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阿拉米和馬祿還在商量着“出國留學”的問題時。
高家村民團和鄭氏海盜團,已經開始收繳荷蘭降兵的武器裝備了,投降的白人有兩百餘名,黑人則有三百餘名。
裡面並不全是士兵,也有一些是商人、冒險家、及其家屬,甚至還有一位荷蘭傳教士範布煉。
傳教士在西洋諸國,都擁有“調解”戰爭的職責,所以當戰爭停下來時,這位名叫範布煉的傳教士,便立即對着鄭氏集團的人叫了起來:“嗨!鄭二先生,你還認得我嗎?是我,傳教士範布煉。”
他招呼完了蟒二,居然又轉頭對着阿拉米招呼起來:“尊敬的太陽王,您還記得我嗎?範布煉!我曾給你們送過藥品。”
他在短短的時間裡,切換了漢語招呼蟒二,然後又切換成了土語,雖然說得不太流暢,但他居然可以和阿拉米交流。
這一下還真是讓高家村的人小小地吃了一驚:“牛筆!這人居然能說大肚王國的語言。”
範布煉:“在下精通十七種語言,還有二十幾種不太精通,只是略知一點點的語言。”
衆人:“!!!”
連附在鄭成功的胸口偷聽的棉線天尊都嚇了一大跳:我操,什麼怪物這麼牛筆?老子好想把這個人弄回去建個“外語學院”。
範布煉:“雖然我是荷蘭人,但我只是出生在荷蘭而已,實際上我是上帝的孩子,是神的使者,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我以絕對中立的態度,爲所有國家解決糾紛,保證公平。”
絕對中立個屁,公平個鳥!李道玄纔不信他這一套,但是,讓這傢伙出來做中間人,倒也不失爲一個好人選,就聽聽他說些啥吧。
範布煉:“荷蘭已經戰敗了,他們坦然承認了自己的失敗,豎起了白旗,請大明和大肚王國的人,網開一面,饒了這些人的性命。東印度公司會樂意出一筆錢,將他們贖買回去。請你們把我帶到澳門,我會在澳門自己尋找船隻,去東印度公司的總部,幫你們討來贖金。如果你們還有什麼別的要求,我也可以一併轉告。”
“我先帶你去見我們的頭兒吧。”蟒二笑道:“在這裡沒法談這個。”
範布煉:“是去見鄭芝龍鄭將軍嗎?”
蟒二嘿地一笑:“還有更大的在呢。”
於是,一柱香的時間後,範布煉被帶到了沙灘上,李道玄、鄭芝龍、曹文詔、江城、等等,一大堆高家村的將領全都在這裡擺了一堆臨時的桌椅坐着,還有一個隨船來看熱鬧的唐王朱聿鍵。
這時候,鄭氏已經在名義上成爲了朱聿鍵的部下,“擁立唐王,推翻昏君”的口號已經喊出去了。
所以,這裡坐着的一大羣人裡,名義上的老大應該是朱聿鍵。
但是大家都知道真正的老大是誰,就連阿拉米都知道。
於是,範布煉就被帶到了李道玄對面的椅子上。
“範教士,坐坐坐,來喝杯茶!”李道玄看起來一幅很和諧,人畜無害的模樣。
但範布煉談過的判不計其數,一看就知道這是個不好忽悠的主兒,可得小心應付了。
李道玄:“我知道你是來做什麼的,傳教士嘛,專業和稀泥。”
範布煉:“這怎麼能叫和稀泥呢,我是在爲世界和平而努力。”
李道玄笑:“好吧,就當你是在爲世界和平努力吧。你這樣的人存在,對世界也是有點益處的,例如……這一次就能幫我們充當信使。”
範布煉:“……”
李道玄道:“我就直接說我們的要求了,第一,從今以後,荷蘭人撤出夷州島,這島上的一切地皮,都歸大明和大肚王國所有,荷蘭人不得再來染指,否則,就視爲對我大明朝和大肚王國同時宣戰。對我們宣戰是什麼後果,你已經看到了。”
範布煉:“在下會去轉達。”
李道玄繼續道:“第二,我方俘虜的每一個人,都要計算成一筆銀子來贖買,你們自己算一個合理的價格來,我也不多要你們的,歐洲那邊的贖金是多少錢一個人,你們就出多少錢人一個人來贖。”
範布煉:“這是一個合理的要求,我可以代替荷蘭人表示接受。”
李道玄:“連黑人也一併贖去哦,我可不想把這些黑奴留下來。”
範布煉:“黑人是很優質的奴隸,先生爲何不想要?”
李道玄:“因爲,我最討厭的就是種族主義和黑人。”
範布煉:“……”
有點小無語,但談判還得繼續:“東印度公司可能不會願意爲這些黑人付贖金。”
李道玄:“沒事,黑人五折!如果五折他們還不要,我就給這些黑人一條戰艦,一批武器,並且告訴他們,他們的白人主子將他們出賣了。到時候,憤怒的黑人們不知道會不會揮刀向舊主。”
範布煉:“!”
別說,這可能性還真是大。
李道玄:“第三條,就是關於貿易的問題了。”
範布煉:“你們要禁止荷蘭人貿易嗎?這不現實,他們會爲了貿易,再度發動戰爭的。到時候就算教廷出面,也無法阻止。”
李道玄嘿嘿一笑:“那倒不至於!我可以允許他們來這裡貿易,但是他們需要爲貿易,付出一定的代價。”
範布煉:“什麼代價?”
李道玄:“向大肚王國支付一筆戰爭賠款。”
“啊?”
範布煉愣了愣,有點不懂。
向一個文明的國家賠款他還能理解,向一羣原始人賠款?有這個必要嗎?
旁邊的阿拉米沒聽懂,但他兒子馬祿居然已經能聽懂更多的漢語了,低聲在父王耳邊道:“他在幫我們向荷蘭人要錢。”
李道玄:“荷蘭人在夷州島上建立城堡,要塞的過程中,不斷地侵佔大肚王國的土地,殺害他們的人民,分裂他們的部落。造成大肚王國的一部份部落自相殘殺,甚至以‘出草’爲樂。荷蘭人對這片土地造成的傷害,難道不該加以補償嗎?”
說到這裡,李道玄嚴肅地道:“若是不支付足夠的戰爭賠款來彌補他們受到的損失,那荷蘭人就永遠也不要妄想在這裡進行任何貿易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