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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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曉瓊趕緊幫着曾梅麗拍背:“隊長,沒事兒,我們倆都沒事兒,周團長已經把那人給嚇跑了,我們就是想和您說說,讓您心裡有個底兒。”
“我知道,我知道。”曾梅麗長呼一口氣,衝倆人笑笑,“事情太突然了,我沒做好心理準備,呵呵……”
“隊長,我是覺得,外面的人不可怕,只要……”後面的話,初夏不好說下去,畢竟都是曾梅麗手下的兵,她總不能說,就怕窩裡的陷害吧?
“這個事兒,我知道了……”
“鈴鈴鈴……”曾梅麗桌上的電話瘋了般響起來,她趕緊接起電話,“喂……是……是……是!”
掛斷電話,曾梅麗衝倆人擺擺手:“行了,你們回去吧,這事兒我會查清楚的,放心吧。”
“初夏,你覺不覺得曾隊長的態度有些奇怪?”出了門口,羅曉瓊一臉霧水的摸着腦門兒,“我怎麼覺得,她好象知道這事兒?”
“不管了,她說有數咱們就相信她吧。”初夏長長吐一口氣,“這幾天我會小心一些,不會有事兒的。”
“嗯,吃飯的時候和我一起,別人給的水不能亂喝,睡覺的時候好好檢查牀鋪,衣服鞋子也要好好檢查……”糾結的長呼口氣,羅曉瓊一臉的苦惱,“要這麼個防備法兒也太累了,你說,這到底是在兵營還是在敵營?”
“噗!”
“至於那麼好笑嗎?”見初夏突然笑噴的不行,羅曉瓊一臉的鄙視,“都關乎你的生命安全了,還能笑得出來,你到底長心沒長?”
“不是……”初夏蹭蹭羅曉瓊胳膊,“看看大家的頭型。”
“噗!”
這次,輪到羅曉瓊噴了。
下午她倆頭型出來後,好多隊員找回去要求回爐,想那負責理髮的軍人哪有那麼些時間?自然就把大家打發回來了。
結果,沒被回爐的那部分,便各想各法兒的要削出個白菜幫子頭來——現在入眼,大部分人的頭髮象狗啃的一般。
“別笑了。”初夏搗一拳笑的完全沒了形象的羅曉瓊,“不想咱們倆成爲全隊的公敵吧?”
羅曉瓊趕緊止了笑聲,嘴裡卻是不服氣的道:“她們哪知道我笑什麼?管天管地,還能管着我笑了?咦……”她突然一拍腦袋,“你說那會兒那老頭,會不會是那個林初夏的大堂伯?”
“頂替我的那個林初夏?”琢磨一會兒,初夏點點頭,“還真有可能,我問他是做什麼的時候,他吞吞吐吐的,或者,他是逃出來外地的,看到當官的就害怕?”
“有可能,如果真是這樣,那大伯倒是挺難得的,冒着生命危險來看望自己的侄女兒……”羅曉瓊懊惱的嘆口氣,“希望他沒事兒吧,要不然,我會愧疚一輩子的。”
“這都哪跟哪?他能有什麼事兒?”
“萬一周團長抓到他,把他以前的事兒翻出來,可不就有事兒了?不過,要真是犯了事兒,最終被抓也是應該的,對吧?”
“你能不能再糾結點兒?”初夏加快了步子,她是要注意些了,一會兒暈倒,一會兒隊長找,一會兒大伯找,外加剪了個與衆不同的白菜幫子頭……,她可不想成爲全隊的焦點。
就她這號的,要真是成了全隊的焦點,日子還真就沒法兒過了。
女孩子的妒忌心,是最可怕的,如果可以,她寧可所以人都不要注意到她,讓她安安穩穩的渡過新兵期,等真正轉正了,也就沒那麼些擔心了。
那個林初夏已經在她的時代紮了根,她也不能熊到一直被這個年代的人排斥!
那個林初夏已經完全融入了那個年代,她也不能熊到一直徘徊在這個年代之外!
倆人剛進了宿舍門,一班的一名隊員在門口喊到:“林初夏,隊長找,讓你馬上去她辦公室。”
羅曉瓊眉頭皺起來:“隊長這是怎麼回事兒?剛讓咱們回來,怎麼又要讓你回去?”
初夏一頭黑線,這是做什麼喲!還要不要她活了?難道還嫌她不夠出名嗎?
