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媛愣愣的看着那碗荷包蛋,眼淚噼裡啪啦的掉了下來,嚇得羅夫人和羅毅都慌了神。
“怎麼了媛媛,是不是吳德勇傷到你哪裡了?”
“媛媛,你給阿姨看看!”
母子兩人的關心讓陳媛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哭得酣暢淋漓,她哭得很痛快,卻讓羅毅心裡對白遲遲的疑惑又加深了幾分。
難道是因爲陳媛想到此次事件跟白遲遲有關係,所以她纔會覺得特別委屈嗎?
怎麼和白遲遲接觸的時候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她居然是一個如此有心計的女人?
“好了好了,別哭了,你看,定魂湯都涼了呢!”看到陳媛並沒有什麼傷,羅夫人以爲她是在後怕。
其實羅毅和羅夫人都不知道,陳媛是感動於這種被人呵護的感覺而已。
她從小受到的冷遇和白眼都很多,司徒清和白遲遲雖然對她很好,可是她自己心裡有芥蒂,總覺得白遲遲在演戲,哪裡會真心接受這個外來者。
而且陳媛自己的目的就不單純,所以也不可能認爲白遲遲是毫無防備的跟她接觸。
現在羅夫人和羅毅對陳媛的關心,當然不會真的打動她,她只是享受這種感覺而已。
如果不是羅毅想要跟她成爲一對情侶,羅夫人會這麼熱心嗎?陳媛纔不這麼認爲,在她的眼裡,什麼都是虛僞的。
不過,這場淚雨卻取得了羅毅和羅夫人的同情和真切的關愛。
哭的人很假,看着她哭的人卻很真,其實也很諷刺。
陳媛哭完了之後心情很好,她乖乖的喝完吃完了羅夫人做的定魂湯,在客房安頓下來。
“毅兒,媛媛真的要在我們家住?”羅夫人把兒子拉到一邊小聲的問道。
羅毅看了看客房虛掩的房門,點點頭:“是,不過只是在我們家住幾天而已。”
“爲什麼?”羅夫人的疑問跟羅會安是一樣的,陳媛在司徒清家裡一直都住得好好的,而且她幾乎就是司徒清的家人,怎麼出了事反而不回去了?
羅毅當然不會說陳媛跟白遲遲之間有什麼矛盾,他不是那種沒有真憑實據就胡亂推測的人。
只好對羅夫人說:“司徒總裁說,他夫人肚子大了也需要有人照顧,陳媛也不想驚擾到夫人肚子裡的寶寶,所以在我們這裡暫住一段時間,我們可以好好安慰她。”
“倒也是,一個孕婦,陪着陳媛擔驚受怕確實不妥。那好吧,既然如此,我們就對陳媛好一點,別讓她覺得拘束。”羅夫人清楚白遲遲目前的狀況,所以也很理解。
當陳媛獨自一人呆在羅夫人爲她準備好的客房之時,她的腦子裡也在想着司徒清離開時的神色。
他是回家去找白遲遲算賬了嗎?
看他着急,生氣而又陰沉的臉,想必一定是這樣的。
太好了,本來陳媛就在擔心最近白遲遲總是那麼鎮定自如的應對自己的挑釁,如今這個好機會很適時的來臨了。
吳德勇,你這個白癡,你以爲你替白遲遲說好話是因爲良心發現嗎?不是正好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越想越覺得開心,陳媛微笑着檢查着自己,除了被吳德勇用刀柄敲擊的背部有點疼以外,可以說是毫髮無損。
置之死地而後生,這是陳媛的寫照。
最爲特別的是這次經歷不是她導演的,而是無意中跌落到了吳德勇的手中。
可是不但沒有什麼損失,反而可以成爲栽贓陷害白遲遲的工具,想想都覺得挺痛快!
憑着對白遲遲的瞭解,她一定會對司徒清的質問很反感,越是這樣她就越是不會輕易承認和道歉。
而因爲她的倔強,司徒清也會生氣和失望,他們之間一定會產生矛盾的,只不過不知道這種矛盾有多深。
陳媛決定找個合適的時候再去刺激一下司徒清,加深他對白遲遲的誤解。
你不是想着用不變應萬變嗎?如今可以嗎,白遲遲?
陳媛在心裡譏諷着白遲遲,因爲她覺得自己最近運氣真的是很不錯,連那個本來有點忌憚的吳德勇都可以成爲利用的工具,而且還不是刻意爲之。
送上門來的一次意外,成就了陳媛的陰險。
“總裁,您要不要去警察局親眼看看審問吳德勇的現場?”羅會安對司徒清說。
剛纔已經有警方的人打來電話,因爲陳媛不在,所以羅會安暫時處理司徒清的日常。
吳德勇被抓住之後,警察下午就開始對他進行審問,因爲司徒清和上頭的關係不錯,加上又是本地重要的人物,所以纔會邀請他一起去。
“去。”司徒清的心情很是不爽,他也想親耳聽到吳德勇怎麼說有關白遲遲的事情。
因爲早上發生的一切,司徒清連午飯都沒有吃,別說他了,白遲遲也是一樣沒有胃口。
只不過,想到肚子裡的寶寶,白遲遲纔在張媽的勸慰下,勉強自己隨便吃了一些。
羅會安開車,載着司徒清一起來到警察局。
當看到吳德勇的時候,司徒清的眼睛裡幾乎冒出火花來。
他覺得自己之前的那些善舉簡直就是一種恥辱,怎麼會容忍這樣的人到自己的身邊?
