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紀念馨,凌瀟然眯縫起雙眼,深不可測的雙眸裡掩藏的心思,幾乎沒有人能看得出來。
“好了,蘇蘇,放心,我不會給你剝皮的機會的。”凌瀟然聳肩,痞子似的笑了一下,“雖然我這身皮相一般,卻也是很珍惜的。”
只可惜,以他們目前這種“坦誠相對”的狀態,實在是瀟灑浪漫不起來啊。
蘇婷的目光在他的雙腿間溜了溜,然後才擡眼,對上男人深沉的目光,“哼,你要是不老實,我讓你做太監。”
凌瀟然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女人,果然是不能寵的,你要是太過於寵她了,根本就是會爬到你的頭上作威作福。
“這可是關係到你後半輩子的幸福,我要是做了太監,你該怎麼辦?”男人壞壞的笑着。
蘇婷笑得比他更加的天真無邪,“很簡單啊,換一個男人。”
凌瀟然心裡這個氣啊,這女人,還真敢說,他可不是那種你要是不愛我,會放手去讓你追尋真愛的窩囊愛人。
他是不愛則已,一旦愛上,是一輩子的事情。就算是蘇婷不愛他,捆着綁着,他也會把她留在自己身邊的。
也幸好是,蘇婷又重新愛上了他,所以他們之間纔會有現在的幸福可言。無論是誰,都應該好好珍惜的。
這個該死的女人,換一個男人這樣的話語也能輕易地說出口。大掌在她的弧度優美的小脖子邊摸了又摸,真恨不得是一把將她掐死算了,省得掛在褲腰帶上還提心吊膽的。這個世界上能這麼糟蹋他的,也就這個膽大妄爲有時候卻又喜歡自作主張的委曲求全的小女人了。
蘇婷無辜地縮了縮肩頭,其實她也只是說說而已,看凌瀟然那臉色,還真沒這個膽子呢。她這個人很笨,一旦動心,就是一輩子的事情,就算是那幾年,褚皓軒對她是如此的關照有加,她不也沒對那個男人動心嗎?
只可惜,這個男人根本就是睜眼瞎,不相信女人可以忠貞無二的愛着一個男人。
“你想換一個男人?”凌瀟然卻是突然的笑了,只是那笑容很冷,讓人打從心眼裡發出一種冷意。
蘇婷傻笑,企圖學她的寶貝兒子那種天真無邪的樣子,矇混過關。
豈料,她的這個樣子,看在男人眼裡,卻是增添了幾分媚態,況且剛纔還只是吃了開胃甜點,他還沒得到真正徹底的解放和滿足呢。
發狠了一般,掐着她的腰,在她體內野蠻的進進出出,那手上的力道,差不多都可以把她的腰給掐斷了。
蘇婷疼的皺眉,這才知道,自己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在牀上千萬不要惹火一個蓄勢待發的男人;尤其是,還在他面前,提及要換一個男人。
聰明的女人都知道,這個時候應該如何去化解男人的怒火,蘇婷急忙伸手摟住凌瀟然的肩膀,雙腿則奮力纏上他的腰。
這種主動承歡,果然是極大地滿足了男人的虛榮心,看着凌瀟然臉色已然和緩許多,動作也開始變得輕柔了,蘇婷再接再厲,雙手往上摟住了凌瀟然的脖子,把自己往上身上送,軟軟的小嘴,一下又一下的親吻着他的臉,觸碰他的臉頰、他的鼻子、他的嘴脣,還有他下巴上的鬍渣……
這種溫柔的觸碰,就猶如情人間的撫慰一般,包容着男人鋼鐵般的心。她敞開雙腿,迎合着他激烈的動作,嬌聲呢喃着:“瀟然,怎麼會呢,我,我這輩子只會愛你一個人啊。”
極大程度上得到了滿足的男人卻不打算就此放過了,這女人,招惹了他一晚上,又豈止是一兩次能夠讓他偃旗息鼓的?
