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月光下,司凌身上是帶着淡淡的光暈,讓人看着就覺得有些晃眼,眼底略微有些疲憊的。
司凌的性子是淡淡的,就算是真的想她的時候,也是抱着她,像這樣直接說出口,對司凌來說是很難得的,宋意瞬間暖成一片。
她喜歡司凌,尤其是司凌那種溫水煮青蛙式的好,讓她一點一點的淪陷了,她不知道司凌對她的感情是什麼樣的,但她知道她是喜歡司凌的。
哪怕是這次申請特招去軍區醫院,大部分的原因也是因爲司凌,覺得這樣至少可以和司凌走的很近的。
“怎麼不說話了?”那邊司凌有些不高興的問道,他有四天沒跟宋意聯繫了,帶着新兵去野外拉練幾天,直到剛剛纔會營地。
跟宋意說他想她了,宋意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這讓司凌是很不高興的。
以前去野外拉練的時候倒是沒有什麼感覺的,反正帶着新兵拉練是最辛苦的,可這次卻是出奇的想念宋意。
宋意聽了司凌的話,抿了抿脣:“沒,沒有,最近帶新兵辛苦嗎?有沒有按時吃飯啊?”
話一出口,宋意就後悔了,帶新兵去拉練,就是培養新兵野外生存的能力,能吃什麼飯啊,那是有什麼吃什麼的,司凌同她說過。
餓了的時候,找不到能吃的,就吃蟲子,抓一些蟲子,炒一炒就吃了。
很難想象,他們會過的是那樣辛苦的日子。
“還行,這次新兵們表現的都很出色,提前結束訓練,這不是剛下來嗎?”司凌無所謂的說道,轉而,不等宋意說話,司凌再次開了口,“宋意,明天是週末,我這次帶新兵,週末沒辦法回去看你了,你來部隊吧,我想你了。”
宋意明天休息一天,後天晚上上晚班,是可以來部隊看看他的,從海城到部隊,只要幾個小時的時間,足夠了。
宋意聽了司凌的話,歡喜的不行,司凌說想她了,不光是想她了,而且還想把她接到部隊上住幾天?
這說明什麼?說明司凌是有一點喜歡她的,喜歡一個人纔想跟這個人在一起。
她想司凌,所以就想和司凌待在一起。
想到這個宋意,臉上漾開的大大的笑容,可是卻又不想讓司凌聽見了,覺得她不矜持,宋意拿着手機,扣着手指甲:“這個不大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的呀?”司凌聲音裡頭略微帶了幾分不悅。
宋意抿了抿脣握着手裡的手機,有些遲疑的開口:“可是我明天要搬回林家了,我爸讓我搬回去住。”
她認回親爸有些日子了,林家一直催着她回去住,她爲了跟司凌在一起,一直沒搬回去,再不回去,就有些不合適了。
“藉口找完了嗎?宋意同志,讓你來,你就來。”司凌聽了宋意的話,微微蹙眉:“你明天上午把東西搬回去,中午的時候,我讓警衛員去接你,時間恰好足夠了。”
司凌雖然是當兵的,可素來也是個生意人,精打細算,將時間算的恰恰好。
這樣一來,宋意剛好可以來部隊,就算是隻見兩個小時,對司凌來說,也是好的,他想宋意了,是真的想了。
宋意撇了撇嘴,她其實也想去部隊,可是剛搬去林家,就去部隊找司凌,總歸是不合適的。
“就這麼說定了啊,明天中午警衛員直接去林家接你,我得去開個小會,先掛了。”司凌說完,不等宋意說話,直接將電話給掛了,就這麼替宋意決定了。
宋意看着屏幕,雖然覺得司凌這樣有點兒大男子主義了,可是想着明天就能見到司凌了,心還是有些小小的歡呼雀躍。
沒有多餘的話,宋意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明天要去部隊用的東西,又打電話給範主任請了個假。
宋意平時上班提前去,下班最後一個走,偶爾請上一天假,範主任沒道理不批的,宋意想着能在部隊陪着司凌待上兩天,心中歡喜的不行。
這就是所謂的嘴上說着不要,身體卻很誠實吧。
東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宋意去洗了個澡,換了睡衣出來,再次出來的時候,門外傳來陣陣的門鈴聲。
宋意不免蹙眉,她朋友不多,在醫院裡頭,成天忙的不行,來來去去,認識的也就那麼幾個,大家也不知道她住的地方,沒人會找到這兒來的。
雖然這麼想着,宋意還是去了門口,看見門口是傅君的時候,宋意順勢開了門,門不過一打開,一股子酒味兒撲鼻而來。
傅君醉醺醺的走了進來,順勢將門給帶上,宋意不免有些訝然:“傅君,你怎麼喝這麼多酒?”
