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婄於是和張強一起帶着飯飯下樓去了,離開之前還體貼的幫他們把門都關好了,剛纔聽到蘇婷的哭聲本來也嚇了一跳,後來心裡卻放鬆了。
這幾年來也陸陸續續的從張強嘴裡聽說了不少他們首長和婷婷之間的故事,每聽一次,秦婄用力痛扁首長大人的決心就增加一分了。
那個凌瀟然太可惡了,居然敢這麼的欺負她們家婷婷,今天聽到蘇婷對着臭男人大哭反而放心了許多,那女人喜歡把痛哭神馬的都掩埋在自己內心最深處,如今對着苦主哭出來,讓他們面對面的去解決問題,也許會好許多。
其實,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呢?只是喜歡笑給別人看,連續好多天了那個男人還在給她打電話,似乎想解釋什麼。
事已至此,又有什麼好說的?所以秦婄纔想着要回家,其實,也不過是一種逃避罷了。
房間裡,突然大吼一聲的蘇婷在吼完之後,眼淚反而更多了,又急又快,像是要把一生的淚水都流乾淨。
把凌瀟然急得,就如同那熱鍋上的麻煩,不知道如何是好,一面說:“不,你不是我老婆,求求你,別哭了。”
一面卻又馬上反駁自己:“你當然是我老婆了,老婆,乖老婆,告訴我你在哭什麼好嗎?”
顛倒混亂的說着,蘇婷也不理他,只顧着哭自己的,凌瀟然沒轍,苦着一張臉在旁邊陪哭伺候着。
過了好一會兒,緊張的首長大人以爲幾乎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其實也不過幾分鐘罷了,蘇婷終於停止了哭泣,抽搭了幾聲,拿手隨便的抹着臉上的淚水。
看着面前出現了一張紙巾,也沒有接過來,反倒是直接就着某人的衣袖擦自己臉上的鼻涕淚水。
凌瀟然望着自己的衣襟苦笑,今天可被這小妮子害慘了,原本他是不怎麼注意衣着的,是母親覺得他現在的身份不比以往特意定做的這些手工西服襯衣什麼的,每次都是送去幹洗的。
蘇婷倒好,直接給他弄得髒兮兮皺巴巴的。
不過人啊,就是,賤,以前看她不順眼的時候,蘇婷天天賢惠的爲他做飯洗衣拖地,給他搭配各種服飾,也沒覺得她有多好。
現在呢,明明就是在使壞吧,他也覺得這個小女人真可愛。
比方說現在,蘇婷哭的鼻頭皺巴巴紅通通的,就像一隻小兔子。特別是那眼睛,紅紅的還放着綠光,那模樣瞅着都不知道有多可愛了。
“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的?”怕再被某人的淚水淹沒,凌瀟然特意挑選了一個安全的話題,指着蘇婷手上的“兇器”問着。
她馬上就破涕爲笑了,揚起手上的東東,臉上掛着的笑容,那個叫做得意非凡啊,“哈,想不到吧,我居然帶着防狼棒。哼,要不然就被你得逞了。”
凌瀟然摸摸鼻子沒說話,總不能承認,我就是一隻大色狼吧?
“你這叫做活該,老天爺看不過去,派我兒子來收拾你的。”蘇婷只顧着自己說的歡樂,倒是沒有注意到,凌瀟然臉上,那近乎於抽筋的樣子,“剛纔我們在臥室裡玩的時候,飯飯無意中發現這個的,好多年前我買着玩的。爲了滿足他的好奇心,我插在這邊充電,哈,沒想到卻正好是派上用場了。”
好吧,是他的錯,不該問這個傻問題。不過凌瀟然覺得,此刻的蘇婷真美,瞧瞧,她說話時神氣活現的樣子,眼睛裡閃爍着的慧黠的光芒。
如果可能,他願意用自己所有的一切,去交換這一切。
作爲軍人,他的職責是保家衛國,而一個男人最重要的責任義務,不就是守護家園,給妻子孩子營造一個安全溫馨的家園?
而他以後……
“凌瀟然。”
“到。”聽到點名,首長大人習慣性的應答一聲,然後就看到,自己剛剛纔發誓守護一生的老婆一臉嚴肅的望着他。
蘇婷很認真的問着:“凌瀟然,這三年來你一直在找我,有沒有想過,是爲了什麼?”
“你是我的老婆,我當然要找你了。”想也沒想的,凌瀟然這麼回答着。
蘇婷撇嘴,“你老婆,你有當我是你老婆嗎?”
這就是她剛纔忍不住大哭的原因,很多事情想明白了不代表自己能介懷,剛纔的那一刻,跟凌瀟然面對面、看着他理所當然那樣宣稱的時候,蘇婷突然覺得很委屈。
說她矯情也罷,說她做作也好,就是忍不住的,淚水奪眶而出了。反正她是一個僞病患,難道連哭泣的權利都沒有嗎?
這一次,蘇婷終於決定面對了,要和凌瀟然好好談一談,將心裡話都說出來。無緣無故的三年後重逢,被他——就算是被他用了手段吧,逼回b市,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夢。
甚至是,她生了病,可能會死。人生如夢,只是她的這場夢怎麼就這麼突然?
