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這才擡起頭來,一臉錯愕的望着神情反常的葉小草。
“小草,你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是你告訴我莊吉有了新女朋友嗎?”
“不是你隔着電話一聲又一聲的勸我,放下莊吉,忘記莊吉,重新開始的嗎?”
“怎麼你今天說話怪怪的?”
葉小草轉過身子,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宋詞跟在葉小草身後,把她扳過來,追問,“小草,你今天是怎麼了,你是不是有事隱瞞我?莊吉回來了嗎?”
葉小草怕被她發現端倪,趕緊彎下腰假裝去繫鞋帶,這才藉機收拾了糟糕的心情。
再重新起身時,又恢復了平靜。
這纔對宋詞說了幾句。
“你想多了,莊吉怎麼可能回來。”
“再說,就算莊吉回來了,我也不可能知道。”
“你知道我有多討厭負心漢,所以就算莊吉是我的親戚,我也不會和他有過多的來往。”
宋詞輕輕的牽着葉小草的袖子,“那你剛纔怎麼說話口氣怪怪的。”
葉小草去提她剛纔看的那件藍色運動t恤,笑了笑說,“沒什麼,我只是還想知道,你還記不記得莊吉喜歡什麼顏色。”
宋詞努了努嘴,發了一大通牢騷。
“記得,怎麼會不記得。”
“莊吉的所有喜好,我都記得。”
“我不想去記,可是卻記得很清楚。”
“他只喜歡白色,上衣一定是要白色的,連西服外套都是白色的。”
說着,宋詞把葉小草手裡的藍色運動t恤拿過來又看了看,雖然覺得好看,可是覺得她們家向深穿了會不太成熟。
像她們家向深那樣的成功人士,就應該穿成熟一點的衣服。
所以又拉着葉小草繼續往前走。
葉小草側頭睨着她,小心翼翼問,“你記得這麼清楚,還放不下莊吉嗎?”
宋詞突然駐了步,瞪着葉小草。
“小草,你看我是放不下莊吉嗎?”
“我很刻意地避開和莊吉的每個話題。”
“我很討厭別人在我面前提起莊吉。”
葉小草推了推她的腦袋,“你那是心虛,不敢面對。要不然,你怎麼還記得那麼清楚。”
宋詞也推了推葉小草的腦袋,“你推我幹嘛,我纔不是心虛。我承認,到現在爲止,我偶爾還會夢見莊吉。但是我們家向深說了,那不是思念,而是習慣成自然。”
說着,她又解釋。
“我們家向深說,同一件事情連續做了二十一次,就會成爲習慣。”
“以後,這個習慣會自然而然的就跟着這個人了。”
“所以,就算我偶爾會夢見莊吉,也只是一個壞習慣罷了。”
“我白天根本不會想起莊吉的,一點也不想,哪怕你們跟我提了,我也不會想。”
“我反而很反感你們跟我提起他。”
“至於我偶爾會夢見他的這項壞習慣,我會努力改掉的。”
葉小草聽了,不知道該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如果莊吉聽了,是高興還是難過呢?
兩人在商場轉了一圈,宋詞最終給向深買了一套休閒西服,又給自己買了一套春裝連衣裙,這才和葉小草去了餐廳。
晚飯時間到了,宋爸爸宋媽媽問她幾點回去,她說和葉小草在一起。
宋媽媽還詫異,說小草這丫頭不是在國外嗎,怎麼回國了。
掛了電話,宋詞衝着葉小草笑了笑,“小草,我媽喊我帶你回去吃飯呢,還讓你有空就去坐。”
葉小草好奇,“叔叔阿姨不是在s市嗎?”
宋詞一邊翻着菜單,一邊說道,“對啊,但是我們家向深給他們二老在隔壁的錦繡山河買了一套房子。”
還說二老本來是來照顧她這個準媽媽的,可是後來才發現她竟然沒有懷孕。
葉小草翻着菜單的手頓了頓,“沒有懷孕?”
宋詞失落的說了一番,然後點了一份咖喱蟹和一瓶紅酒。
整個用餐過程,葉小草一直悶悶不樂,大抵是她知道了宋詞沒有懷孕,所以左右爲難吧。
葉小草很想把這個消息快點告訴莊吉,希望莊吉知道了,能改變決定。
所以,葉小草又試探性的問了問,“小詞,如果莊吉回來了,你會見他嗎?
“小草,你怎麼又把問題繞到莊吉身上了?”宋詞輕輕蕩了蕩杯裡的紅酒,淺酌了一口,又說,“今天你的話題全是莊吉,難道就不能說點別的嗎?”
葉小草認真的看着她。
她放下杯子,拿起筷子在雪白的瓷器盤子裡輕輕劃了劃,“如果他回來,我們只是陌路人。”
葉小草又問,“你真的不想見見莊吉?”
宋詞沉默了。
以前,她留在fb,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等回莊吉。
然後,見一面,看看他究竟過得怎麼樣,究竟和誰在一起。
哪怕她已婚,他已娶。
可是現在呢?
“小草,我真的不想再和莊吉有任何的瓜葛了。”
說完,宋詞擡頭,舉起紅酒杯笑了笑,“小草,我們乾一杯,爲五年後的重逢。”
葉小草卻並沒有要碰杯慶祝的意思,雙手肘依舊停留在餐桌上,不依不饒問,“如果莊吉主動提出來想見你呢,你也拒不相見嗎?”
宋詞自己把杯裡的小半杯紅酒一飲而盡,臉色陰沉了下去,“你別問我。”
這一頓飯,終是不那麼愉快。
最後倆姐妹各自打車回去。
向深不在家,宋詞只好去父母那裡玩了一會,纔回到荷塘月色。
雖然是隔壁的小區,可是宋爸爸擔心她一個人回家不安全,硬是送她到了家門口,這才返回錦繡中華。
夜裡九點多的時候,向深已經給她打過一遍電話了。
那時,他那邊是凌晨五點。
宋詞問他爲什麼起那麼早,他說要去晨跑,順便提醒她早點睡。
其實哪裡是,根本就是他要提醒她早點睡,所以才特意早了一個小時起牀。
春節對於上班族來說,一晃就過了。
可是於宋詞,卻是漫長如煎熬。
思念和等待,是宋詞在這個春節裡,做得最多的事情。
儘管她和向深每天都要煲一個小時的越洋電話粥,可是還是解不了相思之苦。
節後上班了,宋詞的日子還要好過一些,至少在公司有同事陪着。
可是下班後,她在爸媽家吃完晚飯,又只有失落的回到了自己的家裡。
然後坐在陽臺的搖椅上,望着天邊的那一彎上玄月,又開始思念她們家向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