而且這次吳德勇不但綁架了陳媛,竟然還把白遲遲牽扯進去,這是司徒清最不能忍受的。
“總裁,您就在這裡旁觀好了。”羅會安覺得司徒清的情緒很不好,如果讓他親自審問的話可能效果並不好,還是全權交給警察好了,如果有什麼疑問再說。
司徒清鐵青着臉,坐在了單面鏡的後面。
警察開始對吳德勇進行一些例行的簡單問題,姓名住址之類的,吳德勇看着老老實實的回答,可是卻讓司徒清十分不屑,這些都是假的啊!
“胡說,老實點!”警察通過網上查詢,青山鄉的吳德勇早就已經死在了地震中,撫卹金都已經被領走多年了。
“報告政府,我說的絕對是真實的,都到了這裡我還敢撒謊嗎?”吳德勇堅持着。
“你說的人名和地址都沒錯,可是不會是你的!”警察只相信自己的系統。
因爲肖爺動了手腳,所以吳德勇的資料真的被一筆抹去了,他現在成了一個特殊的奇怪的遊離人。
“我要怎麼說你們才肯相信?”吳德勇委屈的樣子讓司徒清反感極了,都到了這個地步,這個人還在信口雌黃。
警察啪的一下打在桌子上:“你最好是配合一點,否則後果自負!”
“配合配合,怎麼不配合,我是雙手雙腳都在配合!”吳德勇賭咒發誓。
一個有經驗的老警察對那個做記錄的說:“暫時把他當做盲流處理,先問案子!”
年輕警察很不滿的瞪了一眼吳德勇,又問道:“你這次潛伏在司徒集團的地下停車場,是預謀已久的吧?”
“也不是很久,自從我被開除之後心裡就一直不服氣!對了,報告政府,爲什麼你說我是冒充的?陳媛那個死丫頭纔是冒充的,她到底是什麼人,可以把你們都騙了?”
司徒清氣得一下就站了起來。
事到如今,吳德勇絲毫都沒有後悔之意,還在狡辯,而且他還在說陳媛的壞話。
旁邊的羅會安拉住了司徒清,示意他繼續聽下去。
“你說的我們知道去調查,現在好好回答問題!”老警察看着吳德勇,淡定的說。
這種負隅頑抗的人見得多了,他們總是可以找出各種各樣的理由來逃避打擊。
胡扯得沒有一點邏輯的人有的是,吳德勇還算不了什麼。
“我只是覺得奇怪,爲什麼你們也是這樣說,明明我就是青山鄉的人!而且我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是爹媽辛辛苦苦給我起的名字我也不會隨便亂說,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是我們這些江湖人士......”
吳德勇還在誇誇其談,被老警察的一聲怒斥嚇得噤了聲。
“說,你到底是怎麼做的!”
“我,我就是不服氣,明明陳媛纔是撒謊,她叫做於貝貝,不是青山鄉的人!”
老警察哭笑不得的說:“讓你說,你是怎麼潛入停車場的!”
“因爲在那裡上過一段時間的班,我知道哪裡是攝像頭的死角,也知道交班的時候沒有人,所以我就躲進去了。”吳德勇這次總算是認真回答了警察的問題。
不過在外面,司徒清卻咬着牙,捏緊了拳頭。
看來還是自己制度上的疏忽,纔會導致了吳德勇可以順利溜進停車場去潛伏着等待着陳媛。
“然後呢?”警察繼續問道。
吳德勇歪着腦袋想了想說:“本來我也是碰碰運氣,誰知道那丫頭竟然真的來到停車場,我就抓住了她。”
“你抓住她是隻想單純的圖財還是另有別的什麼計劃?”
“當然是圖財了,我對她沒什麼興趣,她是司徒清的女人,我可不想把事情鬧大!”
司徒清氣憤的低聲道:“一派胡言!”
“總裁,別激動,這只不過是他齷齪的猜測。”羅會安最瞭解司徒清,知道他是不會跟陳媛產生什麼曖昧的關係的。
“你這麼做,有沒有人指使?”
警察的話讓司徒清突然有點緊張,他很怕吳德勇會說出白遲遲的名字來。
雖然相信白遲遲不會那麼做,但是眼前這個男人一貫是都謊話連篇,他會不會編造出對白遲遲不利的供詞?
幸好,吳德勇馬上就否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