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半真半假,蘇靜若也沒太較真,回答的也很隨性。
“行了,就崩逗我了。”蘇靜若邊打電話邊朝樓下走,“溫家的名聲在坊間可是以書香門第著稱,伯父伯母怕也是剛正之人,我鬧了這麼一出事,恐怕連走進溫家大門的資格都要沒了!”
溫伯寒富有磁性的笑聲透過話筒傳來,“放心,我父母從來只會用心看人,不會從別人的口中去了解一個人。”
蘇靜若扁嘴,但願如溫伯寒所言。
她隨口問了句,“寒之,伯父伯母喜歡什麼,第一次登門總要帶些見面禮的。”
“他們什麼都不缺,要說缺什麼的話,還真有一樣。”溫伯寒眸底柔和,笑意在脣角漫開。
蘇靜若聽出他這口氣怪怪的,沒鑽進他圈套,“講正經的,你在搗亂,恐怕我要遲到了。”
溫伯寒那句‘缺兒媳婦’楞是沒機會出口,見她口氣認真,也不好在鬧。
收起笑意,說:“這種事就不勞煩你費心了,我都準備好了,來時的路上,你去怡和軒取一把紫砂壺,到文翠樓那裡取一對翡翠手鐲。我父母一定會很喜歡你的。”
這話說的一語雙關,蘇靜若謹慎的點頭,“謝謝你幫我。”
別墅門口依然聚集了大批的記者,蘇靜若從監控器上掃了眼。
十五分鐘後,清苑電子門打開,黑色勞斯萊斯幻影從別墅內駛出,大批的記者蜂擁對着車狂拍,並尾隨轎車一同離開。
隔十分鐘後,一輛白色保時捷從別墅門口駛出……
按照溫伯寒交代的地址,蘇靜若先到怡和軒走了趟,又去文萃樓包了對上等材質的翡翠手鐲。
東區,盛林路28號。
白色保時捷停在黑色工藝大門前,溫伯寒從玄關處的顯示屏看了眼,按下開門鍵,大門緩緩打開。
蘇靜若啓動轎車,駛入溫家宅邸,沿着蜿蜒的柏油路一直向裡開,周圍的園林景緻儒雅大氣,鬱鬱蔥蔥的灌木被修建得別緻而清新,偶有象牙白的色雨花石雕刻點綴其間,更增添了別墅內的雅然之氣,不遠處的一座原木色小橋下,是潺潺的溪水,順着水流的源頭望去,有一座古典的仙鶴造型的噴泉。
車停在別墅前,穿着古板的管家在門口迎接,溫伯寒彼時也從別墅內走出,正巧蘇靜若打開車門。
“靜若……”溫伯寒喊了聲,來到近前,低頭看從車內走下的人。
“路上有點堵,伯父伯母等久了吧?”蘇靜若關上車門,來到副駕駛位置,打開車門從裡面拎着兩件包裝精美的禮盒。
“我幫你拿。”溫伯寒自然的接過,蘇靜若說:“我把車停一下。”
溫伯寒站在門口,目光柔和的看着車停在一處不妨礙其他車輛通行的位置上,待人走下車,返回時,他勾脣低低的笑,蘇靜若看到他奇怪的笑意,走近時問了句,“笑什麼?”
溫伯寒說:“想起我們倆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
蘇靜若腳步微頓,記憶如潮水般涌來,他們第一次見面時,是在她改頭換面後,第一次與喬文軒見面,她因與安娜搶車位,故意撞了她的車。
“呵呵……”輕笑了聲,身旁的側眸看她,“你也覺得很有意思吧。”
蘇靜若搖頭,淡淡的吐出兩個字,“過癮!”
沒錯,她想到的居然是過癮,她故意撞爛了喬文軒送給安娜的車,那車連牌子都沒上,看內飾也是嶄新的很,一看就是剛買不久。
當時的確很過癮,可現在卻覺得幼稚。
溫伯寒聞言,只是笑,她就是一個張揚在表面,卻又內斂在心的女人。
走進別墅內,蘇靜若掃了眼一層的大廳,果然是書香門第的世家,內部的裝修風格古樸典雅,每處細節都透着文人氣息。
牆壁上掛着山水字畫,紅木擺架上放置陶瓷瓦罐,一面巨大的書架上擺滿了古籍,最裡面是一面刺繡屏風,四個扇面上刺繡着梅蘭竹菊,好不雅緻。
蘇靜若發現溫家的傭人很少,從她進來後,就看到管家一人,蘇靜若探究的眼神落在溫伯寒的視線裡,他解釋道:“我父母比較喜歡安靜。”
“……”蘇靜若點點頭,一會兒自己話不能多。
“叔叔阿姨呢?”蘇靜若問。
溫伯寒目光向樓上看去,“在二樓的客廳。”
“顧佳琳也在那?”
