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李萌脣印在屈建華的臉上,下一秒一個天旋地轉,就換作李萌被壓在身下,那張棱角分明,有着精緻五官的俊臉,一點點在李萌眼前放大。
深幽如浩瀚星空的眸子,滿滿的裝載着李萌的倒影。
背脊觸到硬硬的草,扎的李萌有些不舒服,下意識的皺起了李眉,也領悟過來屈建華剛剛那番話是什麼意思,
。”我不喜歡這兒,一點兒也不喜歡。”李萌瘋狂搖着頭。
她喜歡這裡的風景,有點像大草原的感覺,遼闊而一望無際,夏天的時候一定很美,但是不喜歡在這種地方,被屈建華壓在身下,露天做那種事情。
吮吻的動作停了下來,屈建華垂眼,淡聲道。”那跟我回去?”
剛想說不,細密溫柔的吻又落了下來,李萌妥協,咬牙吱了一聲。被屈建華拖着朝車走去時,李萌心裡那叫一個氣。
早知道今日和屈建華的力量差距如此懸殊,她當初就應該好好學體育,再不肖玲當初學跆拳道時,她不偷懶也跟着學個一招半式就好了。
那樣的話,她就不會被欺負的這麼慘了。
。”都能栓個醬油瓶了。”見李萌嘟着脣,模樣可愛,屈建華忍俊不禁,笑着開口打趣。
哼了一聲,李萌將脣收了回來,不想搭理屈建華。
屈建華也不惱,反正等晚上,他一定會把李萌,哄得開開心心。
楊碧綺被火速送往醫院,羅忠明寸步不離的跟着,此刻正在產房外焦急等待着,眼睛時不時瞟向手術室的門。
追殺羅夢潔的那夥人遲遲沒傳來消息,羅忠明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正準備打電話過去詢問一下情況,管家腳步匆匆的回來,四下看了眼附在羅忠明耳邊嘀咕了一句。
羅忠明臉色驟變,咚的一聲跌坐在椅子上,椅子因爲不堪重負發出粗嘎的聲響,在靜悄悄的走廊,顯得格外突兀。
。”沒抓到?怎麼會沒抓到?草場就那麼大一塊地方,連個人都找不到?廢物,一羣廢物。”羅忠明本想低吼出聲,怕被來往的護士察覺到異樣,活生生將聲音壓了下去,
。”聽說,在我們走後不久,屈建華帶着警察去了。”管家將得到的消息告訴羅忠明。
。”什麼?他?”羅忠明眼裡迸發出狠色,臉色陰沉的很厲害,眉眼間充滿了戾氣,低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見羅忠明乾坐着一動不動,管家問了句。
幾分鐘後,羅忠明緩慢的擡頭,眼睛裡一片猩紅,將視線定格在了手術室的門上,眯成一條縫的眼睛裡藏着算計。
感受到羅忠明眼裡的寒意,管家一驚,不敢置信的看着羅忠明。”孫董,您該不會是想……”
用楊碧綺,或者親生骨肉來威脅屈建華。這句話管家沒說出口,卻在下一秒得到了認證。
。”爲什麼不?她既然是我的女人,就應該爲我付出一切。”
管家愣住,忽然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都說虎毒不食子,楊碧綺還在手術室搶救,羅忠明卻喪心病狂的開始算計她。
一個人的心,究竟有多黑,才做的出來這種事情?
。”你打算怎麼做?”斂下心驚,管家問着具體步驟。
。”等她把孩子生下來再說。”羅忠明陰測測來了一句,沒再說話。
天色轉暗,黎明的最後一絲曙光散盡,華燈初上,手術室的門終於從裡面打開,羅忠明一個箭步迎了上去。
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男孩還是女孩?”
護士愣了下,繼而表情很是爲難,這時醫生從裡面走出來,悲憫的看着羅忠明。”病人送來的太遲了。胎兒在母體內呆的時間太久,經過搶救,還是……抱歉,我們……盡力了。”
頓了頓補充道。”是個男孩。”
羅忠明肥胖的身軀往後退了一步,被眼疾手快的管家一把扶住,從醫生斷續的話以及臉上的表情知道,孩子沒保住。
臉上涌現出悲傷,然只停留了片刻便消失不見。”大人呢?”