“喲,真是夠忙的,下次訓練咱們也要暈倒,這待遇就是不一樣。”原濛濛酸溜溜的道。
楊曉麗淡淡的瞟她一眼:“你暈倒了也不會有人關注,別做白日夢了。”
“唉,人比人,氣死人,真不知道她是怎麼被選上的。”原濛濛冷哼一聲,“和全隊倒數第一分在一個班,可真是夠好運氣的。”
齊繼虹一把拉住正好走到她身邊的初夏:“林初夏,別搭理原濛濛,她那根本是在妒忌!”
“我妒忌什麼了?”原濛濛翻個白眼兒,“拜託,你拍馬屁也拍對地兒好不好,難不成你以爲你拍了林初夏的馬屁,隊長就會對你另眼相看了?”
“你不就是妒忌林初夏暈倒的時候正好遇到了周團長嘛,敢做要敢當,光逞嘴皮子的厲害有什麼意思?”
“誰妒忌了?”原濛濛繼續翻着白眼兒,“我就是看不慣成績最差的總是得到不同的待遇,訓練可以吃小竈,吃飯可以吃小竈,下一步是不是住宿也可以吃小竈住單間了?”
“行了,少說兩句,齊繼虹,你鬆開林初夏,別誤了隊長的事兒。”楊曉麗道。
“林初夏,咱們三班的榮譽,你可要記住了。”
“你不妒忌會死啊?”
“誰妒忌了?”
“你敢說你沒妒忌?沒妒忌你幹嘛總針對初夏?”
“我不是針對她,是她得到的待遇和我們得到的待遇不公平!”
“哪兒不公平了,你有沒有同情心?”
“同情心?到了部隊上,大家就是一樣的,爲什麼要別人同情?”
“誰讓你同情了?”
“你說的讓我有同情心!”
“……”
出了門口,原濛濛和羅曉瓊的爭論聲還是不時傳過來,初夏長長嘆一口氣,看來,她真的是要比別人更努力纔是,要不然,這種質疑聲會一直伴隨着她。
同時,心裡又覺得委屈的慌,選她來,是領導們的意思,她既沒送禮又沒走後門,憑什麼就都這樣針對她?
身體素質不好又不是她的錯!
真該讓那些喜歡插舌頭的過過苦日子,把身體熬垮了感受一下她的感覺!如果可以,誰不願意把身體養的棒棒的?
每天吃不飽飯的感覺,誰喜歡?
用力吸了吸鼻子,把那一絲淚意吸回去,她暗自唾棄自己,林初夏,你到底想幹什麼?才這麼點兒委屈就受不住了?
是啊,既然上天給她安排了這樣的一條道兒,她就應該坦然的接受,總這麼自怨自艾算是怎麼回事兒?
還有,她要和曾梅麗談一談,別有事沒事的就喊她來辦公室,不管好事壞事,人們都有一種心理,和領導走的近,就是被關照了。
她吧,她承認她是被關照了,可是,總被人質疑,她也很冤枉的說。
“喂,林初夏!”
初夏被嚇一哆嗦,擡頭看着猛然出現在面前的饒雪:“什麼事兒?”
“周團長是我的人,離他遠一些,知道吧?”
“神經病!”心情正不好的初夏,衝她翻個白眼,繼續往前走。
饒雪追上來:“我已經和你打過招呼了,要是你敢對周團長生出什麼心思,別怪我不客氣!”
“神經病!”初夏瞪她一眼,想要加快步子,卻一把被饒雪拖住,“我說的是真的,不是和你開玩笑,團長是我姐姐的同學,和我姐是好朋友,我來當兵的目的,就是要嫁給周團長。”
“你嫁不嫁關我什麼事兒?”初夏沒好氣的道,就那面癱男,當她稀罕?要不是他曾經幫過她,她才懶得搭理他呢。
好吧,說的誇張點兒了,就算對方沒幫過她,她也沒有不搭理對方的資格,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團長,她呢?農村小女兵一個,還是個病秧子式的農村小女兵。
這饒雪也是個腦子缺的,周蜜康再怎麼犯二,也不可能喜歡她這麼顆豆芽菜吧?
不對,也不能這麼說饒雪,原本,她不是也懷疑周蜜康喜歡她來着麼?想到這兒,她自己都覺得臉發燒,那個時候,怎麼就那麼腦缺的問他那句話了呢?
