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萌打破砂鍋問到底,屈名辰直想破口大罵,將兩人轟走,破相了怎麼出去見人?
眼力勁頗好的屈建華,不知看到了什麼,危險的眯起深邃如淵的星眸,聲線低沉帶着訓話的口吻。”沒人教過你,跟人說話要直視對方的眼睛以示真誠。”
要不是掌握着自己財政大權的親哥在,一堆國罵早從嘴裡蹦出來了,恬不知恥的開口。”抱歉,還真沒人教過。”
見屈名辰冥頑不化,屈建華深幽眸光倏的一緊,卻不怒反笑。”嗯,看來某人嫌薪水發的太多了。”
又來這一招?屈名辰牙齒都快磨碎了,想不吃屈建華這一套,可媳婦兒才浪費了三個月的薪水去緋色水墨吃了頓飯,接下來全靠他了,沒有薪水不能活呀!
兩眼淚汪汪的擡起頭來,卻用手擋着臉,屈建華一記眼刀飛過來,屈名辰好似被刀颳了下,嗖的放下手。
站的太遠,李萌看不大清楚於是走進了些,不看不知道,一看恨不得不看。臉頰上淺淺的印着一道紅痕,過兩天就好了也留不下疤,哪裡就見不得人了。
只是脖子,和解開兩顆釦子微微敞着的胸膛,就沒臉那麼好命,甚至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嘖嘖了兩聲,李萌退回原地,挽着屈建華的胳膊瀟灑的離去。
她和肖玲有一個共性,一生氣就喜歡撓人,顯然昨晚肖玲將在他們這兒受的氣盡數發泄到了屈名辰身上。
坐在椅子上的屈名辰,直愣愣的盯着揚長而去的兩人,黝黑的眼睛裡有着不敢置信。倆罪魁禍首幹出來的好事,連句慰問都沒有,就這麼……走了。
就算沒有精神慰問,經濟上的也行呀!摳,摳的無可救藥。相也破了什麼好處都沒撈着,屈名辰氣呼呼的捶着桌子,邊錘邊唸唸有詞。
下午上班時,趁着屈建華休息時,李萌用了下電腦,將昨晚在緋色水墨消費的金額湊整給肖玲轉了過去。
屈名辰雖說是富二代,然經濟被限制,完全依賴薪水爲生,跟普通的薪資階層沒什麼區別,還是將錢還給他們的好。
肖玲沒開通短信提醒,因而對轉賬這碼事毫不知情,經濟壓力一大,屈建華開始琢磨着怎麼賺外快。
上回買的股票有回升的趨勢,但還套着出了肯定不划算,於是將主意打到了屈建華和李萌的婚禮上。
這日,屈名辰早早忙完手頭上的事情,明知屈建華辦公室只有李萌能進,還是腆着一張老臉鑽了進來,硬生生充當二人世界的電燈泡。
進來了也不吱聲,直挺挺的坐在沙發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兩人,弄的李萌總感覺有人在監視一樣,很不自在。
那亮度太刺眼,李萌沒屈建華那麼強大的定力,也沒屈名辰那麼厚的臉皮,只得開口。”名辰,你找我們有事?”
。”啊,沒有。”似乎沒料到李萌會突然跟他說話,屈名辰愣了下,連忙搖頭,臉上掛着燦爛到極致的笑容。
。”沒有就滾。”屈建華冷沉的聲音緊跟着響起。
屈名辰撇撇嘴。”抱歉,我不會,要不哥你給我示範一個。”
回答屈名辰的,是毫不留情丟過來的一支筆,跟鋒利的匕首似的,直直釘在沙發上。堪堪躲過的屈名辰捂着砰砰直跳的小心肝。”哥,你搞謀殺啊。”
見屈建華臉上已有不耐,屈名辰伸了個懶腰,裝作不經意的開口。”哥你婚禮上還缺幫手嗎?”
話落,雙眼眸光的望着屈建華,不停用脣形比劃着,快說缺,快說缺。
簽完一份文件,屈建華停下動作玩味的看着自家弟弟,薄脣微啓,淡漠的聲音流出。”缺。”
聞言屈名辰一喜,雙手指着自己,意思是他可以幫忙。當然,是有償的。
半晌沒見自家老哥點頭,屈名辰又開口了。”哎呀,哥你交代的工作太簡單了,我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
說着打了個哈欠。”哥你看,寶貴的時光浪費了多不好,而且你要辦婚禮,我就想着閒着也是閒着,不如幫你佈置。”
話落,得意的揚起脖子,一副快誇我國民好弟弟,國民好弟弟的模樣。
。”婚禮就是要浪漫,我對這行再熟悉不過了,簡直就是行家呀!”屈名辰不住的往自己臉上貼着金。
這一席話聽得李萌嘴角不住的抽搐,想幫忙策劃婚禮就直說,用得着拐這麼多道彎兒?
屈建華眼底掠過數道一閃而逝算計的光芒,裝作認真思考了很久,才眉眼深深的看着屈名辰。”沒有酬勞也要幫?”
