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起,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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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a團最前面的周蜜康,看着臺上那張神采飛揚的小臉兒,眸中亦是滿滿的困惑,這小東西可是從小就生活在農村,家裡窮的飯都吃不飽,雖說手風琴算不上有難度的技藝,但她會,委實讓他意外。
雖然他基本可以算個音樂白癡,但是,彈的順不順,唱的對不對,他還是能聽出來的。
感覺上,這小丫頭彈的,比他小學音樂老師彈的好——音樂白癡團長筒子的感覺,不排除根本沒聽出來,卻加了感情分的因素。
“咦,趙啓亮,那不是你小表妹?”趙啓亮的戰友認出臺上的初夏,吃驚的用手戳着他胳膊,“我沒認錯吧?”
“沒錯,是她。”啓亮筒子雖然也吃驚初夏的表現,但看到戰友那閃閃發光的眼神兒,立時忽略一切疑惑,自豪起來。
“趙啓亮,你小表妹是城市孩子吧?”另一名戰友忍不住問道。
“不是。”趙啓亮笑着搖搖頭,“初夏自小在農村長大,可是地地道道的農村孩子,說真的,在此之前,我也不知道她會樂器。”
坐在趙啓亮身後的一名小戰士,雙眼放光的戳戳趙啓亮:“下次你小表妹再來看你的時候,介紹給我認識認識唄?”
趙啓亮不自覺的打個寒戰,隨之神色嚴肅起來:“我小表妹已經定親了,不該有的心思你還是收起來的好。”
小戰士一臉的悻悻,“這麼小的年紀,怎麼就定親了呢,真是的……”
其他幾名掙着耳朵聽,有那麼點意動的戰士,聽到趙啓亮的回答,也都是一臉的惋惜狀……
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羅紅旗那一班。
初夏和羅曉瓊去找他的時候,羅紅旗的戰友都有見過她們,加上倆都是模樣兒周正的,此時一見,便都認了出來。
“羅紅旗,你妹妹!”
“羅紅旗,那個拉手風琴的是和你妹妹一起的那女孩兒!”
“對對對,就是!”
“羅紅旗,你們家不是農村的嘛,那女孩兒怎麼會拉手風琴?”
“……”
羅紅旗是個悶葫蘆,人家問了一大堆,他還在那皺着眉頭一臉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兒。
直到被幾人在身上戳疼了,才甕聲甕氣的應一聲:“嗯。”
衆人:“……”他們可是問了一大串兒問題,他一個“嗯”就把大家給打發了?
相鄰而坐的隊伍中,一名個子高高,長相俊朗的男子,掃一眼無語的衆新兵蛋子們,嘴角微微的勾了起來。
林初夏,他還記得她的名字,更記得她就是幫他向妹妹捎信的小女兵,或者,可以向妹妹多打聽打聽她的消息?
在一衆人的各懷心思中,三班的演出結束,初夏將手風琴放在凳子上,起身和三位二貨並肩而立,衝臺下鞠一躬。
“哈……”
臺下突然鬨笑起來——初夏剛彎下身子要抱起手風琴,羅曉瓊一把將她扒拉到一邊兒,抱起手風琴就往臺下跑。沒有防備之下的初夏,被她推得踉蹌了好幾踉蹌才站穩……
坐在前排的徐院長,嘴角不自覺的勾了起來,她休養了這麼長時間,這孩子肯定受了不少委屈,可她還是那麼開朗樂觀,看來,她真的沒看錯人。
初夏等人一下臺,便被三班的病號們包攏了起來,這個時候,大家只有一個心思,三班沒丟臉,而功臣,就是這四位。
是以,誰也沒過多的說恭維的話,只是一一抱住四人,重重拍一下,表示着她們此時激盪的心情。
之前在辦公室已經震驚過的曾梅麗倒是沒有太多的意外,只是站一邊笑眯眯的看着衆人,沒吱聲。
初夏給她的說法兒是,村子裡當時住着一個老人,家裡有好多的樂器,老人每天晚飯後喜歡鼓搗這些東西,她就是跟那個老人學的。
對此,曾梅麗不是不疑惑的,往前數幾年,這些東西是沒大有人敢明着鼓搗的,被下放的老人,怎麼敢那麼明目張膽?
或者,是那個村子的書記特別開明吧,她能想到的答案,也只有這個了,但從道理上也有些講不通,難道村子裡就沒人告小狀嗎?
