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道火雖被封印,但你體內,此刻已然存有三種不同的道,平衡時無大礙,若平衡打破,就是神來了,也無助。”複雜地看了眼楚凡,柳鬼若有所思地道,“在你體內留下道痕之人,應沒有要置你於死地之心,故纔會一直穩定而沒有爆發,其心思已經很明顯,應是要給你一個造化,只是不知爲何,那人爲何要這樣做。”
“藍月風?!”聞言,楚凡內心突然輕顫一下,瞬間明白了什麼,雙目驟亮,神色不由顯得有些複雜。
如柳鬼所說,若沒有大漢之事,藍月風留在楚凡體內的道痕,便不會爆發,只會影響其提升修爲。
但影響也只是片面,假若他尋到絕冰之蓮,亦或仙靈九大奇藥中任何一種,這就不再是影響,而是種天大造化。
“三種道,也不知是福是禍,不管如何,你都要儘快將之解決,否則當是一大患,一旦爆發,性命不保。”見楚凡面色微變,柳鬼輕緩搖頭,嘆道。
雖爲化虛修爲,可面對滅道火,柳鬼也無能爲力。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楚凡很看得開,笑道,然他卻在內心暗暗地道:“若我不死,日後定報此恩。”
十字,他沒有說出口,而是在心裡說,因爲有些事沒必要說出,明白足矣。
回想大比那日,從藍月風出現到離去,他的一切神情在楚凡腦海呈現,奪槍是真,與楚天闊的一戰也是真。
“須知你和他之間的阻礙,不是那麼簡單能破開的。”
此話是藍月風被藍翎逼退時,對她所說之話,楚凡此刻回想起來,慢慢品味其中韻味,內心一動,總感覺捕捉到什麼,卻又很是模糊。
“凡城,我等着你,不要令我失望。”
此話則是藍月風離去時,對楚凡所說之話,其中寓意,經柳鬼之前一說,此刻回想起來,楚凡頓覺一股別樣的韻味涌進心頭。
這種語氣,好似一位長輩,在對晚輩訓話。
“他與父親的一戰是真,但他奪槍,卻是亦真亦假。”目光如炬,楚凡低聲喃喃,“奪槍,或許是一種考驗,是考驗我有沒有資格擁有踏命麼。”
“這個考驗,我通過了,故而纔會有道痕一事,他不是要殺我,而是要爲我留下一個造化,一步登天的造化。”
“但他,爲何要這樣做,藍家與我楚家,應是有着一些我不知曉的秘辛,定非好事。”
“莫非……”
剎那間,楚凡內心就有了推斷和衆多想法,若藍月風能知曉這些想法,內心定會將楚凡提到更高一層,因爲此推斷,與事實已然相差不大。
“原因只有一個,那便是,他與我父親,不是敵人,而是……朋友!”
想到這裡,楚凡內心也是一個激靈,忽然感覺後脊被冷汗浸溼,爲何是藍月風前來,而非別人,而他又爲何要奪槍,僅僅只是考驗那般簡單?
不,絕對不是。
有些話,不能明說,只能變相的告訴。
“藍月風與藍翎的目的一樣,都是要告訴我,凡城不是那麼好去的,必須要擁有強大的……實力。”
此刻,楚凡對藍月風此人的看法,已經完全改變,不再是憎恨,而是種難言的複雜。
“凡城,究竟蘊含了什麼,父親要去那裡,而我也要去,就連藍家,也在那裡,或許就連我楚家,恐怕也是從那裡走出。”內心念頭一轉,一些曾經的疑惑,楚凡悄然間想明白,“不管如何,凡城,我一定要去。”
仰頭望向夜空,雨水還在落下,但烏雲已經開始散開,露出了並非圓滿的月亮,楚凡握槍的手徒然一緊,目光從所未有的堅定。
從藍月風的舉動來看,楚凡前去凡城,定然要發生一些事,一些要命之事,故而必須擁有強大的修爲做底牌。
或許,會是九死一生,他內心對此也很明白,但他沒有選擇,必須去,因爲他的父親,在那裡。
甚至就連其爺爺口中的那件事,或許也和凡城有關,而這,是他的使命,更是他的責任。
就因柳鬼的一句話,楚凡就聯想到如此之多,其心思之慎密,推斷之恐怖,當真令人害怕。
嗚、嗚~!
落下的雨水已經開始變小,眨眼間就停了下來,大風驟起,令得整座星雲城都被覆蓋在內。
風吹打在衆多廢墟之上,頓時有道道聲響傳出,陰森得怕人。
隨着時間推移,龔家戰士縱然悍不畏死,最後也如願所償,戰死在早已淪爲廢墟的街道上,他們至死,都無一人退去,無一人求饒,全都拼盡全力,流盡最後一滴血。
這些人,是真正的戰士,倘若沒有跟錯人,定會成爲揚名天下的戰士,令敵人聞之喪膽。
而今,星雲城已失去繁華,街道上全是鮮血,廢墟一片一片,原本躲在屋舍內的凡人,此刻也都全部出來,蒼白着臉色,怔怔的看着眼前一切。
有些人,在這場殺戮裡別波及,已經死去,活下來的人,則要經過一場傷心欲絕的痛,因爲那死去的人裡,有他們的親人。
殺戮已經停止,柳鬼自出現後,就再也沒有隱藏,而是盤膝坐在黑色的夜空裡,閉着雙眼,似在等待着什麼。
地面,潘銀科和數十名潘家人,被團團圍住,臉上充滿悲壯之色,到了這種時刻,他們也沒有要投降之意。
“老天真是不長眼,竟讓你活了下來。”注視着楚凡,潘銀科撫媚一笑,尖聲道。
“沒辦法,老天收不去我。”聳聳肩,楚凡回答。
這種時候,沒有必要勸降,因爲一切都已表明。
“哈哈。”仰頭長笑,潘銀科原本白皙的皮膚,此刻被鮮血染紅,他豁的凝望楚凡,嘶聲道:“今日之戰,還沒有結束,這僅僅只是個開始。”
話落,楚凡等人還未反應過來,就見潘家一代少主,猛地一拍額頭,一口鮮血噴出,其修爲盡散,體內傳出啪啪聲,緩緩朝後倒去,再無生機。
緊接着,還活着的數十名潘家人,也紛紛如此做,令得楚凡等人根本沒有阻止之機,因爲一切來得太快。
嗚嗚,嗚嗚!
四周忽然響起一聲聲害怕的風聲,楚凡內心涌出一股不妙,與之前聽見楚烈所說之話一樣,被一股不妙籠罩在心頭。
這一切,都透着一種難明的詭異,詭異得令人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