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剛爺爺在村子裡的威信擺那兒,他發話,大家當然會賣他面子,而且,熱鬧也看得差不多了,大家現在迫切需要三個一羣五個一夥的八卦消化一下。
待屋裡沒了外人,大剛爺爺愧疚的看向林大爺爺:“不是我不願意幫寶河,一個村子裡住着,這種事兒我也不好說什麼,兄弟你多擔待了。”
“大哥,別這麼說,我們明白您的難處。”林大爺爺也嘆口氣,“但凡差不多,我們也不想追究,可那老兩口我也看出來了,要是不把他們嚇唬住了,以後他們還得整些亂七八糟的事兒。
之樑對村子有感情,以後還想常回來住住,我不可能每次都跟着他,所以,這次就把事兒整治利索了,以後他回來我們也放心。”
“這些……”屋裡也沒有信不過的外人,趙玉蘭便從口袋裡掏出了金鐲子和金戒指金耳環,“寶海媳婦拿過來的,說是老太太親手給她的。”
林大爺爺接過去細細看了看,點頭:“沒錯,是咱家的,金鐲子應該是三對,耳環和戒指我記不清了,她能把這些給兒媳婦,就說明剩下的還在她手裡。”
“唉!”大剛爺爺再嘆一聲,“要不是沒地方賣,大概也剩不下,那兩口子,打年輕的時候就是個吃光花光的主兒。”
初夏暗自咋舌,幸虧是這個年代,要是再往後五年。這些東西就絕對剩不下了,或者。老頭老太那還有不少好東西?“拿着。”正瞎琢磨着,林大奶奶把鐲子和jie指都遞到了她手裡。“就當是你爺爺奶奶給你的嫁妝,剩下的,讓你大爺爺給你拿回來。”
“好,我拿着。”初夏痛快的收進口袋裡,呵呵笑,“這一眨眼的功夫,我也是有錢人了。”
“你這孩子……”趙玉蘭好笑又好氣的看着她,“哪有你這麼護東西的?都還沒看呢,你就收起來了?”
“沒啥好看的。現在也不能在外面戴,等以後能戴的時候,你們就看到了。”初夏做出一幅財迷狀兒,“進了我的腰包了還想看?那怎麼可能!”
“你這孩子……”這會兒,連林寶河都哭笑不得了。
“逗你們玩兒呢。”初夏嘻嘻笑着把東西掏出來,塞到趙玉蘭手裡,“娘,這是爺爺奶奶給你的聘禮,你收下。他們纔會高興。”
趙玉蘭的眼眶子立時就紅了,嫁給林寶河的時候,林家一分彩禮都沒給,很多東西都是她從家裡帶來的。因爲喜歡林寶河這個人,她不在意自己倒貼不倒貼,但是。要說她一點也不在意外人的閒話,那也是騙人。
女兒這樣做。顯然是在彌補她的遺憾,怕她不好意思收。就把真正的公公婆婆擡出來壓她,女兒真的大了,知道疼人了!
“也不能戴,拿着還心事怕丟了,我不要。”趙玉蘭邊說邊把東西還給林大太太,那感覺,像拿的燙手山芋一般。
“拿着!”林大奶奶塞回她手裡,並用力握住她的手,“這都是屬於你公公婆婆的,我們沒有資格代收,你以後要給閨女外孫那是你的自由,反正這會兒你得收下。”
見妻子還要推脫,林寶河便輕嘆一聲:“玉蘭,爹孃要是活着,肯定給的比這個還要多的多,收下吧,收下才代表你認可了林家,認可了嫁給我不後悔。”
“我本來也沒後悔。”趙玉蘭小聲嘀咕道。
“老爺,這些都是二老爺留下的。”兩名身高體壯的男子拿了一個小包進來,遞給林大爺爺,林大爺爺便順手打開,裡面是和剛纔那個鐲子一樣的另外幾個,外加一對金耳環一個金戒指,四塊成色極好的玉佩,二個金釵,還有一對銀鐲子。
其中一名男子指着銀鐲子道:“這是那老太太自己褪下來的,不是我們逼的。”
初夏的嘴角就抽了抽,就那老太太,不逼會自己褪下來?除非被換腦了。
“拿着吧。”林大爺爺把東西都遞給趙玉蘭:“不管能戴不能戴,能見人不能見人,這都是林家祖上傳下來的,挑出來的這些,都是真正的傳家寶,這些首飾都是宮裡的物什,好好放着,這風向,不會再變的,放心吧。”
顯然,林大爺爺是不希望趙玉蘭因爲害怕而不敢收下,在過去的一些年,要是從誰家搜出這些東西,可是都要沒收的,甚至爲此掉了腦袋都是有可能的,從這一點上來說,林老頭和林老太倒是好膽量。
“好,我收着。”林大爺爺話都這樣說了,趙玉蘭當然不會拒絕,否則,顯得她好像因爲怕惹麻煩纔不敢收一樣。
