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兒的心,懸於一弦。
就在這個時候,電話鈴聲悠揚的響起。
唐筎嫣從她包包裡摸出手機,瞄了一眼冷漠地笑道,“陳程哥?”眼珠一轉,又望向她,“什麼人?”
果兒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咬了咬脣思量着對策,身後那把抵進自己肌裡的匕首時刻提醒着她,必須要讓人知道自己被唐筎嫣挾持了。
不然,以唐筎嫣現在的心性,真有可能要了她的小命。
而眼前陳程哥的電話,正好是救命的稻草。
唐筎嫣把電話撩到一邊,果兒握緊方向盤側了側頭。
“陳程哥是向遠最好的朋友,他可能有什麼急事。要是他發現我不接電話,肯定會起端倪的。”
唐筎嫣轉着眼珠子想了想,剛想把電話劃開接聽鍵,那邊卻掛斷了,“斷了。”
果兒咬了咬脣,現在怎麼辦。
陳程哥,求你了,再打一遍啊。
唐筎嫣似乎猜到了她的小心思,又動了動刀子,“別耍任何心思。不管有沒有人來救你,我都做好了同歸於盡的打算。你逃不了的。我死了,總要拉個墊背的。”
按照唐筎嫣剛纔的說法,是向遠把她送上了軍事法庭,那麼她說的同歸於盡一定假不了。
她想死,她可不想。
果兒更加焦急了,車窗前面的道路飛快的飛過,斑馬線也好,警示線也好,都像是一道閃電一樣一晃而過。
她握緊了方向盤,正是愁眉不展時,電話鈴聲又響起了。
“又是陳程哥,怎麼這麼煩。”
“接電話,但是不許多說半個字。”
“他要是問你去哪裡,你就說去找郊區看一個同學。”
果兒咬了咬脣,這唐筎嫣還真是個人精,連說什麼都給她規定好了,還兇猛地拿着手機堵在自己耳朵旁,用兇狠的眼神瞪着自己。
那頭,傳來陳程焦急的聲音,“果兒,你怎麼不回紫金花園,我看你撞上了護欄,過後就一直快速的開向了城南郊區。”
果兒身後有刀子刺入肌裡,不敢說別的,“陳程哥,我去郊區看一個同學。”
“什麼同學?”
“哦,你認識的啊,水仙啊,以前跟你一起吃過飯的。”
身後的刀子又刺了刺她,她趕緊收線,“陳程哥,我開着車呢,不跟你說了。”
然後,唐筎嫣立馬掛了電話,並關了機,“好好開車。”
陳程那邊,開始是追上了果兒的,但是後面果和越開越快,最後消失在了他的視線範圍之內,這才焦急地打來電話詢問。
果兒說去看同學,水仙?
他認識,還一起吃過飯。
好像沒有這回事啊,果兒記錯了嗎?
陳程不放心,開到了叉路口不知道往哪個方向去,就暫時停在了路邊。
果兒在車上,發現自己在原來的路上兜着圈,不由側了側頭,“唐教官,我們怎麼又開回來了。”
“我讓你往哪就往哪,哪來那麼多的廢話。”
唐筎嫣收回了刀子,果兒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從肌裡抽了出來。
開始刀子在肌裡裡面時,還不那麼疼,這會兒這才一陣又一陣地刺痛,強烈而清晰。
身後的唐筎嫣,垂頭看了看手裡的微型監視器,看到城南麗水江南廢棄樓盤的警車已經開始撤離了。
看來,調虎離山之計成功了。
他們費盡心思去那裡抓她,卻只是抓了個影子。
現在他們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自己還會去那裡。
於是,唐筎嫣讓果兒繞一段路開過去,錯開107國道。
……
而向遠這邊,得知把他們一衆人引來的只是個假的唐筎嫣,氣得他直咬牙切齒。身形和背影十分像唐筎嫣的女子被帶上的警車,大家也撤離了此地,準備回去再審問這女子。
向遠卻沒有他們那樣淡定,似乎意識到了危機。
這是唐筎嫣故意使的調虎離山之計。
紫金花園那邊有吳真守着,不會出事。
可是果兒呢?
眼看着各部門的車都撤離了,他卻還站在廢墟之中,趕緊撥打了果兒的電話,卻是關機狀態。
抓捕唐筎嫣的最高指揮官是認識向遠的,見他還不準備上車,搖下車窗朝他招呼了兩聲。
他緊皺着眉頭,“唐筎嫣很有可能在xx大廈附近,老夏,你讓交通局調出xx大廈附近的所有監控。”
“你確定?”
“她可能去劫持我太太了,我太太正好在xx大廈。”
老夏也皺緊眉頭,“是我們大意了,我這就是安排。”
這時,向遠又給陳程打了一通電話,倒是立馬聽見了對方的聲音。
他程似乎是比他還焦急,“阿遠,果兒有個同學叫水仙嗎?”
向遠握緊電話,“沒聽說過,果兒跟你在一起嗎?”
陳程這才把果兒上車後的事情告訴了他,他立即意識到果兒很有可能是出事了。
“那你還跟着果兒嗎?”
“沒有。”
“你怎麼不跟着。”
“出什麼事了,阿遠?”
“她很有可能被唐筎嫣劫持了。”
“唐筎嫣是誰?”
“現在跟你說不清楚,先掛了。”
他的心情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亂過,連兒子被擄走時也不曾如此。
唐筎嫣這個瘋女人被逼急了,一定會傷害果兒的。
向遠的心空出了一個大洞,史無前列地害怕起來。
……
果兒在郊區的工業園來回穿梭了幾圈,最後被唐筎嫣指使着開往越來越偏僻的地方,只見道路兩旁的樓越來越少,最後荒蕪得只剩下一片沒有開發的山地,還有那格格不入的廢棄樓盤。
之前的松油柏路也變得發黃,偶爾有一二輛運渣車重重地從上面輾過,揚起飛揚的塵灰,漫天鋪蓋。
又開了幾分鐘,像是廢棄樓盤未竣工的大門。
唐筎嫣讓她下了車,她東張西望,入目之處一片荒涼。
“別看了,你來的時候每條路都有攝像頭。”
“向遠能找到你的,不過最快也得今天半夜。”
“半夜好,半夜死的人才能陰魂不散,到時候我陪你一起死。”
這裡這麼荒蕪,沒有人煙,腳下的泥土地卻落下幾支菸蒂,看來剛纔來這裡抓她的人沒有閒着,還不忘抽菸。
前兩天她來這裡考察的時候,都沒有發現菸蒂。
呵,抓她的人還有功夫抽菸,到底是些什麼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