想來他當時心裡都快笑抽了吧?
要是知道她是沾了他妹妹的光,饒雪就不會這麼盯着她了吧?不過,這是人家周家的秘密,也沒資格給人家宣揚,先讓這饒雪擔心着吧,相信過段時間,知道周蜜康對她沒意思,饒雪也就放心了。
如此想着,她步子加快,對於饒雪在她耳邊的喋喋不休,完全當成是蚊子哼哼了。
眼看着到了隊長辦公室,饒雪只好訕訕的止了腳步。
原本,她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可是看到林初夏剪了那麼個頭,比原本又好看了幾分後,無來由的,她就擔心起來。
她媽可是和她說過,男人的審美眼光,和女人是不一樣的。
也許大部分女兵會覺得林初夏長的過於嬌媚,缺少了那種風風火火的闖勁兒,可是,男人,卻恰恰相反,喜歡的,就是這種嬌嬌弱弱的女孩子。
放眼整個醫療隊,林初夏是最嬌媚的女孩子,而恰好,林初夏暈倒的時候,又讓周蜜康給趕上了,這.......也太巧了!
且不說饒雪怎麼糾結,初夏進了曾梅麗辦公室,就見她正臉色惶然的來回踱着步子,看到她進來,如見到救星般:“林初夏,你可算是來了。”
“隊長,有什麼事兒嗎?”
.......
周家大宅。
周老爺子周老太太周景平林豔秋坐了一排,許正鴻周月平周喜康周吉萍坐了另一排,周祥萍和周漢亮縮在角角上。
屋子的正中央,站着一臉怒氣的周蜜康。
“蜜蜜......”林豔秋試探着喚一聲,被兒子一瞪,又趕緊噤了聲。
“小蜜......”周景平想着衝兒子認個錯算了,可惜,還沒等他後面的話說出來,觸到兒子那擰成疙瘩的眉頭,話又吞了回去。
他怎麼就那麼倒黴呢?
早知道,他就不回去看林初夏了。
唉,這麼大年紀的人了,怎麼還有那麼強的好奇心?
不過,要不是關心兒子,要不是擔心兒子一直走不出來,他又怎麼會喬裝回去唬弄林初夏呢?以他的想法兒,就是想和林初夏談談,看看這個女孩子的心性如何,然後,只要但凡差不多,他就支持林初夏成爲周家的媳婦兒。
到了今天這一步,他們一家子的意見非常統一,周蜜康的另一半兒,只要心眼還行,至於家境啊,背景啊,學歷啊,能力啊,都可以無視了。
他不是想着,要是回了京城,他還不定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就想着提前替兒子把把關,可是,怎麼就那麼巧呢?
偷偷瞄一眼臉黑成鍋底的兒子,周景平腦袋垂的更底了。
“咳!”周老爺子咳一聲,衝孫子笑着,“小蜜,別生氣嘛,咱們也是爲你好。”
“是啊,蜜蜜,我和爺爺,還有你爸媽,還有你小姑小姑父,都是關心你嘛。”奶奶附和道。
“蜜蜜,這事兒不怪漢亮,他是被我們逼的,當然,他是爲了讓你幸福。”
這個時候了,夫人還沒忘了爲自己開解,周漢亮感激的看向林豔秋,轉而又戰戰兢兢的看向周蜜康:“團長,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說漏了嘴,夫人和老爺子老太太也不知道這事兒。”
“特招書是我辦的,和別人一點兒關係都沒有,蜜蜜,媽媽是真的擔心你,真的想要你有個照顧你的人,你說,你也老大不.......”後面的話,被周蜜康冷冷的盯了回去,咽口唾沫,她不再吱聲。
哎,這個家裡,倒底誰纔是長輩嘛,爲什麼他們都那麼怕他呢?四妹周祥萍邊誹腹邊偷偷瞄着三哥,想要仗着自己年紀小賣賣好,可是步子剛一挪,就被三哥那冷嗖嗖的目光給把肥膽兒給盯瘦了。
不但沒往前,她還縮了縮身子往周漢亮身後藏了藏。
“嘎吱.......”房門推開,進來的赫然是給初夏等人剪髮的中年女軍人,看到屋子裡的情形,她不自覺的就想退出去。
“二嬸,你也知道,對吧?”周蜜康一句話把她給釘在了門口。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