是傅君幫她認回親爹的,傅君也說,他是這個世界上,同她最親近的人,比她的親爹還親。
他是受了她親媽的囑託,來照顧她的。
可是不管上一輩子的恩怨是什麼,傅君是不是受了他親媽的囑託,她對傅君,還是陌生的不行,這些日子,哪怕是傅君找了她幾回,她也是從電話裡頭婉拒了。
哪怕是司凌不在的時候,她也不想同傅君一起吃個飯什麼的,總覺得過於陌生了,說不清什麼感覺,就是覺得很不舒坦。
傅君站在屋裡頭,看着家裡諾大的房子,和上好的傢俱,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歲月安好,傅君忍不住笑了起來:“宋意,是不是這大房子裡頭,住的特別安逸,讓你忘了什麼是痛苦,忘記了,你這麼些年經歷的那些苦難了?”
傅君不停的笑着,眼底滿是嘲諷,那模樣叫人說不出什麼感覺。
“傅君,你喝多了,你怎麼來這兒了?你自己來的嗎?”宋意轉身去桌子上倒了杯水,遞給傅君。
她不知道傅君喝了多少酒,跑來這兒,同她發什麼瘋的,可是他說了他是她的親人,她看着還是不能直接把人給攆出去的。
傅君看着面前端着水杯的宋意,擡手將宋意手裡的杯子給甩了出去,杯子碎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宋意不由瞪大眼睛,看着傅君,傅君已經有些激動的抓着宋意的胳膊,不停的晃着宋意:“宋意,你是不是不打算回林家了?這麼久了,你到底什麼時候回林家啊?”
他問過宋意多少次,宋意都說等一等,再等一等,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都這麼多年了,等的還不夠久嗎?
他們沒有太多的時間要等了。
“傅君,你發什麼瘋呢?”宋意猛然推開傅君,往後退了退,同傅君保持一些距離,看着面前的傅君,微微蹙眉,“傅君,你一直蹙着我回林家,那是我的家,我回與不回,是我的權利吧?和你有什麼關係,還是你有“什麼別的目的?”
傅君一直在蹙着她回林家,這太奇怪了,當初傅君找到她,說能幫她找到親爹的時候,她就告訴過傅君,她現在成人了,過的很好的。
認不認親爹是無所謂的,可是傅君同她說了那些了亂七八糟的話。
再後來她雖然認回了親爹,也知道林建國是個不錯的人,可是繼母他們不是什麼好東西,所以她不大想回去。
如果不是爲了拿回她應得的東西,她是不願意回去的,可是傅君這個態度,就讓她有些不得不懷疑傅君還有什麼別的目的了。
“目的?宋意,我費這麼大心思找到你,我能有什麼目的啊?”傅君被宋意的話給逗笑了,滿嘴角的嘲諷,“宋意,你好好想想,你想想你現在過得好,你想想你媽是怎麼死的?她出了車禍,到底這車禍是什麼引起的,你有想過嗎?你有關心過嗎?你能過的安生嗎?”
傅君越說,越覺得激動的不行,他覺得他關心的這些,宋意爲什麼不關心,他覺得宋意應該和他一樣,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林家去查查當年的真相。
而不是自甘墮落的在這種安逸的日子裡頭過着。
宋意聽了傅君的話,不由覺得好笑:“我爲什麼過的不安生?所有的話,都是憑你一個人說的,連他們是什麼樣的,她當年的事情,過去的所有所有我什麼印象都沒有,你要我去做什麼?”
不等傅君說話,宋意再次激動的開口:“傅君,如果你是我,你吃不飽,穿不暖,冬天穿着單鞋,穿着別人不要的舊衣服,同學笑話我是個要飯的,十六歲之前,只能看着家裡的弟弟妹妹喝牛奶,你從來沒有嘗過牛奶是什麼滋味兒,你還在這裡指責我嗎?你憑什麼指責我。”
宋意的話,將傅君給堵的半響說出不什麼話來,他確實不知道宋意經歷過什麼。
她沒有覺得她爲什麼不能安生,她那些過的太苦太苦了,沒有一個人關心她,所謂的親爹親媽,根本不知道在哪兒。
她所有的記憶裡頭,除了周茹,就是司凌對她好了,她追求自己喜歡的,追求這些有什麼錯了?
“我追求自己想要的,我沒有什麼錯的,傅君。”宋意抿了抿脣,很是認真的說着。
傅君看着面前的宋意,被宋意這麼一句一句的反問着,酒醒了大半:“宋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