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生避之不及,被她手中的紅酒灑了一身,點點滴滴殷紅酒漬,就順着真絲裙襬滑落下去。
“這位小姐,很抱歉……”那女人一邊道着歉,一邊將手中的高腳杯拿給旁邊的侍應生,再遞給餘生一方素色手巾。
餘生接過她指尖的手巾,皺着眉頭,站在過道邊上一聲不吭地擦着裙子上的酒水。
“這位小姐,看你的裙子應該很貴吧,不如我賠……”
“沒關係。”
她的話還未說完,餘生便擋住她遞過來的vip金卡,擡眸盈盈一笑,便繞過她,急匆匆離去。
餘生走出去的時候,看到紀時景獨身一人站在落地窗前,抽着煙,眉峰緊蹙,面色冰冷,頎長高大的身軀被一襲落寞浸染。
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但城市的上空依然被萬家燈火映得通明。鱗次櫛比的摩天大樓,遠遠近近,高高低低,被霓虹剪成錯落有致的鋼鐵森林。
“時景……”餘生柔聲喚他。
他回頭來,狹長的眼眸裡帶着無比深壑的疲倦,卻在瞬間化成溫潤,脣上也緊跟着綻出一抹蒼白笑意來。
“時景,你怎麼待在這裡呢?我們回去吃飯吧。”料想到他有心事,但餘生並未開口問他,而是走到他身旁,輕輕拉住他的手。
餘生的手指柔軟得仿若初生的花枝,帶着一絲溫熱。
觸及到她手指的溫度,紀時景眼裡築起的疲倦城牆轟然坍塌。他幽幽嘆息一聲,便一用力,將她的手包裹在掌心。
他說,“好。”
餘生凝眉一笑,便拉着他朝着餐廳內部走去。
“餘生,你的裙襬上……怎麼一回事?”紀時景眼角餘光瞥見她裙襬上的殷紅酒漬,忍不住問。
“哦,剛纔急急忙忙出來尋你,不小心撞見一位小姐了。”
“以後小心點。”
“我知道了,紀先生。”聽見紀時景的叮囑,餘生鬆開他的手,再分開手指,與他十指交叉,緊緊相扣。
兩個人坐下來吃了一會兒東西,紀時景突然站起身來,他繞到餘生身後,柔聲說:“餘生,這麼溫馨的時刻,怎麼能缺少浪漫呢?”
話音一落,紀時景便將餘生脖頸上的長髮撩了起來,他指尖的溫熱如一星點火源,在她白皙的肌膚上撩撥出熾熱的大火來。
餘生還沒反應過來,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便被他戴在了她的脖頸上。
“什麼啊?”
紀時景笑而不語,餘生垂眸一看,才發現是一襲價值不菲的鑽石項鍊。設計不凡,做工精美,被鑲嵌在正中心的那一顆鑽石,此時在旖旎的燈光底下發出璀璨晶瑩的光來。
異常奪人眼目。
餘生伸手摩挲着那顆鑽石,拿眼覷着紀時景,說,“紀先生,這是我失憶以來,你送的最貴重的禮物。”
紀時景笑了,“你喜歡就好。”
餘生還想說什麼,卻突然怔住了,因爲她看到一個女人。
那女人就坐在他們對面的一個陰暗角落裡,她正對着餘生。察覺到餘生看到她,她撩起自己的短髮,露出一張極美的臉來。
隨後,她嫵媚一笑,持着手中盛有瀲灩紅酒的高腳杯,遙遙舉起來,似是在邀請餘生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