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均梟跟着大劉過去,那林潔正舉着酒杯和別的男人說笑。現在是看見一個背影,倒是個婀娜苗條的女人。今天穿着一身香檳色的禮服,打扮的也是大方又入時,看來是個品位不錯的女人,難怪能一舉進軍國際影壇。
“林潔。”大劉叫了一聲,那林潔馬上回過頭,大劉向她介紹:“這就是我們權總,今天特意來參加你的慶功宴,還不快點敬一杯給權總?”
林潔一回頭,看到權均梟一身黑色西裝站在那裡,格外英挺帥氣。今天的宴會,來參加的所謂上流人士不少,很多還特意穿了正裝,打着領結,穿着燕尾服。但是沒有一個人的氣質可以和權均梟相比。
林潔目光有些發直,還是權均梟先開口:“林小姐,做的不錯,繼續加油。”
權均梟手裡正端着一杯紅酒,朝林潔舉了舉,林潔馬上和他碰杯,也落落大方地笑着說:“謝謝權總,也謝謝公司對我的信任和栽培,我一定會努力的。”
喝完一杯酒,權均梟也略微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據說是星途無限的女人。她的確生的一副好皮相,只是那雙眼睛裡彷彿藏着一隻手,隨時都要伸出來,從你身上拿走什麼似的。他討厭這樣攫取的眼睛,因爲像極了那個曾經讓他無比厭惡的女人,鄒婉婉。
他這樣看林潔,這林潔對他的印象卻是非常好。
早就聽說權總年輕英俊,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林潔在電影學院畢業,見過的帥哥也不少,皮相好的男人自然招人喜歡,但是像權均梟這樣,形象氣質兼備,而且又年輕多金的男人,卻真的是不好找。
娛樂圈這個地方,充斥着潛規則。這幾年來,明裡暗裡向林潔表示過好感的老闆富豪也不少,可她總是不甘心跟了這些人。可眼前這位又不一樣,這麼優秀的男人,還有錢有勢。如果真的能入了他的眼,那麼往後的生活可想而知了。
想到這裡,林潔對權均梟的態度就熱絡許多。喝完一杯,她又爲權均梟滿上。藉着倒酒的動作,胸口微微展露,展示着自己的事業線。可是權均梟彷彿絲毫不爲所動,只接過她的酒杯淡淡地說:“謝謝林小姐,你自己玩好,我還要應酬一下別人。”
“權總急什麼?讓我陪您喝了這杯再走啊。”
“林小姐也不少人陪啊,我還是不湊熱鬧了。再見。”
如果換了別的男人,怎麼也會目光在她身上流連一陣的,可是這個權均梟對她,好像真的就是公事公辦,過來打個招呼,毫不留戀地就走開了。
這讓林潔覺得受挫,這麼多年來,無數人誇過她漂亮,而她從來沒對什麼男人上過心。今天第一次這樣對一個男人示好,可是他卻拒絕的這樣乾脆。
看她一臉不悅,大劉過來砰砰她的胳膊,提醒道:“好啦,權總這人,你認識就好,千萬別打別的主意。要是之前或許還有機會,可是現在,權總是有家室的人,不會對別的女人多看一眼的。”
面對大劉善意的忠告,林潔卻覺得不以爲然。現在的男人,只要有錢,不管多老多醜都是桃花朵朵開的。她就不信,這個權均梟能守着一個女人過一輩子!她看了看杯子裡的紅酒,突然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
自從結婚之後,權均梟越來越厭惡這樣聲色犬馬的場合。曾幾何時,他也是格外喜歡這樣的紙醉金迷的。只是這世上,總有那麼一個人,會推翻你之前對生活的態度。權均梟的這個人,就是祁雲裳。
想着家裡的小妻子,和可愛的圈圈,權均梟一秒鐘都不願意在這裡和這羣人寒暄。這裡每個人都帶着面具,笑臉下面不知道藏着怎樣猙獰的表情。也許此時的寒暄客套,下一秒就要變成算計和利用。
不像是家裡。那裡永遠是他心靈棲息的港灣,不用繞着彎子說話。
出席宴會的一些重要的人權均梟都已經打過招呼,正打算告辭離開。經過林潔身邊的時候,她又殷勤地笑着問:“權總,這麼早就要走嗎?”
