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五年之約

晚上十點,李成明在家的樓下遇到了辛苦練習一天後的八個練習生們。有幾位陪同的CCM公司員工看出李成明與她們有話要說,於是先行告辭上樓。

“練習都還好吧?我留的東西都收到了嗎?”李成明也有事,但聊幾句、慰問一下孩子們的時間還是有的。

女孩兒們互相看了看,最後由目前與李成明最熟悉的樸素妍來發言:“成明哥,東西也太貴重了,這個項鍊我們不能...”

李成明笑着打斷她:“藍水晶象徵友誼,我這次去霓虹,陪長輩參加了一場東京的寶石展會,正好看到了這十三條由同一塊原石打磨製造出的藍水晶項鍊。一方面它不像戒指那樣顯眼,另一方面對我來說也在可承受範圍之內,對比你們泰信哥的新年白包價格也相當,不至於突兀。收下吧,不要再推辭了。”

女孩兒們明白他的意思,這項鍊既是公司現存藝人與預出道藝人們的大致數量,也是包含了李成明對孫、李二人與她們、她們自己之間,同出一處、友誼長存的美好祝願。於是她們恭敬地鞠躬道謝。

“沒別的問題吧?我很多時候在外面忙,你們有問題出現多找泰信,我在也可以找我。對了智妍,項鍊少了一條,我給你另外補上了。”李成明對她們笑笑,準備告辭上樓了。

“那個,成明哥,有一件讓我有些困擾的事情,我不知道能不能問。”忙內樸智妍有些猶豫。

“但說無妨,你們現在對我不熟,以後相處時間長了就知道了,我不是那種不好說話的領導或者哥哥。”李成明示意樸智妍問。

於是樸智妍不再猶豫:“那個,大年三十,孫泰信哥哥給我送了一大卡車那麼多的高中各科輔導書和試題試卷,實在是...”說到這,樸智妍寶寶有些委屈。有些不知道這事兒的姐姐們立刻鬨堂大笑,其中樸孝敏笑得最大聲,隱約是笑出了雙下巴。

李成明面不改色心不跳,展現自己精湛的演技,一臉震驚:“什麼?還有這事兒?”

樸智妍以爲這個很帥的成明哥與孫泰信那哥哥是不同的、是不知情者、是會心疼自己這個忙內的,於是她一臉憤慨,認爲李成明是自己這邊兒的:“真的,我不騙您,他怎麼這樣...”還不等她說完,李成明示意自己知道了。

“你放心,絕不能讓你這樣下去。智妍啊,你可能不清楚,你成明哥我讀書時學習成績是非常好的,大學是首爾大學與東京大學雙學位畢業的。我明白你的意思,要是看書就能自己全看會,還要老師輔導做什麼?你別擔心,就下午,我一口氣給你報了九個週末的學習輔導班,都在同一家名校,離宿舍這裡不遠,裡面全是名師輔導,你放心好了,我早都有所準備!”

李成明拍拍已經呆若木雞、目如死灰地樸智妍右肩,心滿意足地上樓去了。

他還沒走遠,場面已經徹底控制不住了,一場名爲“歡送忙內樸智妍進入高中、喜迎開學季”爲主題的女孩夜晚派對,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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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明說自己有事,倒不是說謊,孫泰信打他電話,說是有話對他說。

孫泰信下午從父親那得知,李成明想再次延後MBA入學的時間。他回憶李成明與自己的過往,知道這的確是李成明會做出的選擇。但他主動對孫爸說,自己會勸說李成明,讓孫爸按原定時間給李成明安排。

“十點多了,

怎麼突然想起要與我談談?”李成明笑着問孫泰信。

“我聽我爸說,你要再次延長入學時間?”孫泰信神情很認真,看着李成明的眼睛,輕聲問。

兩個人從小學開始,已經做了十多年兄弟,李成明知道孫泰信什麼時候是真的生氣了,比如現在。但他有自己的考慮,他有些心煩意亂,但還是耐着性子對孫泰信解釋:“公司剛剛邁入正軌,今年經濟情況又特殊,甚至我聽我爸說,咱們家裡有意加深與夏國的多項合作,正是多事之秋,我怎麼去?泰信啊,我有我自己的考慮,你就不要...”

