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均梟回來的時候,正巧趕上保姆把飯做好端上桌,權均梟在客廳沒看見祁雲裳,就緊走幾步打算上樓喊她吃飯。
祁雲裳躺在被子裡聚精會神的玩手機,聽見開門的聲音眼珠一轉,快速的瞟了一眼權均梟,然後繼續執着於手機裡的遊戲。
“怎麼樣?身體好點沒有?”權均梟大步走過來,雙手撐在牀邊上,柔軟的的席夢思牀墊陷下去一大塊,祁雲裳甚至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傾斜。
“我好多了,沒事。”祁雲裳表面上故作淡定,其實內心風起雲涌。
她現在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和情緒,去對待權均梟。說心裡不忐忑,那是假的。在聽見權均梟電話那邊傳來了鄒婉婉的聲音時,她恨不得立馬衝到權均梟的身邊,狠狠地扇鄒婉婉幾個巴掌,順便再質問權均梟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可是當她冷靜過來後也想了很多,萬一是誤會了,她做了那樣無理取鬧的事情,肯定是會被權均梟厭惡的,她慶幸自己沒有那麼衝動。
現在,她不知道是不是應該開口問問事情的原委,瞭解個明白,心裡也好受一些,還是就裝作不知道,他不主動提她也裝糊塗。
“那我們先去吃飯吧!”權均梟拍拍她的肩,眸光清澈。
祁雲裳看他這幅若無其事的樣子,也不像是做了虧心事,不然他不是應該眼神心虛閃躲嗎?
“你盯着我幹什麼?怎麼?是不是覺得今天的我格外帥氣?”權均梟挑挑眉,不明白今天小女人是怎麼了,不愛說話總是看着他。
祁雲裳坐起身推了他一下,然後下牀,輕輕嗔了句,“自戀。”心裡的愁雲也在不知不覺中慢慢消散。
也不知道爲什麼,就像一個魔咒一般,只要是在權均梟身邊,祁雲裳完全不會思考了,什麼顧慮也沒有,只想好好的待在他的身邊,跟着他的步子走。
兩個人手牽手下樓,權姜山和魏婉茹早就落座,看見他們下來忙招呼着,“菜都做好了,快來吃飯。”
權均梟吃到一半忽然電話響起來,他看了祁雲裳一眼,起身去客廳接了電話。
祁雲裳看着他的背影,心裡忽然敏感的開始往歪了想。
她迫切的想要知道是誰打給他的,男的女的,找他什麼事?爲什麼還要揹着她,不讓她聽見?
疑惑和不安像瘋長的野草在心裡肆虐,可是中午的問題都忍下來了,現在她還是不好意思開口。卻也深知,這種事情,越拖越難開口。兩個人也有可能因爲這種事情,心裡的縫隙越來越大,越走越遠。
權均梟這邊完全沒有發現祁雲裳心中所想,而是坐到沙發上,從盒中抽出一支菸來,慵懶而閒適的在指尖慢慢捻轉,金色的濾嘴處有一圈同色的精緻商標,一眼看過去就知道價格不凡。
“好,我晚上過去找你。”權均梟沉着聲音回答,然後掛了電話。
祁雲裳只聽到了這麼一句,心裡“咯
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如果這個電話是鄒婉婉打來的,那麼孤男寡女,大晚上的能做什麼事?不用想都知道了……
晚飯過後,權均梟抓起外套到門口穿鞋,“雲裳,我今晚有點事情就不回來了,你早點睡。”
祁雲裳乖巧的點點頭,權均梟摟過她的小腦袋,在額頭上輕輕地印下一個吻,然後毅然決然的推開門。
祁雲裳站在門口發了會兒呆,權均梟不會撒謊騙她,他說今晚有事,卻又不說明白是什麼事情,未免讓人多想。她寧可權均梟撒謊騙她,說有合作要談,或者是出去和居姜勳他們喝酒,這樣都好,至少她不會擔心的胡思亂想。
權均梟發動車子,直開到外環的夜色酒吧。有門童過來幫他把車子停到車庫,權均梟在門口看到站着等他的居姜勳和他手下的保鏢。
他們都很少來這種地方,一是因爲亂,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發生事故。他所說的這個亂不是指嘈雜的音樂聲和一些不夠矜持的女子主動搭訕,而是因爲,一般在這種地方談事情大部分都是一些混混或者在背地裡有一些見不得光的交易的人,甚至是有一些黑道上混的人。
這個酒吧魚龍混雜,有時候一句話說錯了,行錯了一步棋,就會出現意外,動手打架,或者動刀動槍的都時有發生。
他沒告訴祁雲裳來他要來這裡,就是怕她擔心他的安危。
這次來這裡是要和國內首屈一指的房產大亨合作,他打算和居姜勳聯手另立子公司拓寬業務範圍,不過早聽說那個房產大亨背後的勢力不明,很有可能是黑道上的人,做事心狠手辣。但是國內能做到他這個巔峰地步的房產公司幾乎沒有,居姜勳的家裡一直沒放心讓他全權打理公司事務,現在他很想證明自己,所以必須要抓住這個機會。
居姜勳的保鏢是個大老粗,沒念過幾年學,但是對居姜勳和權均梟幾人是忠心耿耿,每次有危險都衝到最前面。幾人對他的勇猛也很是佩服,所以和他的關係已不是普通的主從,而是更接近於朋友。
一路上都是居姜勳在說着,權均梟聽,不時的點頭應和,也不知道到底聽明白了沒有。
保鏢老洛嘆了一口氣,“老大,幹嘛心不在鳥的?”
