”
去吧。
或許,還有後面一句,等你回來。
蘇夢忱道:“麒麟血大概就在這裡不遠處,它有滋養天地的氣息,所以,朝着那處走便是,找到麒麟血,大概就知道出來的路了。”
宋晚致微笑道:“放心,我走不掉的。”
蘇夢忱含笑看着她。
宋晚致被他看的微微不好意思:“怎麼了,夢忱?”
蘇夢忱伸出手,然後輕輕的觸碰她的臉,彷彿在手中盈盈盛放的一朵花。
“想起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了。”
宋晚致“嗯”了一聲,微微有些疑惑。
蘇夢忱卻不再說話。
那個時候他就在想,那般替一朵蘭花拂雪的姑娘,便該這麼被捧在手心裡。
他收回手,然後拿起旁邊的小小的木杯,喝了一口。
宋晚致將茶杯放下,然後,轉頭看向蘇夢忱:“你要不要喝?”
蘇夢忱含笑看着她,卻見那雙眼睛澄澈的看着他,宛如初見。
一瞬間,一種不知名的感覺襲來,他將手中的杯子遞到她的脣邊:“要不要嚐嚐這個?”
宋晚致看着那木杯,杯中的東西聞着極香,那香氣有些烈,依稀有些像曾經在幽谷的時候蘇夢忱地給她的那種花蜜,但是卻又有些不一樣。
她低頭,小小的飲了一口,不過一口,便覺得整個人都快軟去。
蘇夢忱一伸手將她攬住:“你吃不得酒,這倒是不能多喝。”
宋晚致靠在他身上,一擡眼,便看見男子說完這句話,慢慢的將嘴脣印在她剛剛飲過的位置,然後,一邊含笑看她,一邊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
宋晚致頓時側開自己的目光。
但是還沒來得及側開,蘇夢忱卻已經將她的臉輕輕的扶住,然後,一轉頭,抵住她的額頭:“晚致……”
宋晚致只覺得他的呼吸濛濛撲來,呼吸裡也帶了醉人的香氣,她不由的想要縮回自己的身子,但是剛剛一動,便被蘇夢忱給捧住了臉。
蘇夢忱微微垂眸,便看見少女的臉,如敷上一層薄薄的桃花粉,他低低的問她:“岳父在哪兒?”
宋晚致只覺得自己被那氣息一薰,簡直快醉了,腦袋暈乎乎的,然而“岳父”兩個字還是令眼前的少女一陣耳熱:“夢忱,那,不是假的麼?”
在陳國的匹馬紅妝,似夢非夢。
蘇夢忱嘆息着,手指滑過她的發:“哪裡假了?”
宋晚致咬着嘴脣,感覺到男子極致的逼近,那種感覺讓她難以招架,她很想往後退,但是卻使不出任何的力氣。
宋晚致道:“可,可是……”
蘇夢忱看着她這模樣,含笑道:“你認爲是假的?”
宋晚致一時一愣,腦袋暈乎乎的,白檀氣息宛如舊夢一樣纏繞而來。
蘇夢忱的聲音宛如霧氣:“我總要告訴所有人,你宋晚致,是我蘇夢忱的妻子。”
這個世上,大概沒有任何想要對天下人說的。
有的,便只有這一句。
宋晚致渾身都是燙的,她還在想着,卻已經蘇夢忱攔腰抱起,然後,走入,放到了屋內的竹牀的上。
他看着少女滿臉的紅,額頭上也滲出了絲絲的汗水。
他替少女輕輕的擦過,嘆息的笑道:“不該給你喝的。”
“你說,我們的交杯酒怎麼辦?”
宋晚致已經輕吟出聲,然後翻轉了一個身子,將自己的腦袋埋入了一片決明子的軟枕裡。
蘇夢忱站了起來,然後,將自己身上的衣服給解了下來,輕輕的籠在少女的身上,然後,向外面走去。
小白在外面的梅花枝上,懶懶的甩了甩大尾巴。
小白正睡得舒服,沒想到梅花枝晃了幾下,有什麼東西正在靠近。
小白睜開眼睛,然後,淡淡的看了對面一眼。
一隻同樣雪白的糰子正在像它靠近。
它看見小白睜開眼,然後歡喜的齜開牙齒,接着,從自己的後面拖出一個大大的地瓜,上面還插着一朵小小的紅花,然後,推到了小白麪前。
喏喏喏,給你。
小白頓時汗毛倒豎!
丫的!爺不是老鼠!爺不吃地瓜!
還有!那紅花是什麼意思?!
小白瞪大眼睛,齜開牙齒。恨不得一爪子將眼前的這隻老鼠給踢過去!