權均梟雖然心裡厭煩,不過陌生人面前,保持着應有的風度說:“家裡有點事,你們繼續玩,我先走一步了。”
林潔上前一步攔住他,權均梟不由微微一愣。大概也感覺到了自己的突兀,林潔尷尬地笑了笑,說:“我進公司時間不短了,難得能有機會和權總見面。既然權總要走了,我再敬權總一杯,就當謝謝公司對我的照顧。”
她一邊說着,一杯紅酒已經送到了權均梟面前。她自己又取了一杯,舉起來向權均梟致意。大庭廣衆之下,她又是個女人,權均梟就算再怎麼不願意,也不能在這個場合給她難堪,只好和她碰了碰杯子,一仰頭把酒喝下去了。
酒喝完了之後,權均梟馬上覺得那酒的味道不對。等他反應過來,已經是頭暈目眩,只覺得眼前天旋地轉,好像連站都站不穩。
大劉看到權總身子打晃,連忙過來準備扶着他,林潔馬上說:“權總可能是喝多了,我扶他到一邊去休息一下。”
大劉正要回絕,一旁有人叫他過去喝酒。酒過三巡,他也有些微醺了,腦子不像平時那麼清醒。只對林潔說:“那你照顧好權總,我先過去一下。”
林潔馬上說:“你放心去,權總交給我。我送他去房間休息一下,等他酒氣醒了,我就叫他的司機送他回家去。”
林潔是個細心謹慎的人,不然也不能在娛樂圈這麼順利地成爲一代影后。大劉也沒有多想,只由着她去了。而大劉一走,林潔臉上馬上露出了一絲得逞的笑容。她看着癱倒在座椅上的權均梟,心想,再怎麼坐懷不亂的男人,也禁不住美色和藥物的雙重誘惑。
權均梟和林潔所在的位置本來就是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大劉走開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注意到這裡。而且權均梟剛剛和大家告別過,人們都還以爲他已經走了,更想不到要找他。
林潔趁着他藥效還沒有完全發揮,扶着他上樓進了一間客房。權均梟整個人昏昏沉沉,只覺得頭痛欲裂。那迷藥的效果本來就強,再加上酒精有催化的作用,所以這樣快就發揮了藥效。他被林潔扶進房間裡,倒在牀上就人事不省了。
林潔把他安頓好,連忙收拾一下自己,繼續下樓去應酬。
大劉和人喝完酒,看到只有林潔一個人,想起權均梟來,問她說:“權總呢?”
林潔馬上說:“剛纔權總休息了一會,酒勁過了就叫司機送他回去了。”
可是大劉說:“我明明看到權總的車子還在外面等着。”
“哦,剛纔權總叫車的時候司機不在,他喝了酒自己不能開,打車回去的。”林潔連忙敷衍着,又說,“你不說我還忘了,你出門告訴權家的司機,叫他不要等了,先回家去吧。”
大劉沒有懷疑別的,自己出門的時候順便就打發了權均梟的司機。
宴會散了之後,林潔沒有離開酒店,而是進了權均梟休息的房間。這精心準備的一切,終於可以開始了。
權均梟躺在酒店的大牀上,雖然酒意昏沉藥力發作,可是也還有最基本的意識。他想着離開,或許打個電話,可是手腳癱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他滿腦子都是那個小明星給他敬酒的樣子,這世界上居然有這樣無恥的女人,爲了得到男人,無所不用其極。
房門被推開的時候,權均梟只覺得無比厭惡。果然,那女人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權均梟連眼睛都不願意睜開,只閉着眼睛在那裡假寐。
林潔走到牀邊,看權均梟皺眉睡在牀上。英挺的眉峰處深深聚起一個川字,她只以爲他是喝醉了不舒服,還在他耳邊呵氣說:“權總,是不是頭痛?我幫您揉揉。”
話音不落,權均梟已經感覺到兩根柔軟微涼的手指摁上了他的太陽穴。鼻端是很近的女人的體香,混合着紅酒醇厚的香氣,本來是很好聞的,此時此刻卻只讓他覺得作嘔。儘管不是自己願意,可是他想起雲裳來,莫名覺得愧疚難當。
雲裳……如果她知道,他這樣躺在一個女人身邊,她會生氣嗎?