對這些東西,幾乎沒人不喜歡,只是,年代原因,只能私下放着,不過,就是過上些年,這些東西也沒法兒戴出去,初夏一個個研究着,心裡暗自惋惜,除了鐲子和戒指,其他的,大概只能壓箱底,也太暴殄天物了。
看在太姑奶奶眼裡,只當她是因爲女孩子的天性喜歡這些東西,就笑着道:“小初夏,太姑奶奶那兒有些可以帶的小物什,回頭太姑奶奶拿給你。”
“不不不……”初夏趕緊拒絕,“太姑奶奶,我可是準軍醫,哪能佩戴首飾,您給我可真就是浪費了。”
老太太卻是打定了主意要給:“放着看也一樣,有什麼浪費的。”
無奈,初夏只好將求救的視線投向趙玉蘭,“看我也沒用,我哪有辦法?”某親孃無良的把女兒給賣了……
中飯是現成的包子,趙玉蘭剛熱出鍋,胖嬸和羅剛順便提着倆食盒過來了,韭菜炒肉、芹菜炒肉、蒜薹炒肉、大白菜燉豆腐、煎刀魚外加一個蘑菇燉小雞,很豐盛的六個菜。
衆人一番客套,吃了個熱熱鬧鬧的午飯。
飯畢,大家都在閒聊,初夏走到荊哲身邊小聲道:“哥,和我一起去小叔家一趟吧。”
“行。”荊哲也不問原因,痛快的應一聲,起身隨她往外走,林文斌趕緊追了出來,“你們去哪兒,幹嘛不帶我?”
“我和我妹有點兒事要辦,你能不能別摻合?”雖然不知道初夏找自己去幹什麼,但是本能的,荊哲不喜歡有人和他搶妹妹。
“初夏是我妹妹,有血緣關係的,比你還近呢。”林文斌腆臉衝初夏笑着,“夏兒,以後有事兒要找我這個哥哥,咱更親。”
“行了行了,一起吧。”初夏沒法兒理論,只好一拖二,都帶着。
“妹,咱現在去哪兒?”林文斌好奇的問道,他這形象和性格實在是不搭的要命,一米八幾的大壯漢,話嘮,愛八卦,初夏打量他兩眼,好笑的搖頭,“大哥,我真是挺服你的,怎麼能把形象和性格整的這麼兩極分化?”
“我也就對你才這麼親近,你以爲我和誰都親近啊?”林文斌翻個白眼兒,“我可是拿你當親妹子,初夏,你可不能傷我的心。”
“好好好,不傷你的心。”初夏好笑的搖搖頭,“我去小叔家一趟,這事兒我爹孃不好出面,我去最合適。”
“揍那老頭老太太?”林文斌挽了挽袖子,一臉的躍躍欲試。
初夏上下打量着他:“你這是打算親手揍他們?”
“我這個兒揍他們有點兒欺負人,老頭老太交給你了,旁的人要是敢幫手,我砸死丫的!”說到後面,林文斌揮舞着拳頭,一臉的小興奮。
“要不,你回去吧。”初夏停住了腳步,往後推他,“你這架精的樣子,我害怕。”
“什麼叫架精?”
“打架的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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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斌:“……”
荊哲咧嘴笑起來:“回去吧,架精。”
“我看你纔是架精。”林文斌衝他翻個白眼兒,又好奇的看向初夏,“你不是去打架的那是去幹什麼的?難不成還要和他們道歉?”
“他們怎麼那麼漂亮?”看出這大堂哥是個打破沙鍋紋到底的主兒,初夏只好小聲和他解釋,“我不去看看不放心,以後我爹孃再受欺負怎麼辦?”
“不明白。”林文斌迷茫的搖頭,“算了,我就跟着你們好了,我不需要明白。”
幾人到林寶海家時,林老太太正坐在炕下嚎的眼淚鼻涕橫流,林老頭扛杆旱菸吧噠吧噠的抽,眉頭緊緊鎖着,林寶海則指着楊愛華什麼難聽罵什麼,林初春坐在一邊面無表情的看熱鬧,林初秋則是一臉死灰的蹲門口,不知道在想什麼。
三人的出現,使得屋子裡的聲音陡然止住。
“你來幹什麼?”林老太尖着嗓子吆喝着從地上爬起來,伸手上前一步,瞄到荊哲和林文斌後,又嚇得迅速縮了回去。
“想打我?”初夏好笑的看着她,“真想去坐牢啊?想去你就打我,來,我保準不會躲的,但是,我也保準你會把牢底坐穿,不信你就試試!”
林老太太縮了縮脖子,不再吱聲。
林老頭眼睛往初夏身上一翻,放下菸袋:“你是來看笑話的?現在看到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