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濃遭此橫禍,換做是誰心裡也不會好受,至於關月然,南風傾相信法律一定會給出一個公平的處理結果,然而對於司空痕,南風傾卻只能苦笑。
誰是他日良人竟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南風傾站在市中心醫院的大門口,只覺得自己的腳步沉重萬分,昨天餘子安給她打電話說是強行闖進司空家帶走墨濃,,本來已經很有信心將墨濃帶回來,可是誰知道關月然最後發瘋了。
“既然來了就進去看看吧,這件事情錯的不是你,你也不必太過於內疚。”
a市的早晨,有些微涼,男人寬大的掌心握住女人發涼的小手笑道,手裡還提着一些補品和早餐,是給餘子安買的。
想來那人從昨天看到墨濃被成功搶救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守在醫院了,肯定沒有吃過東西。
牽着女人的手往裡面走,南風傾突然轉過頭問她:“霍天,如果是我經歷了這樣的事情,你會像餘子安一樣悲傷麼?”
餘子安的悲傷,來的比任何人的都要強烈,他究竟愛的有多深,怕是墨濃早就入了他的骨血了吧。
霍天冷了一下臉色,抓住南風傾的微微收緊說:“這樣的事情我不會允許會有如果,所以也不會有悲傷。”
南風傾噗呲一聲就笑了出來,這人還真是自信。
男人看了一眼眉眼彎彎的小女人說:“不過我倒不介意如果我們還能在生一個寶寶。”
南風傾俏臉一紅,半是嬌嗔半是羞赧的瞪了男人一眼說:“大清早的就在這裡沒臉沒皮的,你還不害臊!”
不過嘴上雖然是這麼說,可是嘴角的笑容都快咧到耳根子後面去了,早上壓抑的心情也頓時舒朗了不少。
問了護士林墨濃的病房,兩人提着一些東西就往裡面去,還沒推開病房,就聽見餘子安那人清貴卻又帶着恨意的聲音。
“司空痕,這你不是你有資格能來的地方,我要你馬上滾出去!”
南風傾在門外的腳步頓住,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下去,一把推開門,果然就看見司空痕一臉內疚的要的站在那裡。
南風傾盡量動作輕柔的放下手中的東西,餘子安見是南風傾進來,臉色也好看了些,看了一眼還在重度昏迷的林墨濃,南風傾面無表情的看至司空痕說:“你來做什麼,難道你還嫌還得墨墨不夠慘嗎?”
她努力將聲音壓低,生怕會吵到墨濃,即使她是在昏迷。
低低的聲音中帶着濃濃的心疼,聽起來格外的讓人壓抑。
“南風,對不起,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並不想害她的。”
他明明那麼愛她,又怎麼會去害她呢?
餘子安靜靜的守在一旁,一夜沒有閤眼,眼眶已經有了嚴重的烏青色,看起來頗爲疲憊,僅僅只是一個晚上的時間,就讓這個衿貴的男人變成這樣,他的心到底是有多苦。
“夠了司空痕,我現在並不想和你理論什麼,我只想請你馬上離開這裡,你的存在只會影響到墨濃的恢復,所以請自己滾吧,不要到時候弄的大家都難堪!”
一把將司空痕狠狠推出去,這樣的男人,有什麼資格呆在墨濃身邊守護她一輩子。
“不是,南風你聽我說...”
