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不停的對自己說,算了,反正也就這一時半會兒,讓他們深情去,反正也是在他的眼皮底下,等會他們分開後,鄭一帆和席慕如將永無關係。
他不會讓鄭一帆留在濱海,當然鄭一帆也在濱海呆不下去,而他自己的女人,肯定是不能和別的女人有染的,自己的表弟,當然就更加不行了。
慕如用手把鄭一帆推開一點點,擡起自己的手,去撫摸他臉上那些傷,當摸到他的鼻樑看見他痛得臉都扭曲了時,眼淚唰的一下,像斷線的珠子不停的溢出來,長長的一串,在她蒼白瘦小的臉上,跟珍珠一樣。
鄭一帆伸手抓過那正在自己臉上游走撫摸的小手,緊緊的攥緊在自己的手心裡,然後慢慢的拉至自己的胸前,緊緊的貼在自己的心窩上,讓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而那顆跳動的心裡,滿滿的,寫着的全都是她的名字。
牀頭櫃上擺放着一份協議,一份她已經簽名了的協議,這份協議裡寫明席慕如要做東方墨一百年情婦的協議,同時還增加了除了天災人禍生老病死之外,她不能自行了斷自己生命的條款,如有違背,鄭一帆將過得生不如死。
這樣的霸王條款,慕如是多麼的不甘心,又是多麼的不情願,她其實更願意死去,因爲這樣的活着肯定是生不如死。
然而,望着站在跟前的鄭一帆,望着一臉鼻青臉腫到處都貼着紗布的鄭一帆,望着眼眸裡全都是她的鄭一帆——
她終於明白,她不能只顧自己的一死百了的想法,而不顧鄭一帆的以後的日子。
鄭一帆那麼愛她,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愛她的男人,她不能自私自利的不管她,如果她不過生不如死的日子,那麼,肯定就是鄭一帆去過生不如死的生活。
所以,爲了他,爲了他的日子過得好,她選擇讓自己來過這生不如死的生活,選擇讓鄭一帆去過他理想的生活,去做他擅長的甚至是有意義的事情。
愛一個人,就是要讓他過得好,而只有他過得好,你纔會安心。
“你們倆說完了沒有?”東方墨見那兩人還依偎在一起,忍不住又用略微蒼老沙啞的聲音問:“鄭一帆,你說完就可以走了,啊豪的車在門外等着你,會把你送回香港去的”
“那慕如呢?”鄭一帆急急忙忙的搶斷東方墨的話,迅速的道:“我要跟慕如一起走,我不會和她分開。”
“你這不說笑話嗎?爲了你能逃脫牢獄之災,席慕如已經把她賣給了我,你說我會讓她跟你一起走嗎?”東方墨對鄭一帆的話嗤之以鼻。
鄭一帆聽了這話,心在瞬間碎裂成塵,望着慕如,把她的手死死的攥緊在手心裡,像是要把她的手和自己的手給捏成一隻手似的。
慕如,他的慕如,爲了他,居然自動送到魔鬼的手裡來,他一定要努力,一定要讓自己強大起來,他就不相信,自己這一輩子都還超不過東方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