屈名辰當即猶豫了下,隨即點頭。”幫。”
沒有報酬,還能私下裡從中拿回扣不是,數目也很客觀的。
。”成交,你找陸銘,看他給你安排幹什麼。”
屈名辰抖了下,幫個忙還要聽陸銘的指揮?想起他可怕的戰鬥力,屈名辰有些不大情願,似乎看出屈名辰的猶疑,屈建華眉峰一挑,目光輕蔑,帶着挑釁的意味。”怎麼,不幹了?”
。”幹,幹嘛不幹。”不想被自家老哥看扁,屈名辰一口應下來,答應的爽快,卻忽略了屈建華嘴角掠過的一絲陰險笑容。
跟着陸銘幹了兩天,屈名辰就再也不想去了。一整天,除了跟婚慶公司打交道,就是充當搬磚的小弟,關鍵是還沒油水可撈,完全是義務幹活。
陸銘也不知哪根筋抽了,事事都要算的一清二楚,好話歹話說盡還承諾給他大頭的好處,都沒用。
還說什麼要將他的所作所爲一五一十的報告給屈建華,有錢不賺腦子不是被門夾了就是裡面裝的都是漿糊。
其實,屈建華不知道的是,工作中的陸銘很講原則,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容混淆,不得有私。這一點和屈建華很像,當然是和沒遇到李萌前的屈建華像。
現在的屈建華,早就把當初定好的原則拋到九霄雲外了。
再者,還有一層威脅就好像一把刀卡在脖子上一樣,陸銘雖然想弄出點什麼來看屈建華出醜,但沒那個膽兒。
回到公司的屈名辰,一進經辦區就攤在椅子上,哎喲哎喲個不停,巴巴的望着肖玲指着她給按個摩,放鬆放鬆筋骨,可肖玲裝作沒有看見。
。”媳婦兒,爲了養家我好累。”屈名辰扮可憐試圖博取肖玲的同情心。
。”累就老實趴着,別吭聲,浪費力氣。”肖玲噼裡啪啦打着字,頭都沒擡一下。現在是上班時間,屈名辰要求可真多。
屈名辰扁扁嘴,趴在桌上打呼嚕,許是真累到了的緣故,沒一會兒有鼾聲響起。見他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襯衫,肖玲微微的嘆了口氣,拿過椅背上的外套給他披在身上。
太陽西移,顏色也由細白變爲水墨暈染過的紅,一縷縷斜斜照了過來,給整個辦公室增添了幾分柔和的氣息。
空氣中清晰可見的灰塵不停跳着舞,李萌和屈建華並排出來時,身上鑲了一層金,靜靜相攜而立的身影,美的如夢似幻,遠遠看去,就好像從畫裡走出來的一對璧人兒。
似乎冥冥之中感覺到下班,屈名辰幽幽睜開眼,瞧見兩人一個躍起奔了過去,嚷嚷着,語氣略帶央求。”嫂子,我累了好幾天,咱們明天去玩兒吧。”
說着手指窗外。”大好春光,不欣賞太對不起祖國河山了。”
天氣一日日的變暖變長起來,前段時間下班時外面還漆黑一片,彈指間,夕陽的一角還掛在天邊,將天空染了個透。
恰好此刻又是草長鶯飛的季節,景色一定美不勝收,李萌有些心動,徵詢的看向屈建華。
。”我有事,讓名辰帶你去。”屈建華捱了挨李萌的臉,淡淡道。他還要抓緊時間揪出隱藏在羅忠明背後的黑手,爭取在婚禮舉行前搞定。
見李萌清秀圓潤的臉上涌過失落,斂了斂眉,屈建華接着說道。”你先去,過幾天我再陪你。”
聽到這個答案,李萌滿意點頭。
屈建華已經首肯,屈名辰立即順着竿子往上爬。”嫂子,這日不如撞日,就明天怎麼樣?我查過天氣預報了,明天是晴天,再往後就有雨了。”
。”可……”李萌皺眉,明天是工作日,要是出去玩,豈不算是翹班,而且對其他人影響也不好。
擁有一切決定權的屈建華髮話了。”去吧,那點工作量交給其他人,再不濟我替你做。”
讓大boss做助理的工作,她還沒這逼格。”我晚上在羣裡跟她們知會一聲,讓他們接手下。”
李萌懷孕的事情除了親近的人並沒有大肆宣揚,因而辦公室的人都不清楚,但通過近來屈建華對李萌的過度保護,估計也猜出了一二,很樂意幫李萌分擔工作。
敲定行程,屈名辰歡呼不已,忽的想起一事收了笑聲,烏黑的眼珠子瞪着屈建華。”保護你老婆,艱辛不比平常,我要雙倍薪資。”
沒料到屈名辰會突然蹦出這麼一句,李萌和肖玲對視一眼,心有靈犀的扯着嘴角。屈名辰這是鑽錢眼裡了吧,處處都不忘提錢。
。”人安然無恙,別說雙倍,十倍我都負。”屈建華聲音淡淡,一派土豪的作風。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