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以爲自己的腳今天要被這煙筒烤熟可以做紅燒肉的時候,旁邊的巷子裡走出來一個年輕的小女孩,大約十二三歲的樣子,頭戴一頂遮陽帽,身穿一件白色的裙子,手上提了個塑料袋,看那袋子裡估計是買的文具什麼的,因爲他明顯的看見袋子口露出了軟抄本的邊沿。
是正午時分,這個時候太陽炙烤着大地,路邊幾乎沒有行人走,所以小女孩一眼就看見了他,稍微一愣就跑了上來,然後把手上的塑料袋放一邊,迅速的動手幫他把那輛摩托車給拉開了去。
她人小,拉開那摩托車費了好大的勁,或許因爲遮陽帽比較大的緣故,看不見她的額頭,只看見遮陽帽下汗水在她的臉上滑着,她清亮的眼神卻像山間的清泉一樣清澈透明。
摩托車是移開了,可他腳背上已經被燙掉了一層皮,痛得他幾乎站都站不穩,還是她過來把他給扶起來坐到一棵樹下的。
“你在這裡坐好,我去幫你買一瓶燙傷膏過來,”小女孩說話間就又朝那條小巷子裡跑去,他估摸着那條巷子可能是通往市場什麼的。
大約十分鐘後,小女孩拿了一瓶燙傷膏出來,她小心翼翼的把燙傷膏擠出來,然後用那細膩的小手輕輕的撫摸到他的腳背上,即刻,火辣辣的腳背傳來一片清涼,讓他的腳背舒服了不少。
小女孩塗抹得很認真,就好似專心做某件事情一樣,對於他這樣頂級的帥哥,居然都沒有擡起頭來來看一眼。
不過,後來他纔想起,當時他摔得在地上,安全帽飛開了,而他摔倒的地方剛好有一堆不知道是誰堆放在那裡的黑炭灰,而他的臉就直接撲在那黑炭灰上,所以肯定比包公的臉還難看,也難怪那小女孩不肯擡頭來看他了。
小女孩把他的腳背塗抹完,然後又從裙子袋子裡掏出一塊潔白的手絹出來給他把腳抱上,最後才把燙傷膏遞給他。
“好了,你在這裡等你的家人吧,我要先回去了,”小女孩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隨即彎腰提上自己那個塑料袋就要走。
“你叫什麼名字?”他見她已經轉身,忍不住追問着:“你住哪裡?我要怎麼感謝你?”
小女孩回過頭來,朝他笑了一下,淡淡的聲音傳來:“不用了,燙傷膏沒幾塊錢,感謝什麼啊?舉手之勞而已。”
話落,她又轉身走開了,看她那樣子,估計是回家去的,而她頭上那頂白色的遮陽帽把她顯得跟天使一樣美麗。
那天當然還是東方家的司機開車來把他帶回去的,而他的那隻腳背當然還是燒傷得有些嚴重,東方家的家庭醫生劉昊說,幸虧你及時的塗抹了燙傷膏並做了簡單的包紮,否則的話,在那路邊坐那麼久,細菌肯定會隨着灰塵一起黏在傷口上的,那你的這隻腳估計就麻煩了。
那女孩雖然沒有留下名字,不過那條白色的手絹卻出賣了她的秘密,因爲手絹的一個角上繡着三個字:席慕雪!
這就是當年他堅決不要跟匡盈盈定下婚約而要跟席家千金席慕雪定下婚約的原因,因爲他永遠都不能忘記那個太陽毒辣的正午,無法忘記從巷子裡走出來的那個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