那隻白老鼠看着小白那樣子,立馬縮了縮腦袋,然後擡起小爪子撓了撓,接着,一轉頭,一讓開。
而後,後面整整齊齊排列了六隻老鼠。
有老有少。
有大有小。
但是毫無疑問,都是成雙成對的,只有眼前的這隻小老鼠是一個。
小老鼠擡起一隻爪子,指了指自己,又擡了擡爪子,指了指小白,然後,將兩隻爪子合在一起。
小白頓時尾巴就豎了起來!
丫的!爺堂堂上古靈狐,和你這個小老鼠一對?!
小老鼠像是絲毫沒有感覺到小白的怒意,然後將面前的地瓜沿着梅花枝向小白推了推。
小白一擡爪子,然後“刷”的就將那個插着小紅花的地瓜給甩了出去!
滾!
爺如此高貴的血脈,也是你一個小小的老鼠高攀的起的嗎?!
地瓜頓時落在地上。
那隻小老鼠一看,委屈的縮了縮身子,然後,跳到地上,左看看又看看,接着,抱起那地瓜啃了起來。
啃啃啃……
啃啃啃……
小白抱着爪子,然後哼了一聲,居高臨下的看着那隻小老鼠。
小老鼠啃啃啃,終於啃完了,接着,捧着地瓜,再次跳上了梅花枝。
接着,它將眼前的那個地瓜給推向了小白,接着,羞澀的擡起爪子,然後,捂住了自己的臉,卻又將自己的爪子小心翼翼的分開,期待的看着小白。
而小白對着那地瓜一看,頓時齜開牙齒!
啊!滾!
只見那小小的地瓜上,竟然被小白鼠給啃了一幅畫,畫上有兩隻小動物,一個尾巴如傘,一個尾巴光溜溜的一根,兩個小老鼠爪子牽着爪子,旁邊竟然還有一堆小老鼠……
旁邊,啃出一個大大的心……
小白瞬間都想要跳起來!
丫的!爺是多麼高貴多麼風華絕代的上古靈狐!竟然,要給爺生這玩意兒?!
小白毫不猶豫的擡起爪子,然後一爪子便揮了過去!
被精心啃出美好未來的地瓜就這樣“咻”的一聲飛得老遠,然後,徹底的消失不見!
小老鼠愕然的看了看小白扔出去的東西,接着,又愕然的看着小白,接着,一雙烏溜溜的黑眼睛瞅着小白。
小白擡起爪子,指了指它,然後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和自己尾巴,然後,用爪子打了一個大大的叉!
爺的眼!藍寶石!
爺的尾巴!美麗無雙!
爺和你!不一樣!
然而,小老鼠依然睜着烏溜溜的眼睛,很委屈的看着小白。
明明一樣嘛……
小白嫌棄的看了看它,然後又嫌棄的看了看身後那六隻老鼠,接着,“咻”的一聲,跑了!
爺如此高貴的物種,怎麼可能和你們這些小老鼠在一起!
爺的夢中情人,風華絕代!一定不可以比爺的主子差!
你們!哼!
小白瞬間消失,小白老鼠蹲在那裡,泫然欲泣。
旁邊的一隻大老鼠走上前,然後拍了拍它的肩膀,然後指了指自己和另外一隻老鼠。
小老鼠頓時挺起胸膛,然後狠狠的點了點頭。
宋晚致走出來,看着小白消失的方向,忍不住笑着搖了搖頭。
她臉上的熱意還沒消除,剛纔只喝了一口,那酒力來得快,也散的快,她擡起眼,天上的明月還是滿滿的,一時之間,卻覺得心也跟着圓滿起來。
卻不知道夢忱去哪兒了。
她站了起來,然後,走出小屋外。
沿路走去都是羊腸小道,彎彎曲曲的穿過竹林,宋晚致走出竹林,迎面卻是一處溫泉,熱氣蒸騰,一半露出在外面,一半被高石圍住。
宋晚致看了,走了幾步,便聽到一聲“啾啾”的聲音,她走上去,便發現旁邊蹲着一隻受傷的小松鼠。
她走過去,將小松鼠抱起來,卻看到小松鼠的腳掌刺着一根刺,看着便疼。
宋晚致抱住它,然後道:“別怕,疼過了就好了。”
她說着,一伸手,咬着牙一使勁,便將那松鼠腳掌上的刺給拔了出來,接着,她用帕子快速的擦乾淨那一滴血,用旁邊一株草敷上。
她輕輕的小松鼠給放在地上。
拔了刺,剩下的路,便該這隻小松鼠自己去了。
而那隻小松鼠回過頭來看了看宋晚致,宋晚致微微一笑,然後,那隻小松鼠便慢慢的朝着森林深處走去。
宋晚致就這樣看着它一步步消失,嘴角忍不住勾起笑意。
她站了好一會兒,這才轉過身,然後走到溫泉邊,接着蹲了下來,將帕子放入溫泉水裡面。
她洗完了帕子,腦袋上卻悶了一層汗,她轉頭擦了擦汗,但是動作卻猛地一頓。
接着,整張臉迅速漲紅。
“夢,夢忱……”
在那高石另一邊,不是蘇夢忱又是誰?