老洛這麼多年都是習慣於叫權均梟老大,叫居姜勳小祖宗,雖然兩個人總感覺這麼叫着太像黑社會,但老洛就是不改口,一個快要一米九的五大三粗的漢子竟然煽情的說,在他心裡,權均梟就是他的老大。
弄得權均梟又無奈又不好意思。
權均梟募地擡起頭看他,“老洛。”
“是!”被叫到名字的人習慣性的扯着嗓子洪亮的答。
“你說什麼?心不在鳥?”
老洛內心得意表面上卻故作淡定,“這幾天小祖宗忙着泡妹子,我沒事情做就翻了幾本書學了幾個成語,嘿嘿。”
權均梟一巴掌衝着老洛的臉就拍了過去
,“回去的時候就把你看的那幾本書找出來,在空白的地方把心不在鳥四個字一筆一劃的寫上,記得寫滿,別讓我看到空白。”
老洛長大了嘴巴不明所以,果然不應該在老大面前賣弄學問。
帶着百思不得其解的心情老洛默默的跟在他們身後。
居姜勳看了他一眼,壓低了聲音對權均梟說,“是不是要先把正確的讀法告訴他纔好?他的樣子似乎很委屈。”
權均梟瞟了他一眼,居姜勳立馬乖乖閉嘴。
他覺得如果他再多嘴繼續說下去,權均梟很有可能讓他也去寫個幾百遍“心不在鳥”。
幾人到了酒吧的一個豪華包間裡,之所以說是豪華包間,是因爲在酒吧這種地方,竟然有這種專門給人談公事的房間,裡面的燈光閃耀的像是白晝,而且隔音很好,完全和外面的喧囂隔了開來。
那個房產大亨此時正坐在一套kingsize的黑色沙發上,下面墊着波斯手織羊毛地毯,看上去一塵不染。手裡拿着一個不知名的打火機,銀色的火機蓋“叮”的一聲劃開,就着那紅藍的火苗,他低頭點燃叼在嘴裡的煙。
果然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物。
“兩位來了。”
“久等。”權均梟自顧自的坐在對面的沙發上,居姜勳坐在他旁邊。
“權均梟?”男人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疑惑的咀嚼着他的名字,見他面不改色的挑了挑眉,心下有些佩服。
見了他王老大的人,哪個不是卑躬屈膝,而這個年輕人一排從容,甚至還有些挑釁,渾身上下都帶着孤冷高傲,倒像是年少時的自己。旁邊的人也是氣宇不凡,不過看樣子應該屬於涉世未深的富二代,略遜一籌,但是今天他能坐到這裡,都讓他高看一眼。普通人知道他的黑道背景,應該早就嚇得尿褲子了,哪裡還能主動聯繫他要求合作?
“兩位果然是同傳言中一般,不簡單。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成就,王某佩服。”
“過譽,這都是家族的資本,居某並未自己做什麼,而今天能找到您談合作,就是因爲我想試着自己闖出一片天下。”居姜勳接話。
男人點點頭,他很欣賞年輕人敢於闖蕩的精神。
幾人想談甚歡,聊到最後,王老大答應在二人公司做房地產項目剛起步時給予人才上的幫助,以及可以隨時找他交流經驗。
達成了最後的協定,權均梟欣然答應,這就是他們想要的幫助,錢的方面兩人都不缺,就是剛起步的時候需要人才,既然他能提供,雙方互惠互利,最好不過。
“我還以爲黑社會動不動就掏槍呢!”居姜勳出門之後笑道。
權均梟搖了搖頭,他之前沒少和這種與黑道沾邊的人合作過,大多數都是爲了圖個有背景,不至於被地頭蛇欺負,其實都是行得正站得直的君子。
當然,有一些沒什麼良心,做一些販毒,軍火走私的人要例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