司空痕急急忙忙的想要去解釋,或者說是想要去證明些什麼,最後卻還是被南風傾推出了病房,一把就將門關了,靠在門上大口大口的出氣,想到以前,心裡一陣的泛酸,眼淚十分沒出息的掉了下來。
南風傾狠狠在自己的臉上抹了一把,胡亂的擦乾臉上的淚水,抽噎了一下努力揚起一抹笑容說:“對不起餘子安,本來想要讓你不那麼壓抑的,可是就是忍不住想要哭。”
南風傾使勁兒的眨了眨眼睛,將洶涌到了眼眶的眼淚硬是給逼了回去。本來都已經很努力的笑了起來,讓餘子安看起來至少不會覺得壓抑,可是偏偏司空痕呢個渣男又出現在這裡,害得她一個勁兒的心疼。
餘子安目光安靜,彷彿是經過了數次的沉澱一般,沒有絲毫波瀾,眼裡甚至看不出任何悲傷地痕跡,可是渾身透出的蒼涼和寂寥,卻是生生的讓人覺得想哭。
“不礙事,想哭就哭吧,也許聽見你哭,墨墨就會馬上醒過來了。”
他看向林墨濃的目光深沉眷戀。清貴的眸子裡閃爍着絲絲縷縷的幽光,纏綿而又遣眷的看着病牀上的林墨濃。
“上官猜說,昨天萬幸護住了墨濃的頭,不然可能會導致成爲植物人,可是墨濃受的打擊太大,不然也不會在手術成功後陷入重度昏迷。”他靜靜的說着,語氣平緩,彷彿是在陳述意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事情一樣。
南風傾捂住自己的嘴,拼命地止住想要放聲哭泣的衝動,消瘦的肩膀不停地顫抖着,男人一把將女人納入懷裡,不說隻言片語,卻只給她最實在的安慰,餘子安現在所經歷他都經歷過,他現在的痛苦有多大,霍天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那墨墨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南風傾從男人懷裡擡起頭來,眼眶紅的像一隻兔子一樣,餘子安目光下沉,彷彿世間所有萬千的光都紛紛湮滅在他那雙清貴的眸子裡一樣。
南風傾直覺,墨墨現在的情況可能不會是很還。
果然,等餘子安一卡口南風傾一顆心頓時就下沉了。
“現在墨濃醒過來的機率只有百分之二十,若是想要墨濃醒過來,除非是她自己想要醒過來,不然她可能一輩子都醒不過來了。”
餘子安說。
南風傾再也受不了這個沉重的打擊,眼淚頓時決堤而出,墨墨....
都已經這樣了,餘子安還要守着這個微弱的希望等着墨墨醒過來,墨墨受了那麼大的打擊,五年前的創傷一直盤踞在墨墨的心頭,從未治癒過,南風傾想,那個時候的墨墨就曾近想過一了百了吧,從林家千金大小姐一夕之間就變成了就連吃飯都是問題的灰姑娘。
南風傾不知道她當年究竟是依靠着什麼活下來的,本來現在,好不容易有人疼她,愛她,護她了,懷上了那人的孩子,甚至兩人可以毫無顧忌的在一起。
有了可以讓她活下來的依靠,可是到了最後她什麼都失去了,所幸她還剩下了愛她如命的餘子安,所以,墨墨,你要堅強,一定要醒過來。
你醒過來,必定會看到世間萬千繁華,萬千的燈火也不及你如火的容顏,那如歌般燦烈的生命,絕不能因爲悲傷而湮滅。
因爲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那麼多人守着你,心疼你,即使笙歌落盡,剩了一地微涼的絕望,可還是有人在原地固執的等你醒過來。
“南風,別哭了。”
男人用手擦了擦她臉上的淚水,女人都已經哭成了淚人,眼淚透過他的衣服,很涼。
南風傾止住了哭泣,悲傷永遠都不可能解決問題,現在還只處理好眼下俺的事務再說吧。
打開男人一路提過來的袋子,裡面的早餐還冒着熱氣,對餘子安說:“你一天沒吃東西了,還是吃一些墊墊肚子吧,畢竟不能在折磨自己。”
將手裡的早餐遞給餘子安,一碗清粥,幾個包子還有一杯豆漿,握在手心裡,非常暖和,直直的暖進了餘子安的心。
她看着餘子安吃完,沒有一點剩下,他是真的和別人不一樣,或許別的男人遇見這樣的事情。怕是理智早就沒了,更別說還能如此安靜的吃飯,餘子安向來是個有理智的人。
即使悲傷痛苦,也只會放在心裡,他現在相得,無非就是自己能夠把悲傷收斂,也許墨濃感覺到了,會覺得很開心,然後醒過來。
