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曉睡得並不好,因爲一直都在做噩夢,而夢裡總是漆黑的一片,她像個被人拋棄的孩子在漆黑的空間裡跌跌撞撞的走着,四周什麼都看不見,伸手不見五指,惶恐和害怕像塊巨大的石頭壓在她的心間,渾身上下一丁點力氣都沒有,想哭又哭不出來。
恍然間,她又好似跌進了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大海里,身體不斷的往下沉,卻不能的掙扎,想要抓住一塊浮萍,偏偏又抓住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些海水不停的朝她涌過來,逐漸的將她的頭頂淹埋..。
她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更別說掙扎,就好像四肢百骸都已經不再是自己的一樣了,一動不動的呆在水裡,就好似遠本要跳龍門的鯉魚被拔了魚鱗,再也躍不動了。
可她心裡知道,其實這不是天譴,這只是命,古話說人的命天註定,所以她就沒有辦法逃脫命運的安排,讓她再一次遇上席凌恆,已經不再是窮小子的席凌恆。
她知道今晚他生氣了,生大氣了,因爲她不僅弄髒了他那價值不菲的輝騰車,而且還讓他想要獲得的東西落空了。
他一定是憎恨她的,亦或是認爲她是故意的,他花了五十萬來買她,這轉眼都快一個月了,他還什麼沒有得到。
她得罪了她的金主,可她卻並不後悔,其實她真希望他哪天一怒之下把她給趕走了,或許大手一揮,說五十萬不要了,他們的協議作廢了,沒準,她也就徹底的解脫了。
東方雲恆放下電話,用手揉捏了下額頭,老媽已經很久不曾打電話給他了,不過這一打,可就又嘮叨了好一大堆。
木瑤那丫頭說得對,老媽最近一陣子愛嘮叨了,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到了,所以最好是不要給老媽逮到,否則的話你耳朵有得受的。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顧沉沉的堂伯父生日,讓他陪顧沉沉去一下,因爲他和顧沉沉沒有訂婚,也沒結婚,東方家其它人也就不用去湊熱鬧了。
這等小事,原本兩句話就交代清楚了的,偏偏今天老媽有空閒,竟然給他嘮嘮叨叨了十幾分鍾,從顧沉沉堂伯父的生日就說到了他和顧沉沉的婚事。
如果是別人跟他嘮叨,他不喜歡聽的,三句話不到就能把電話掛斷,但是老媽的電話卻不能掛,否則的話,老爸不知道要怎樣K他呢。
其實席慕如說來說去,還是問他究竟打算什麼時候和顧沉沉訂婚,說他和顧沉沉也來往三四年了,這事也早該定下來了,總是這樣耗着也不是個事兒。
他就支支吾吾的搪塞了兩句,好在老媽也並不是那種蠻橫無理要逼婚之人,嘮叨夠了也就把電話掛了。
放下電話,他站起身來,走到寬大的落地窗前。
下午三點多,冬日的陽光顯得格外的燦爛,此時正好打在淡紫色防紫外線的玻璃牆上,陣陣暖意襲來。
而那透過玻璃照射進來的陽光,恍如夕陽西下時勾勒了天邊的雲彩,在他周遭淡淡的暈開了一圈深黃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