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命槍刺入地面,地面震裂,一道裂紋向前延伸而去,凡是裂紋所過之處,那些屋舍的牆壁上,都會出現很大的裂紋,靈氣全無,似隨時都會坍塌。
在楚凡右腿之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血槽,紅血順着小腿淌下,落到地面,充滿破滅之力,隨便一滴血,都能斬殺任何一名三虛修士。
一槍之力,連冰魄蠶衣都被破,陰陽碑和五行碑的防護都無用,可見這刺出的一槍,當真很強大,擁有毀天滅地之能。
仙魂決自主運轉,腿上的血槽立刻恢復如初,被楚凡以修爲之力掩蓋,他手持踏命槍,紅髮飄飄,紅衣倒卷,眸光陰沉且充滿煞氣,一步向前踏出,霸道之氣盡顯無遺。
瓷娃娃出現在一旁的屋頂上,臉上仍然帶着些許童真,但嘴角那玩味的弧度,明顯與這笑不相符。
所有遠古之修,皆忌憚地望着瓷娃娃,不敢太過靠近他,瓷娃娃雖是後加入神庭,可修爲最深不可測,可以說,除卻狐祖外,他就是神庭的第一強者。
衆修想也不用想都明白,瓷娃娃肯定沒有施展出全部實力,或許在他眼裡,楚凡不過是個玩偶。
一個玩偶,還不配讓他施展全力,但這樣的強者,的確擁有睥睨天下之力。
“我只想,帶回我的妹妹!”楚凡邁着步伐,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神情堅定,削瘦的身影落入所有修士眼中,皆感覺心靈微微一顫。
曾幾何時,他們也有過這種堅定,奈何歲月無情,多年的沉澱,已經把他們的棱角磨平。
楚凡的聲音輕而重,低沉而堅定,霸道且強勢,沒有任何商量餘地,是一種,就算是死也要完成此事的決心。
“你、你、你……”瓷娃娃一屁股坐在屋頂上,擡手一指八名聖尊修士,命令道:“去把我的玩偶帶來,否則你們就做娃娃的玩偶吧。”
被瓷娃娃指到的八名聖尊修士,全是聖尊第一步修爲,聽聞此言,八名修士均變色,毫不猶豫的一步邁出,直接攔住楚凡的去路。
八名修士知道,瓷娃娃絕對沒有說笑,一旦成爲他的玩偶,比生不如死還恐怖。
瓷娃娃坐在屋脊之上,雙膝微微彎曲,雙手託着下額,一雙水靈靈的小眼,精芒四溢,臉上露出童真的微笑,淡看着楚凡和那八名聖尊之修。
若他想出手,以楚凡之力,根本不可能抵抗,或許只有他自己心裡明白,不是不對楚凡出手,而是不能出手。
楚凡之前刺出的一槍縱然厲害,卻也傷不到瓷娃娃,後者的修爲深不可測,若非在那關鍵時刻得到狐祖的提醒,楚凡恐已成爲真正的玩偶。
“道家小輩麼……”瓷娃娃眼中帶着濃濃的興趣,望着楚凡那削瘦的背影,低語喃喃,“此子身上的因果之力太濃,其命運多變,旁人一旦沾染上他的因果,也不知是福是禍。
就是不知,究竟是誰如此狠心,要在他身上種下如此多的因果,命終之時,絕於心愛之人的手。”
在其餘修士心中,認爲瓷娃娃是看不起楚凡,故沒有再出手,然他們哪裡明白這樣一個怪胎的想法,簡直不可揣測。
不是看不起,而是他不願沾惹楚凡身上的因果,更不願違抗狐祖的意志,畢竟,狐祖與道家淵源頗深,豈會坐視不理。
“玩偶……”嘖嘖一笑,瓷娃娃捧着小臉,一臉得意之色,他不願沾惹楚凡身上的因果,卻可以把這因果,嫁接到那八名聖尊修士身上。
如此一來,他就能在不沾惹因果,不得罪狐祖的前提下,得到楚凡這個玩偶。
只是楚凡不知道這些,更猜不透瓷娃娃的心思,也沒必要去猜,但他已經猜到,冰城會變成神庭,或許與那九尾狐有關。
不管對方是敵是友,楚凡只想帶走楚萱,自己的妹妹,便要自己來保護,無須他人插手,這是作爲哥哥的責任,更是一個強者的道心。
守護要守護之人,戰不可戰之敵,一路走來,他何嘗懼過,大風大雨都無法擋住去路,何況今日這不算險境的險境。
“即將殞落的天才,咯咯,你可別怪我們哦。”一名長着鬍鬚,滿頭黑髮披散在胸前和後背的男子,嘴角微微斜翹,冷視着楚凡道。
“呵,八名聖尊,你們也太看得起楚某了!”楚凡自嘲道,但嘴角的微笑,卻帶有一抹淡淡的自信,眼中射出的光芒,是一種悍然無懼的戰意。
緊接着,其眸光一冷,霸氣蕩然,煞氣飄繞,攜一股有我無敵的氣勢,一步邁出,並冷冷開口。
“要戰,那便戰,楚某何懼之有?今日,死又何懼,楚某心甘情願,死得其所。”
一句話,迴盪在神庭中,一縷縷波紋盪漾在一座座殿宇間,靈氣飄蕩,音波繚繞,很多遠古修士都陷入沉思,眼中流露出一抹敬佩。
不論是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強者……都該受到尊重!
能存活到而今的遠古之修,全都擁有不會改變的堅定,只是每一位修士所擁有的堅定不同而已。
修道,修的不僅僅是修爲,而是道,是一種哪怕是死,也不會放棄的執著。
楚凡與八名聖尊,立刻戰成一團,彪形大漢站在遠空,扛着巨斧,觀望着九人間的戰鬥,眼睛眨也不眨,他也很想看看,楚凡究竟有什麼底牌,戰力到底強到什麼地步。
但彪形大漢並不認爲,楚凡能嬴八名聖尊,連前者都不敢妄言能勝八名聖尊,更何況是還未真正邁入聖尊境的楚凡。
陰陽碑向前鎮壓而去,黑白之芒刷落,就如同黑夜與白日在交替,將八名聖尊都籠罩在內。
五行碑迅速變大,五色神光浩瀚如海,充斥在黑與白中,就像天地開闢之初,在黑夜與白日中,造出五行。
聖尊豈是蓋的,他們可真正擁有開天闢地之能,在天地未變時,隨便拿出一名,都能橫掃整個北冰。
一人獨對八人,楚凡雖自信,戰意高昂,當他自己也很清楚,不可能是八名聖尊之敵。
只是有些戰,明知不敵,也要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