等餘子安吃完,南風傾陪着林墨濃做了一會兒,男人就安靜的站在她的身邊,目光幽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男人想。五年前自己禽獸不如的逼着南風傾去打胎,明知道是自己的骨肉,卻還是狠心下手,然而餘子安呢,他可以不去計較林墨濃的出身以及過去,哪怕曾經是那樣的不堪他都可以不計較,只是一心一意的愛着她。
而自己,明明愛,卻偏偏還要去傷害,當年的他和現在的司空痕究竟有什麼區別。
握緊了自己的手,男人發誓,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讓女人受一丁點兒的委屈,她過去的痛苦是他給的,那麼她未來的幸福就由他去給。
愛她,就要包容她的一切,偶爾的壞脾氣,她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終身最愛。
南風傾他們已經離開了,等到兩人離開,他的痛苦才釋放了出來,他拉着她柔若無骨的小手,或許是太瘦,握在手心卻只感覺咯手。
放在自己的嘴邊吻了吻,上官猜說要經常陪在她的身邊多說話,雖然是昏迷了,但是她還是可以聽得到。
這個世界上從來都不缺乏奇蹟,缺乏的只是一顆真摯的心。
他一遍又一遍的撫摸着她的臉頰,她的眼,她的眉,還有她的鼻子和脣,他都用溫熱的指腹一一拂過,帶着濃濃柔情和纏綿,溫柔而遣眷。
“墨濃,其實我很早就認識你了。”
他拉着她的手說,“只是那個時候你還很小,小小的,就像一隻小兔子一樣,過了這麼多年,就算是說,你大概也記不得了吧。”
餘子安記得自己第一次跟着自己的父親回國的時候,因爲貪玩,迷路了,對國內不是很熟悉,天黑了都找不到回去的路。
那個時候的小女孩子,當真是精緻到了極點,粉雕玉砌一般,她一眼就看出他迷路了,小大人似得對他說:“你是迷路了吧,要不要我幫你?”
如火的小女孩,如同他生命裡的光一樣,所以那個時候的餘子安也就不知道怎麼的就記住了這個小女孩子。
後來再去找她的時候才知道她一直有人守護,小時候的司空痕不愛笑,也不愛說話,總是黑着一張臉,和渾身貴氣的餘子安很是矛盾。
那個時候,他們是青梅竹馬。
後來回到巴黎的時候他也沒能忘記那個女孩子,明明那麼小,卻那麼的耀眼。
餘子安繼續說:“那個時候遇到你幫我找到父親我便記住了你,只是你的身邊有司空痕,知道回到巴黎,我拼了命一樣的去學習各種技能,因爲我希望我的名字能夠傳到你的耳朵裡,然後回來找你,讓你狠狠的記住我。”
巴黎的人都知道餘家的兩個天才,一個是餘幼幽,一個是餘子安,然而很明顯,餘子安的名聲似乎更大一些。
從來不會有人知道餘子安之所以會那麼努力的去成爲一代天驕是爲了什麼,原因不過是爲了不讓當年的那個小女孩忘記他,就算他並沒有告訴她他的名字,他也要讓她在某一天記住他,終生不忘。
他說:“我做的很成功,在巴黎聽見你過得不好,所以便急急忙忙的幹回國,想着大抵還能幫你挽回一些什麼,後來聽見你對司空痕表白,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生怕別人會搶了你,可是你又被人陰差陽錯的送進我的房間,那是我想,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天意吧。”
所以,那晚,他和她極盡纏綿悱惻,翻雲覆雨,多年的相思入骨終於得到了回報,也就只有這樣,他才能留住這個女人。
所有在後來聽見她過的很苦,本來想要告訴他真相,可是他脾氣她會恨他,會討厭他,所以便也只能隱瞞身份,以她的老闆的名義將她囚禁在自己身邊,等着她徹底愛上他的那一天他就會告訴她一切。
他靜靜地說着,清貴的眸子裡灑下一片柔和的光,所謂的十指繞柔腸,大抵便是這樣吧!
“墨濃,其實我很愛你,很在乎你,恨不得將世間最美好的東西都送給你,就算共看日升月落,看着星星和月亮,然後再一起看太陽,就算世間所有人都棄你,怕你,恨你,我都只喜歡你。”
世間做美好的情話不過於如此,餘子安不知道怎麼去表達自己的感情,只是會把自己的內心最想說的話表達出來,說給他最愛的人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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