一輪狂風驟雨般地劇烈侵犯之後,凌瀟然倒在了蘇婷的身上,將自身的全部重量都壓在了她嬌小的身軀之上。
蘇婷大口大口的喘氣,卻也忍不住皺眉,他太重了,壓得她很不舒服。
大概是他也察覺到了這一點,翻身從她身下下來了,躺到了一邊。卻是四肢大張,睜眼看着屋頂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似乎,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凌瀟然,冷漠的眼神,雙眼裡都是空洞洞的,什麼東西都沒有。
過了一會兒,他卻是一躍而從,翻身下牀,撿起西裝褲,卻是從裡面掏出了煙,點燃,抽了一根。
他很少在她面前抽菸,卻不是不會,只是對她的一種尊重。凌瀟然知道,蘇婷就跟大多數女人一樣,不喜歡抽二手菸。
蘇婷看着,知道他有滿腹的心事,也不開腔,很努力地從牀上爬坐了起來,一手扯過被子半遮住自己赤裸的身體,依靠在牀頭上。
凌瀟然本來是在靠近窗簾的地方抽菸的,在那裡只是站了一會兒,又走了回來,一屁股坐在了大牀了。卻是背對着蘇婷,一聲不吭的,繼續抽着煙。
努力地挪動到他身邊,蘇婷伸出雙手環住他壯實的腰身,玲玲的嬌軀貼近,將小腦袋就這麼的靠在了他的後背上,也是一言不發的相陪着,給予無聲的安慰和支援。
“瀟然,你別這個樣子,你這樣子我看了——”頓了頓,蘇婷的身子再往一側動了動,抓住他的一隻大手,往自己的胸口帶,擱在她心口的位置,“你這樣子我看了,這裡疼。”
我心疼,老公,到底怎麼了,出什麼事了?蘇婷知道,這男人一定是遇到了極大的難關,可是他大男人主義的自尊心不允許他開口傾述。
既然如此,就像他所說的,全心的相信他,給與他支持和幫助,這樣,就夠了。
凌瀟然倒是沒有說話,拿着香菸的大手就這麼的停頓在半空中,望了老半天,最終,卻是一轉身將菸頭掐滅在牀頭櫃上的菸灰缸裡。
“蘇蘇,念馨是我的女兒,雖然這些年沒有生活在凌家,沒跟我生活在一起,可是她畢竟是我的女兒,是我凌家的骨血。”
“是的,我知道。”乖巧的應了一聲,蘇婷定定的望着凌瀟然。
她知道,他肯定是還有話要說,而且還是非常難以啓齒的那種。不然,不會出現這種難堪的表情,還跟她說這種“廢話”了。
“之前是我對不起她,這些年都沒能好好地照顧她,沒能陪在她身邊。其實我也對不起你和飯飯,你生孩子的時候我沒有陪在你身邊,在飯飯成長的最初兩年,也缺席了父親的職位。”說着說着,凌瀟然臉上的笑容,就演變成了一種苦澀,“我不是一個好父親,似乎,也不是一個好男人,不能給一個女人幸福和安全感。”
蘇婷衝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別,你別這麼說,那個時候,是我自己要走的,你也不知道我懷孕了。後來,你將我們找回來了,不是對我和飯飯都很好嗎?老公,在我眼裡,你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對飯飯而言,你也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是啊,我也想做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爸爸,不僅僅是對飯飯,還有念馨,那也是我的孩子,不應該辜負她的。”抓住蘇婷的小手,凌瀟然急切的說着。
是啊,蘇婷冷笑,這纔是他剛纔說那番感性話語的真正原因吧?
不動聲色,她只是靜靜的問着:“那你以後打算怎麼做,好像,紀念馨是準備認祖歸宗回到紀家了,你準備如何對她,又要我怎麼做呢?”
“我希望,你能對她好一點,念馨一出生就沒有了媽媽,我希望——”
“希望我可以做她的媽媽?對不起,恕我辦不到。”蘇婷說着,眼裡已經泛起淚花了,“我承認,我是一個自私的女人,我做不到這麼偉大高尚。你要讓紀念馨回到凌家那是你的事情,可是我這一輩子,只會,也只會有飯飯這一個孩子。”
“蘇蘇,”凌瀟然努力地向她解釋着:“我不是這個意思,當然了,也不可能那麼自私的要求,你把對飯飯的母愛分一半給念馨。我只是希望,你能抱持一種熱情地歡迎態度,特別的身世讓那個孩子比較早熟敏感,有一顆脆弱的心。”
“她纔剛回來,我希望,能給她以家庭的溫暖。蘇蘇,我知道你是一個通情達理的好女人,希望你能夠理解支持我。”
“家庭的溫暖?”蘇婷驀然冷笑,嘴角的技巧味道一下子濃厚了起來,“你倒是很有父親啊,知道要給女兒一個家庭的溫暖,在前幾年,我的兒子呢,你有沒有想過?當初你利用我結婚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會懷孕、生孩子,孩子出生在那樣的一個家庭,會享受得到家庭溫暖嗎?”
明明眼花還閃爍着淚花,臉上卻是帶着譏諷的笑容,這樣特殊而又矛盾的表情出現在同一個人的臉上,還是一個嬌媚的小女人,卻帶着一種奇怪的魅力,讓凌瀟然看着看着又開始不安分了。
那個該死的女人,在那杯咖啡裡到底下了多少藥,爲什麼他有一種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覺?不是已經做過了一次?
千不該萬不該,凌瀟然說什麼家庭溫暖又說什麼認祖歸宗的話,一下子,刺中了這個小女人心底最柔軟的傷口,還在上面撒了一把鹽,讓她的心劇烈的疼痛起來了。
在某種程度上,那個紀念馨的遭遇跟蘇婷自己還蠻相似的,只是她沒有紀念馨的幸運,有一個小姨不圖回報的對她好,現在又來了一個急欲彌補遲到父親的好爸爸。
蘇婷冷笑連連,要她理解支持,是,紀家那幾個女人的遭遇她是很同情理解,可是誰又來給予她同情理解和支持呢?扣一頂好女人的大帽子在她頭上,就要她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