。”大人失血過多,暫時陷入昏迷,但性命並無大礙。”
醫生的話給羅忠明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把抓住醫生的袖口。”一定要治好她,不惜一切代價。”
醫生點頭答應下來,本以爲羅忠明會進去看看楊碧綺。然看到的,卻是羅忠明毫不猶豫轉身離開的背影。
管家深深看了手術室一眼,轉身跟上羅忠明的腳步。
楊碧綺,已經徹底淪爲一顆棋子,羅忠明對她,根本就沒有絲毫感情。他看中的,是楊碧綺肚子裡的孩子。
現下孩子沒了,楊碧綺只有兩個下場。一是成爲人質,用以威脅屈建華,畢竟她曾是屈建華的初戀。
倘若這一招不管用,那麼楊碧綺的另外一個下場是,成爲替罪羊。
見兩人走遠,醫生和護士對視一眼,轉身進了手術室,將門關好。
手術牀上,楊碧綺臉色異常蒼白,奄奄一息,而她旁邊,則躺着一個剛出生的嬰兒,睜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安安靜靜的躺着,不哭不鬧。
儘管比預料中的早來到這個世界上,但他很爭氣,除了有些虛弱外,並沒有其他早產嬰兒出現的毛病。
。”多謝你們。”楊碧綺起身想道謝,被護士忙給摁了回去。”你剛生產完,躺着吧。”
醫生也跟着開口。”孩子不能在醫院呆的太久,得趕緊抱走,幫你已經是冒了極大的風險,我怕夜長夢多。”
楊碧綺看了眼從出生後就沒哭的寶寶一樣,含淚點點頭。”很快,便會有人來接他走。”
在前幾次做產檢前,她給了醫生護士一大筆錢,讓她們幫忙撒這樣一個彌天大謊。
。”那就好。”醫生點點頭,將嬰兒藏在被子下面,推着手術車往病房轉移。
不出意外,門外立着兩個彪形大漢,很顯然,是羅忠明派來防止楊碧綺逃跑的。
夜色深沉如水,屈建華洗完澡隨意用浴巾裹住下半身,往臥室走去。
幾秒種後,輪廓分明的俊臉沉了下來,漆黑的墨眸盯着眼前被人從裡面反鎖上的門,低沉的咬牙切齒的聲音從性感的薄脣裡面蹦出來。”開門。”
半晌沒動靜,屈建華的臉徹底黑了下來,跟鍋底有的一拼。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你今晚要是不開門,日後我必十倍百倍的討回來。”屈建華威脅道。
躺在牀上露出個小腦袋的李萌,純黑的大眼睛眨了眨,翻了個身將頭伸進被子裡,直接無視屈建華的威脅。
十倍百倍又怎樣?她纔不怕呢。
。”你打算一輩子都躲在裡面,不出來?”屈建華磨牙的聲音繼續響起。
李萌在被子下面滾了兩圈,覺得有些氣悶,把腦袋又給扒拉了出來,這句話之後,門外再沒了聲響。
李萌豎着耳朵聽了會兒,估摸着屈建華求歡未果之後去其他房間睡覺了,李萌伸了個懶腰,咧了咧脣角,伸手將牀頭的燈關掉。
這裡的別墅,可不像他們原來住的房子,書房和臥室是連爲一體的,主臥,只有一道門。
哎,她終於可以美美的會一會周公了。
五分鐘後,窗戶處傳來窸窸窣窣像老鼠啃東西的聲響,李萌一開始以爲是自己的錯覺,可聲響頑固的持續了一陣子還不見消失。
隔着層窗簾,藉着如銀的月光,依稀能看清楚窗戶上有一個黑影,李萌心裡一個咯噔,不會遭賊了吧。
臨近過年,小偷們也開始猖獗起來了。
轉念一想又不對,他們在這裡住的時間也不算短了,周圍也有其他住戶,壓根就沒聽說過遭竊這一碼事。
腦子猛的掠過一道光,李萌想到什麼蹭的掀開被子一把將窗簾拉開,扒在窗戶上的人,不是屈建華還能有誰。
那麼龐大的身軀,腳下只有一個手掌寬的窗沿支撐,房間在二樓,隨時有可能掉下去的危險。
雖說摔死倒不至於,但摔殘還是有可能的。
黑着張臉,李萌嘴角抽搐的看着屈建華。丫的,不就禁慾一晚上,至於麼?還冒着掉下去的危險翻窗戶。
被李萌察覺,屈建華敲了敲窗戶,沉聲道。”打開。”
李萌遲疑了兩秒鐘沒動,下一秒就看見屈建華身子一沉,似乎要跳下去,麻溜的開了窗戶。
屈建華是真打算往下跳,因爲窗棱太窄,他撐不住了。
就在他以爲李萌鐵了心不妥協時,窗戶卻開了。
一個閃身鑽了進來,李萌正坐在牀上,背對着他生悶氣。
手習慣性的圈在李萌的腰間,屈建華將下巴擱在李萌的肩膀上,朝着李萌的耳朵曖昧的吹氣。”生氣了?”
不提這一茬還好,一提李萌就一肚子的氣,大力掙脫開屈建華的禁錮,蹭的站了起來,雙手叉腰開始教訓道。
。”你瘋了?大晚上不睡覺居然爬窗戶?你難道不知道有多危險?”吼出來後覺得不解氣,食指重重的戳了戳屈建華的鼻樑骨。
順着李萌的力道身體後仰,雙手撐在牀上,滿室的燈光勾勒出臉部英俊的輪廓,脣畔浮着抹漫不經心的笑,耀若星辰黑如墨玉的眸子裡盛滿了無辜。
。”是你晚上不讓我上牀睡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