不過,不管怎麼樣,這次三班的榮譽,是林初夏爭來的,她也懶得再去追究合理性,如果真論起來,林初夏身上不合理的事情多了去了,估計要不是這樣,她三哥也不會看上她。
她三哥可不是個只看外貌的人,這點兒,她非常非常清楚。
“你好,你是這位小姑娘的領導吧?”一名四十多歲女子的問詢,打斷了曾梅麗的遐想,順着女子指的方向看過去,曾梅麗點點頭:“是的。”心裡已經猜到了對方的目的,她便只應答,沒反問。
“我是京軍文工團的副團長劉月清,這位小姑娘是個好苗子,我們團長也很喜歡她,我想徵詢一下她的意見,可以嗎?”
曾梅麗痛快的點了點頭,並沒攔着。
對於這個邀請,她是歡喜的,二姨前兩天還和她媽唸叨,覺得林初夏在醫療隊太艱苦了些,想着等過了新兵期,就把她調到文工團去。那工作,又輕鬆又美面,還是年輕女孩子喜歡的。
沒想到,她二姨還沒行動,機會就自己找上門來了。
這會兒,曾梅麗是真心覺得林初夏運氣好到爆棚,似乎每到一個卡點兒,就有人出來拉她一把。
反正,她就是這樣覺得的。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劉月清剛把意思說明白,林初夏便一口否決了,連猶豫都沒猶豫的。
她明顯看到,劉月清也愣住了。
難道林初夏不明白文工團的好處?或惜,這時候她也不方便上前解釋,只好站在一邊乾着急。
“小林,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咱們文工團是屬於京軍區的,如果你表現的好,會有機會調到國家總政,這對你將來的發展,是絕對有好處的。”當着大家的面兒,劉月清不好說太細,只好如此陰*道。
“謝謝劉團長的厚愛,可我還是想留在醫療隊。”初夏再次拒絕,曾經被爸**着練琴實在是練怕了,以此爲職業,她是發自內心的排斥。
劉月清只好笑笑,轉身離去。此時,她的心裡悔的要命。早知道是這麼個結果,她就不當着衆人的面問了。
她覺得,一名小醫務兵,對於這種機會,肯定會歡喜的屁顛屁顛的,她便想成全她,讓她在戰友們面前露露臉兒,結果,對方倒是真的露臉了,而她自己,卻是沒了臉!
“林初夏,你爲什麼不去文工團?這種機會,可不是誰都有的。”不待劉月清走遠,劉美君便急的扯住初夏問道,這讓正滿心懊惱的劉月清,總算心裡舒服了些,她還從未被這麼痛快的拒絕過呢!
羅曉瓊也道:“是啊初夏,雖然我捨不得你,但是感覺上,這種地方還是對你更合適的。”
實情無法對外人道,初夏便笑笑:“我想和你們在一起。”
“傻瓜!”原濛濛悄悄嘀咕了一句,恰好被耳尖的林夢冉聽到,“咚”的就擂了她一拳:“你纔是傻瓜!”
眼見着幾位二貨又要槓起來,曾梅麗趕緊上前:“你們是不是想着丟人丟到全師?”隨之瞪向幾位病號,“我不是讓你們在宿舍休息嘛?怎麼都跑出來了?”
您早就看到我們了,幹嘛不說?幾人心裡這麼想着,嘴上卻是不敢這麼說,趕緊邊告辭邊兔子般溜了回去。
至於回到宿舍她們會不會再槓起來,曾梅麗已經懶得理會,她只是納悶,這幾隻刺頭兵,怎麼就偏偏分到一個班了呢?
這時候,四班已經表演返回,輪到了五班,待幾人止場後,曾梅麗把初夏扯到一邊:“你是真的不想去文工團?”
“不想!”初夏想也不想的搖頭。
“去了文工團也是軍人,平時就是練練專業技能,部隊有活動的時候,去參加一下演出,每隔幾年,就可以升一下職銜,以你的體質,去文工團可能比在醫療隊發展的要好。”
“我知道,可我就是不想去。”
曾梅麗:“……”好吧,她纔是二貨……
……
第二天就要定親,晚上演出完畢,初夏便去了招待所陪夏爹夏娘,至於班裡那邊,由曾梅麗出面去做的解釋,並強調,以後誰的父母來了,都可以有三天的假期,但前提是,一年只有這麼一次機會。
這話其實是不腫麼負責任的,新兵訓練期只有三個月,這三個月裡,誰家的爹孃會來……
不出初夏所料,一見面,她爹孃便追問她什麼時候學會手風琴的,她便將對曾梅麗的解釋又搬了出來:“朗爺爺當時不是總鼓搗這個嘛,我跟他學的,不過他不讓我跟任何人說。”
對於初夏的這個解釋,趙玉蘭和林寶河略一琢磨,便接受了,不讓說什麼的,肯定是怕閨女受到牽連,唉,郎叔是個好人啊,也不知道現在腫麼樣了——離開三年了,他們第一次如此的惦念郎老爺子……
此時正住在京城某地的郎老爺子,重重的打了個噴嚏!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