耳邊恍惚是她的嬌嗔,還有圈圈奶聲奶氣的哭聲。權均梟的腦袋越發昏沉,卻強迫自己保持清醒。他是有家庭有孩子的男人,怎麼可以這個時候昏睡,讓身邊的女人有什麼可乘之機?
在林潔的按揉之下,頭痛卻慢慢緩解了不少,而且這樣似乎也幫助他保持着清醒。而林潔揉了一會,突然自己笑了笑,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個淺吻,柔聲呢喃道:“權總,我是真的願意把自己獻給你,你等我……”
美人在耳邊呵氣如蘭,權均梟卻噁心地只想吐。
好在林潔說完就站了起來,接着,腳步聲遠離。套間的浴室裡響起嘩啦啦的水聲,原來那個女人是去洗澡了。
權均梟的意識慢慢清醒,經過這麼一會的沉澱,手腳也隱約有了些力氣。他費力地拿出手機,播出大劉的號碼。
大劉接到老闆的電話,還緊張地要命,連忙接起來問:“權總?這麼晚了,您有什麼事?”
“我在舉行宴會的酒店,找人來接我。”
權均梟說得有氣無力,大劉十分詫異地問:“權總,您不是已經回家了嗎?怎麼會……”話說到一半,已經隱約明白過來。這個林潔還真的是大膽,他都已經警告過她了,怎麼就是不肯聽!
大劉馬上說:“好的權總,我馬上去!”
掛上電話,權均梟彷彿已經耗盡了力氣,仍舊躺在牀上沒法動彈。
林潔洗完澡出來,身上只穿着酒店裡的真絲睡袍,將玲瓏的身段勾勒的淋漓盡致。她赤腳踩在地板上,落足無聲,一步步朝着大牀走過來。
權均梟終於低低地出
聲:“你幹什麼?”聲音有些發虛,但是口氣很重,嚇得林潔一個哆嗦。
她低低地問:“權總您醒了。”
“你要是還想在娛樂圈混下去,就別給我做蠢事!”仍舊是很重的口吻,讓林潔一時拿不準該怎麼辦。
她見過的男人不少,但是真正的經驗卻沒有幾次。現在聽到權均梟這樣嚴詞拒絕,也不知道是真的不喜歡她,還是故意做出坐懷不亂的樣子。她勉強笑了笑,傾身湊過來問:“權總還有沒有什麼不舒服?我幫你揉揉?”
酒店的桌上還有高檔的紅酒,林潔拿過來倒上一杯,自己慢慢喝下去。一滴紅酒留在嘴角,慢慢沿着白皙的臉頰滑落下去,那樣子真的是無限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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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權均梟隨着自己的動作眯了眯眼睛,動作越發大膽,湊過來在他耳邊呵氣,“權總,今晚上你喝醉了走不了,我在這裡陪您好不好?”
權均梟是個正常的男人,酒精作用下,再被女人溫香軟玉的一碰,一點反應都沒有是不可能。可他心底充滿厭惡,皺眉低吼:“給我滾開!”
