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認真的凝着李萌。”李萌,別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未未在帶你離開病房前,就被人注射了能誘使病症發作的藥劑,濃度很好,是致死的量。也許他發現了不對勁,纔會想方設法讓你離開。”
“注射了藥物?怎麼可能?”李萌詫異。”離開病房時,他還好好的,說話也很正常。”
“我們在垃圾桶翻到了大量帶血的紙巾,被團成球丟進去,不攤開根本就不知道上面有血,血漬已經乾涸,醫生拿去化驗了,確定是離開病房前留下的。”
“未未主治醫生說,病症發作時,未未會頭暈留鼻血,走路也不太穩,你好好想想,當時他身上是否有這些症狀其中之一?”
當時的畫面一一在腦海閃過,李萌忽然想起,纔出病房見未未沒跟上來,她轉身要看個究竟,卻見未未小小的身板狠狠晃了一下,很快就又站的筆直,發現她在看他,未未衝自己露出狡猾一下。”姐姐,剛嚇到了你吧?我跟你鬧着玩的。”
當時忽略了一個細節,現在纔想起來,未未站直身子時,手一直扶着牆,原來那時他就已有不適,卻爲了不讓她察覺,一直強忍着。
想到這一層,李萌的心又是一痛。她何德何能,竟能讓一個十歲的孩子爲她做這麼多,想到病房滿地的鮮紅,李萌閉了閉眼將淚水逼回去,問了最關鍵的一個問題。
“誰給他注射的?”
“這也正是我要問你的,在我們來之前,有沒有過什麼可疑之人來過病房?”他們的行動經過周密的策劃,每一步都想好了最壞的打算。
甚至,爲了不引起程增埋伏在醫院線人的懷疑,他們精挑細選了一批人保護李萌,都做便裝打扮。
可奇怪的是,直到黑衣人衝進來,隱藏在暗中保護李萌的人才知道樓上發生了意外,即便誓死抵抗,然在醫院這種公共場所,一不留神就會傷及無辜,因而抵擋的格外艱難,才讓程增的人有機可乘。
不過幸虧那聲警笛,否則程增的人要是搜了最後兩間病房發現李萌,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可疑的人?”李萌喃喃,忽的腦海閃過什麼眼睛猛地一亮。”查房的護士,肯定是她。”李萌肯定。”在她查完房後,未未就變得不對勁了,一個勁兒的拉我出去。”
“甚至有些無理取鬧,未未那麼乖懂事的一個孩子,怎麼會在短短瞬間就變了性子。”說起未未,眼裡的光一點點黯淡下來,充滿了深深的自責。”我當時應該多留意他的,只要稍稍多個心眼,未未他就不會……”
輕嘆了一聲,屈建華摟緊了李萌。”好了,別亂想。你現在首要任務是養好身體,不能對不起未未的犧牲。”
懷裡的小腦袋輕輕點了下,許是太累,李萌緩緩合上了眼睛。
很快,便有均勻清淺的呼吸聲傳來,屈建華低眉看了眼,見睡着了的李萌彷彿對白天的經歷還心有餘悸,小手緊緊扣在他的身上。
指腹輕輕摩挲着李萌淚痕蜿蜒來不及擦掉的臉頰,眼睛卻鎖着頭頂上明晃晃的燈,瞳孔幽深的厲害,神色異常複雜,帶着罕見的戾氣。
未未的仇,他一定會報。
一切都結束後,樓道徹底安靜了下來,李萌剛睡着,走廊就聽見大嗓門的嚷嚷聲,屈建華眉心當即狠蹙,賴在他身上的李萌,彷彿感覺到外界的聲音秀氣的李眉很快皺起,似乎要醒來的樣子。
屈建華雙手捂住李萌的耳朵,替她隔絕掉外界的聲音。
一陣說話聲過後,嚷嚷聲弱了下來,再接着,屈建華就看到自家父母和李萌父母出現在病房門口。
看到李萌與屈建華安然無恙,四人不約而同舒了口氣。楊秀娟以爲李萌沒睡着,正要喚她一聲,卻在接觸到屈建華微冷的目光以及被李岸遠拽了下之後,將聲音壓了回去,改爲輕手輕腳走進病房。
站在雙方父母旁的是言墨,顯然剛纔的說話聲是言墨在勸雙方父母。
李萌睡得很不安穩,屈建華不便說話怕吵醒她,於是遞給言墨一個眼色。
言墨領會,伸手請幾位長輩出來示意他有話要說,確認不會吵到病房的人,言墨才停下。”伯父伯母,叔叔阿姨,人剛你們也看到了,好好的一點事都沒有。”
幾位長輩沒進病房前被言墨擋住,然無論怎麼勸都不肯走,非要親眼確認兩人沒事,言墨沒辦法只得讓人進去。
“既然這樣,您們就趕緊回去吧,至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後屈建華會親自跟你們解釋的。”
現在程增還沒抓到,另外還有很多疑點沒弄清楚,言墨也不好說太多。
幾人用眼神交流了下,繼而轉身離開。醫院到處都很亂,像是被打劫過一樣,他們留下也幫不上什麼忙。
而且,屈建華和李萌,甚至包括眼前的言墨,臉色都不大好,看起來很疲憊,眼角還堆着紅血絲,的確需要好好休息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