宋晚致看了一眼便迅速的轉開自己的目光,然後急忙站起來,便向着原地走回去。
然而剛剛踏出沒幾步,便被蘇夢忱喊住:“晚致。”
那聲音微低,混合在水霧裡,也彷彿帶了難以言訴的滋味。
宋晚致卻沒有辦法不停下腳步:“怎,怎麼了?”
“晚致,轉過身來。”
那聲音輕輕的,或者帶了蠱惑的味道,宋晚致甚至有了後悔的感覺,自己怎麼轉天轉地轉到這裡來了?
但是,在男子的聲音下,彷彿一點辦法都沒有。
有些東西,因爲越在乎,越不敢。
宋晚致慢騰騰的轉過頭。
接着,“嘩啦”的水聲響了起來,明明隔得極遠,但是少女仍然像是驚着了一般,迅速的往後退了一步。
她垂着眼眸,根本不敢往水裡面看去。
“夢,夢忱,什麼事?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她說着一轉身,就想離開。
但是蘇夢忱的聲音卻響了起來:“幫我將衣服拿過來一下。”
宋晚致聽了,只得轉過身子,然後將目光轉向那高石上,但是高石上卻沒有任何的衣服。
“在哪兒?”宋晚致稍微轉了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在你右邊。”男子的聲音淡淡的響起來。
宋晚致將身子朝着右邊轉去,但是一轉,卻迎面對上站在水中的蘇夢忱。
一瞬間,宋晚致臉色大紅。
他,他……
蘇夢忱站了起來,半截身子露了出來,他的身上只裹了一件單薄的深衣,白色的綾子,在水中浸透過,幾乎也是透明瞭,貼在男子的身上,在月光下朦朦朧朧的勾勒着每一分的肌理。
宋晚致想要垂眸,但是一雙眼睛卻被他勾着,全身像是被什麼定住了一下。
蘇夢忱一步步向她走來。
宋晚致恨不得落荒而逃。
蘇夢忱在她的面前站定,溼漉漉的發皮散開,眼眸看着她,含着笑,卻勾的人寸寸發軟。
“晚致,我的衣服,就在你右手邊。”
宋晚致這才如夢初醒,然後急忙將放在自己右手邊的衣服給一拿,然後,急急的遞給蘇夢忱。
“穿,穿上,彆着涼了。”
然而一出口,她又忍不住咬自己的舌頭。
她到底在說什麼。
蘇夢忱從她的手上拿住衣服,然而,卻遲遲不拿開。
他看着宋晚致,道:“晚致,我在想一件事。”
宋晚致低着眼眸:“什麼事?”
蘇夢忱含笑嘆息:“我在想,我這樣,是否太卑鄙了些。”
嗯?
卑鄙?
宋晚致詫異的看着蘇夢忱,如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和卑鄙連得上?
而她那雙澄澈的眼睛看着蘇夢忱,有些不明。
蘇夢忱終於擡手,然後拿起那衣服,接着,將衣服往旁邊一扔。
布衣就那樣飄蕩入水。
宋晚致一呆:“衣服……”
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男子的手已經一把握住她的手,然後將她拽入自己的懷裡。
接着,宋晚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蘇夢忱抱住她的腰,接着,一個吻接一個吻的落在她的臉上。
熱氣一蒸,宋晚致只覺得觸摸到的都是男子的身子,那薄薄的一層在手中化開,從未有過的相貼讓她想要躲開,然而那灼熱又從指尖一寸寸的燒了起來。
蘇夢忱的氣息微微的不穩。
懷中的少女輕軟如煙,彷彿又回到了那日站在閣樓上,看着清泉桂花拂開一切,少女若隱若現的身影來。
他喘息着,將手放到了宋晚致的腰上,聲音微微的沙啞。
“晚致,我想看看你。”
宋晚致只覺得從頭到尾都燒起來,腦袋一片混亂,根本做不出任何的思考。
蘇夢忱的吻沿着她的耳寸寸往下:“晚致,我想看看你。”
他說着,手指一勾,少女繁複的腰帶已經瞬間挑開,無聲的,滑落在水裡,漂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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