“成明,我這個人很傻氣,我自己知道。”孫泰信打斷李成明的解釋,他正色着,對李成明接着說:“從小學開始,到現在大學畢業,一直以來,都是你在給,我在拿,怎麼能這樣呢?”

“咱們是兄弟,說這些幹什麼?”李成明心中的煩躁消失了不少,他坐到孫泰信身邊,身子微微前傾,雙手疊着墊住下巴。

“正因爲是這種關係,所以我知道該對你推心置腹、不做保留。”孫泰信端起桌上的茶壺,給李成明倒了一杯茶,放他面前的桌上:“成明,如果有一天,我們的兄弟之情會成爲你前進的枷鎖,我願意親自動手斬斷它。”

李成明有些怔怔地,看着孫泰信,看着這個最好的異姓兄弟,一言不發。

“從小我就知道,咱們幾個裡,我是最笨的。殷志源大哥、我哥哥孫泰智、崔俊浩、崔俊赫兩位哥哥、你,你們都強過我太多,你們總是在幫我,在包容我這個忙內的任性自爲,我卻一直做些不知所謂的事情。但是成明,人是應該成長的。”

“你是李家唯一的獨孫,總有一天,你是要去繼承家裡的一切、承擔家族重任的,你有你的使命,而我也有我的。”孫泰信不再賣關子,把前兩天家裡決定的一切事宜全盤托出。

“夏國西南打公益事業前站、參與佈局互聯網?”李成明很意外孫泰信的話,他好好地看了看自己這個發小,好似快要認不出他來。

“我明白你的擔憂,成明,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歌謠界,我也很可能做不好,但是,越是這樣,我越不能以此絆住你的腳步。如果,我是說如果,我連一個小小的偶像團體事業都做不好,那你就不要再扶持我了。成明,真正的兄弟的確是該同甘共苦、同生共死。但你我的情況遠不至此。”

“退一萬步,我可以做個家裡的廢人二代, 因爲一切有我大哥,但你不行,因爲你是李家唯一的繼承人。我絕不會以兄弟情義的名義拉你下水。”

李成明心中早先的不滿、煩躁,早已無影無蹤,他心裡挺感動的,對孫泰信似是打趣:“我記得讀小學的時候,你說想做孫策,其實那時候我就在想,我要同時做周瑜、做張昭,你我是兄弟,是一輩子的知己,要不分彼此,共渡難關。”

孫泰信也笑了,他對李成明說:“那我更不能讓你做周瑜。如果還是以三國爲例,那我現在寧可做劉備,今天我就再模仿他一回:成明,我孫泰信也好,以後我的孩子也好,能扶,你扶一把,不能成,你就自取。不說我大哥那份兒,只說我的這一份兒,我拿得住就拿,我拿不穩,你要接過去,總比摔地下讓不知道是誰撿去的好。”

“若嗣子可輔,輔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白帝城託孤李成明還是知道的,他看着孫泰信,認真地說:“泰信,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那一天不會到來的。”真有那一天,一定是同生共死。

兩人做了五年之約:從2008年到2013年,兩人二十三歲到二十八歲這五年裡。孫泰信與李成明在歌謠界兄弟齊心、精誠合作,做出一代女團來。不管最後如何,從那以後李成明都放他自爲,自己則去孫、李氏集團里正式接班。

另外,最近家裡長輩安排的霓虹MBA班,李成明還是不改時間,他要把生活重心更多地放在自己身上,給孫泰信更多自己在CCM公司做事的空間,而不是讓他總是依賴自己的好兄弟李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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