“權總!”林潔嬌聲喊着,整個身子都朝着權均梟貼過來,“權總,我不過想離你近一點,我是真的很仰慕您……”女人的崇拜是對男人最好的催化劑,可林潔不知道,此刻她正引誘的不是一般的男人,而是權均梟。
鼻端一陣沐浴露的香氣鑽進來,權均梟藥力之下猛力一推,終於把那個噁心的女人一下子推開。他的力氣並不算大,可是林潔完全沒有防備,被他這樣一推,腳下不穩,整個人往前倒了下去。
牀頭桌子上還有她剛剛打開的那瓶紅酒,眼看着就要磕下去,她想伸手擋一擋自己的臉,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她的頭磕到桌角,桌子猛地一震,那瓶紅酒跌落在地,然後是她正面倒在了地上。
一陣銳痛從臉上傳來,林潔揚聲尖叫着。她感覺到玻璃的碎屑扎進皮肉裡,疼痛和恐懼佔據了大腦,她甚至已經忘記了身邊的權均梟。
林潔的尖叫聲引來了酒店的服務人員,等他們趕到,看到的就是林潔趴在地上,玻璃碴上面沾着鮮血,而剛剛在酒宴上還光彩照人的女明星,此時滿臉血污,因爲疼痛,渾身都顯得扭曲嚇人。
權均梟在她的尖叫聲中也清醒了不少,強忍着對服務人員們說:“打120,送她去醫院。”
急救人員把哭嚎的林潔帶走,大劉也很快趕到了酒店。
權均梟的藥勁已經過去得差不多,不過還有些手腳發軟,大劉看到他就說:“權總,真是對不起,都是我太大意了,讓林潔……”
權均梟完全不想再談這件事,只對大劉擺了擺手,“算了,也沒出什麼事。那個林潔你給我看住她,要是有記者採訪,別讓她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
林潔給權均梟下藥,這樣的事如果傳出去,對他們兩個人的聲譽都沒有任何好處。但是像林潔這樣的女人,爲了名利都可以給男人下藥主動爬牀,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哪怕是惡名,也比沒有名氣好。說不定她還會用這件事向媒體炒作,提高自己的知名度呢。
大劉在圈內這麼久,當然明白箇中利害,馬上對權均梟說:“權總您放心,我一定會處理好的。”
“嗯。”權均梟沉聲答應,“現在送我回去吧,記住,在我太太面前不要提今天的事。”
祁雲裳在家裡,這時候也是心急如焚。因爲權家的司機說權均梟已經回來,自己開着空車回來的。而權均梟根本不在家裡……
祁雲裳想起那些綁架案之類的恐怖事件,又想到權均梟這樣有錢……拿出手機一遍一遍撥打他的電話,可一開始是佔線,後來直接關機了。
權均梟在大劉的車上,也想起來該打個電話向家裡報平安,一看自己的手機黑屏,居然是這時候沒電了。他拿了大劉的手機打回家,祁雲裳一聽到他的聲音就焦急地問:“你到底在哪兒啊?手機也打不通,我真的要急死了!”
老婆的關心和急切聽在耳朵裡,權均梟覺得心頭一暖,馬上安撫說:“我沒事,宴會上人多,我被他們纏着走不開,手機也正巧沒電了。現在大劉正送我回家,馬上就到了,你別擔心。”
權均梟回到家裡,一下車就看到祁雲裳等在大門口。他腳下還有點虛浮,被大劉半攙着。祁雲裳連忙湊上去扶着他,一邊還喋喋不休地埋怨:“你看看你這是喝了多少,去之前明明答應不喝多的,連站都站不穩了。”
口氣是埋怨的,但是眼睛裡滿滿的都是心疼。
大劉此時突然明白了,老闆爲什麼會斷了所有的鶯鶯燕燕,從此修身養性要做個居家好男人了。
因爲那份真摯的關切與心疼,只有自己的老婆能給。外面的女人再怎麼甜言蜜語,可心是假的,總比不上這一份家的溫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