聽着蘇婷的話,凌瀟然忍不住的皺眉:“我怎麼沒當你是老婆了?”
帶回家見過父母,每週回去拜見,親戚朋友也都知道,他每週都會特意跟她一起住幾天增進夫妻感情。
他付出了這麼多,蘇婷居然會覺得,自己沒把她當成妻子?
看着凌瀟然茫然的眼神,蘇婷就知道,這個男人,他根本就沒想明白。
“最初你是因爲責任,和家裡的壓力,纔不得不娶我的。所以一開始跟我結婚的時候,你很不高興?”用着疑問句的形式,可是蘇婷心裡卻是十分肯定的。
凌瀟然默然,沒有反駁,因爲他也明白當初自己的理虧——其實那會兒他一點都不想娶的,就算娶回家也只是當做一個擺設,不過後來想法轉變了,對外卻和蘇婷扮演恩愛夫妻。
很大一部分成都只是爲了做給向首長看,他承認,這一點做得十分不光明磊落不夠男子漢大丈夫。
小樣,男人都差不多,爲了所謂的事業前途可以昧着良心做事。蘇婷斜睨着低頭作懺悔狀的首長大人,想起的卻是自己那個爲了快速獲得成功少奮鬥三十年而拋棄她母親娶了蘇夫人的父親。
一丘之貉,沒一個好東西。
“我當時是愛着你的,真的。”
凌瀟然猛然擡頭,這是第二次,蘇婷說愛他,經歷了這麼多,他聽了,自然與上一次的感受不相同。不明白的是當時自己怎麼就這麼傻,不珍惜她的感情還甚至不相信,現在聽到了,卻是十分的激動。
不過——凌瀟然也有注意到,蘇婷說的是,當時,“當時你是愛着我的,那麼現在呢,現在你還愛我嗎?”
“你覺得呢,我覺得我還能愛、敢愛你嗎?愛一個可以說是間接害死我父親、愛一個跟我姐姐在牀上打滾的男人?”蘇婷冷哼一聲,要是經歷了這些自己還愛他,就是腦袋秀逗了。
“我——”金魚似的嘴巴一張一合好半天,卻還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回想以前那些事情,的確,他是做得太混蛋了。
“無論如何,秀恩愛也好真心也罷,最起碼,你應該給我作爲妻子基本的尊重和信任啊。
你沒有,蘇若漪說什麼你就相信什麼,憑什麼她一句話,你就覺得是我背叛了你,做出那些傷人心的舉動?”
想解釋的,可是凌瀟然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口才這樣的差,居然在咄咄逼人的蘇婷前面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有理走遍天下,無理,無理是寸步難行!
“憑什麼,蘇若漪隨隨便便的一說,你就以爲我背叛了你。就算,就算你感覺不出來我的愛,難道就以爲我是這麼隨便的女人,會在婚姻關係存續期間,爬上別個男人的牀?
是不是你也和我以前公司裡的那些人想法一樣,覺得我能坐上經理的位置,是靠身體換來的?靠着和老闆,和客戶上牀得到那一切的?”蘇婷輕輕地依偎在凌瀟然身邊,淡淡然的笑着說。
吐氣如蘭,如貓的媚眼,向凌瀟然投射的卻是毒蛇利劍般的眼神。
“你當然這麼以爲了,我本來就是靠着將你騙上牀才能嫁給你的,所以在你心裡只有獸慾,只是把我當作是暖牀的工具。一見到我,除了情,真不知道你還能做什麼。”揮了揮手裡的防狼棒,蘇婷臉上的笑容變成了輕蔑的。
“我父親死了,我被蘇家的人責罵,因爲他們都覺得是你,我的丈夫,蘇家的三女婿,間接害死我父親的;我回去想質問你,聽到的卻是,你那幾日對我的好,都只是裝出來的。
虧得我當時還可笑的以爲,是自己對你的真心,是我對愛情的付出,感動了你。你以爲你用心觀察,真的開始發現了我的美我的好。
你知道我聽到那些話時的心理感受嗎?悲觀失望,我甚至差一點就,失去了存活下去的勇氣。”
“幸好,”蘇婷冷笑,“我還沒傻到那種地步,爲了一個不值得男人做傻事。
最可笑的是,當初信誓旦旦說不習慣和女人同牀,結婚好久才准許我睡上那張牀的我的丈夫,卻和我的姐姐一起,在牀上翻滾着。你別說什麼是她設計了你,要是貓兒不偷腥,就算聞着了魚味也沒關係啊。那一天晚上我一個人坐在真功夫裡面,本來還在想,我到底應該怎麼做。
結果倒好,你和蘇若漪的電話,讓我下定了決心。終於,也是那一次我對你徹底的死心了,什麼情啊愛的,見鬼去吧。”
“電話,什麼電話啊?”凌瀟然一臉茫然地樣子。
本來他是任由着蘇婷責罵,讓她發泄一下情緒也好,其實那個狗屁醫生說過,她的身體不好也有積鬱成疾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