“沒,佳琳還沒到。”
“上去問候下吧。”蘇靜若說,溫伯寒輕微頜首。
兩人沿着樓梯上至二層,站在玄關處的管家目送蘇靜若人影從轉角處消失,平靜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就好像撲克牌上的臉。
溫家別墅的規模雖然比不上清苑,但輪規模在別墅區也算數一數二的,內部空間還是很寬敞明亮的。
來到走廊盡頭的雕花木門前,溫伯寒站定後,輕輕敲門,“爸、媽。”然後推開門,蘇靜若算是瞭解溫伯寒的儒雅之氣從何而來了。
他的生活中無處不存在禮儀與涵養,久而久之,人的內在氣質便會深入骨髓,對待他人時,自然也是如此謙和溫柔。
蘇靜若跟着走進去,隨處可見的紅木傢俱,書籍字畫,還有空氣中飄逸的薰香味道,她的心被這股悠然的氣息感染的平和而淡然。
黑色的皮質沙發上,坐着一位儒雅的中年男人,他對面是一位穿着深紫色旗袍的華貴女人。
兩人站定在客廳中央,溫伯寒側身,視線溫柔的看向蘇靜若,對沙發上的兩人介紹,“爸、媽,這是我同事蘇靜若。”目光看向身旁人,“靜若,這是我爸爸和媽媽。”
蘇靜若走上前,恭敬的對溫元朗行禮,“叔叔好。”又轉向袁笙娉,“阿姨好。”
溫元朗溫和一笑,“你好,蘇小姐。”
袁笙娉水眸柔暖,仔細的打量蘇靜若,視線別有深意的看了眼溫伯寒,母子兩一個眼神瞭然於心。
“蘇小姐,來,請坐。”她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蘇靜若坐過來。
蘇靜若將溫伯寒手中的禮盒接回,放在溫元朗面前,“溫叔叔,第一次登門拜訪,這是我的一點小敬意。”
“蘇小姐,客氣了。”溫元朗接過。
蘇靜若將另一個禮盒交給袁笙娉,“溫阿姨,這是送給您的小禮物,希望您能喜歡。”
“蘇小姐費心了。”袁笙娉打開盒子,“!”驚訝了幾分,但總之是見過大市面的豪門中人,一秒後恢復平靜。
從裡面拿出一對成色上好的翡翠手鐲,“蘇小姐,這可不是小禮物了,太貴重了,我不能收。”說罷,將翡翠手鐲欲放進盒子內,卻被蘇靜若攔下了,“溫阿姨,你要是不收,就是不喜歡我帶來的禮物。”
“怎麼會呢,我很喜歡,但是太貴重了。”袁笙娉看了眼溫伯寒,兒子現在正在參與競選,她不想給他製造任何麻煩。
溫伯寒在看到這副手鐲時也微愣了下,這款並非她挑選的,而是一對更加貴重的翡翠手鐲。
“靜若,這可不行,這翡翠手鐲少說也有六位數,不能讓你如此破費。”溫伯寒說。
彼時,溫元朗打開包裝精緻的茶具盒後,一眼瞧出這紫砂壺的價錢不低。
“蘇小姐,這紫砂壺我也不能收。”將紫砂壺放回盒子,推回。
蘇靜若看得出,溫家的確不缺這些浮誇的東西,但蘇靜若也不能第一次登門就顯小氣了,溫伯寒選的禮物他看了下,一看就是他選得,中規中矩,還很隨意,她問了下店家,東西的賬單已經支付,蘇靜若讓店家將賬單退寄給溫伯寒,她又重新選了禮物,款也支付好。
蘇靜若對兩位長輩微微一笑,如是說:“溫叔叔、溫阿姨,這東西就是我的一份心,價值不談,我更看重的是叔叔阿姨是否喜歡。第一次來,送給你們的見面禮哪有我再帶回去的道理。這不是讓我下次沒臉再登門打攪了嗎?
我和寒之在工作上是很好的搭檔,在生湖中也是不錯的朋友,二老就不要見外了,請收下吧。”
蘇靜若看向溫伯寒,“寒之,你說句話啊。”
溫伯寒垂眸看她,剛一番話說的從容大氣,知書達理,她很適合做溫家的兒媳,而他心裡更是期望。
“爸爸、媽媽,人家女人孩子第一次帶來的見面禮,你們要是不收,這臉可要紅了。”說完,看了眼蘇靜若粉嫩的面頰,擡手勾起她耳邊的碎髮,掖在而後,蘇靜若身子一僵,可面前有兩位長輩在,她不好反應太大,溫伯寒微笑着說:“看看,靜若臉都紅了,你們還不收嗎?”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兩人再不收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那就謝謝蘇小姐。”
“是啊,蘇小姐,讓你破費了。謝謝!”
溫元朗和袁笙娉溫和的笑着說。
蘇靜若撩了下發簾,將耳邊被掖上發拿下來,微不可查的朝旁邊挪了一小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她的小動作被溫伯寒看在眼裡,佯裝無事的拍了下蘇靜若肩膀,“靜若,去我媽旁邊坐回,佳琳一會兒就到。”
“……嗯。”
袁笙娉笑着對蘇靜若招手,“快來,靜若,到阿姨身邊坐。”
袁笙娉對蘇靜若的稱呼改成靜若,溫伯寒明白母親的心意,她很喜歡蘇靜若。
而袁笙娉能改口,完全是因爲剛纔溫伯寒幫其整齊頭髮的小動作,自己的兒子從小到大還沒對哪個女孩這麼溫柔過,能親密一定是心裡十分喜歡了。
她對蘇靜若的第一印象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