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互有感情的兩個人,一旦相互表明了心意,就再也沒什麼能阻擋他們相愛。
權均梟張開手臂,祁雲裳臉色一紅,但還是低頭扎進了他的懷裡。他的下巴磨蹭着她頭頂軟軟的頭髮,她周身被他的氣息包圍,是從未有過的釋然和安心。她低低地問:“你要是早點告訴我該多好。”
權均梟也呢喃着說:“我是真的不願意你接觸這些事。”
祁雲裳擡頭,嘟着嘴巴說:“在你眼裡我是不是就特別笨,什麼都需要你保護,自己什麼都解決不了?”
“怎麼會呢?”權均梟笑着說,“你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女孩,你是單純,不是愚鈍。我不告訴你那些,是希望你永遠單純下去。”
祁雲裳在他的胸口蹭了蹭,也笑着說:“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脆弱,我也不是喝蒸餾水長大的。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我現在還是圈圈的媽媽,而且嫁到你們權家來,有些事就是不可避免的,我必須學會自己應付,不可能永遠躲在你的身後啊。”
權均梟瞞着她是爲她好,這一點祁雲裳非常清楚。她還記得以前讀過亦舒的書,說愛上一個人,就老是覺得她笨,所以永遠不放心,恨不能爲她打點好一切。想到這裡,心裡有些甜蜜,但她並不願意只做躲在他身後的女人,她希望能站在他的旁邊。
權均梟揉了揉她的頭髮,溫柔地說:“我都知道了,以後再也不瞞着你了,嗯?”
兩個人在權均梟的辦公室裡耳鬢廝磨了很久,秘書拿了文件來讓權均梟籤,他一敲門,兩人這才分開。
權均梟清了清嗓子請他進來,那秘書看到權總臉色春風滿面,頓時鬆了一口氣。看來今天夫人把權總哄的很開心,這樣他們這些員工也能有好日子過了。前幾天權總可都是山雨欲來的臉色,看得他們一羣人戰戰兢兢的。
夫人虐權總,權總就來虐他們!
等着權均梟簽好了字,那秘書馬上就識趣地離開了。祁雲裳調侃地問:“怎麼還是男秘書啊?”
權均梟斜着眼睛看她,“廢話,女的我敢帶嗎?”一句話說完,兩個人都開心地笑了起來。
權均梟看了一眼手錶,說:“時間差不多了,咱們回家。”
祁雲裳問:“現在還不到你們公司下班的時間啊?”
權均梟揚着眉毛,得意地笑了兩聲,“我是老闆啊,什麼時候下班我說了算。”
“喂,你這是公私不分!”
祁雲裳還掙扎着不肯走,權均梟不由分說地摟住了她的肩膀,帶着她出了門。一邊走一邊說:“好啦,我爲了你公私不分,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兩人打打鬧鬧地回到家裡,本來權均梟還想帶着雲裳去吃頓西餐,浪漫一下。可是雲裳惦記着家裡的圈圈,說什麼也要回家來吃。權均梟笑話她成了居家過日子的主婦,祁雲裳也只是朝他吐吐舌頭,說她這是
母性爆發。
權均梟看着她活潑一如往昔的模樣,覺得自己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而且雲裳比他想象的更好、更堅強。在得知鄒婉婉做過的那些事情,她比他想象中要冷靜沉穩的多。
魏婉茹正抱着圈圈在客廳裡,看到權均梟和雲裳有說有笑地回來,自然明白自己對雲裳的勸導奏效了。她把圈圈抱過來給雲裳,笑着說:“一天沒見,是不是想瘋了?”
雲裳接過圈圈,笑得有些赧然,“媽,您就會笑話我。”
“哪裡是笑話!我自己是過來人,當了媽媽的多麼惦念寶寶,我怎麼會不知道呢?”說着望了權均梟一眼,故作嗔怪地說,“我就希望圈圈不要像他爸爸,那麼沒良心,以後讓他的媽媽難過。”
權均梟一聽就無辜地瞪大了眼睛,“媽,我什麼時候讓您難過了!”
魏婉茹哼了一聲,說:“你和裳裳結婚之前的那幾年,哪一天不讓我生氣?我和你爸都好好的,居然生出你這麼個冰塊一樣的兒子。那時候啊,我們真是天天擔心,就怕你這輩子討不到老婆。還要裳裳不嫌棄你,嫁給你不算,還肯給你生兒子。我和你爸,這才終於放心了。”
聽着權均梟這樣被他媽媽擠兌,雲裳在一旁笑得開心。她把兒子在懷裡顛了顛,貼着寶寶的額頭說:“圈圈聽到了沒有,千萬別長成爸爸那樣的大冰塊,不然奶奶就不喜歡了。”
“你……”權均梟無奈,走過來惡狠狠捏了捏雲裳的臉頰,“死丫頭不想活了是不是?你也跟着笑話我?”
“啊!”雲裳抱着孩子,也沒法拍開他,只能皺眉躲着他可惡的大手,“你真是討厭死了,手勁那麼大,捏的人疼死了!”
看着這小兩口打情罵俏,魏婉茹無聲地笑了笑,也不知什麼時候就躲開了,把空間留給這一家三口。
圈圈雖然小,但是男孩子一般都好動。抱着他的時候,要不停地走動,不然小傢伙就要撇着嘴哇哇地哭。
雲裳一邊有一句沒一句地和權均梟說着話,一邊抱着圈圈在客廳裡來回走動。權均梟看了一會就皺眉,“老這麼走着不累麼?來,你去沙發坐會,我來抱着他。”
祁雲裳把圈圈交給他,看他粗手大腳的,卻連抱孩子都不會。兩手託着寶寶,連手臂都是僵硬的。她還要手把手教給他,怎麼攬着寶寶的腰,怎麼託着寶寶的頭。
權均梟人聰明,連抱孩子都學得極快。幾分鐘就能抱着孩子來回走動了。他回了家,脫掉那一身西裝革履,只穿着羊絨衫和黑西褲,襯衫從褲腰那裡長出來一小節,露在羊絨衫外面。那樣子看起來家常極了,卻有一種居家的溫暖。
這纔是雲裳想要的男人。
抱着孩子走了一會,權均梟才發現真累。孩子雖然輕,但是這樣一直抱着,還是會手臂發酸。再看一眼雲裳,想起她之前能抱着孩子半天不放手,果然母愛的力量是無窮的。
權均梟這裡一停,圈圈馬上不給面子地大哭起來。雲裳馬上過來看孩子,焦急地問:“怎麼了?是不是尿了?”
她正要檢查寶寶的尿不溼,權均梟卻低柔地說:“你別動了,我來。”
祁雲裳瞪大了眼睛,看着權均梟就像看着一個怪物。讓高高在上的權總給孩子換尿布,這樣的畫面想想都覺得違和……她結結巴巴地問:“你會嗎?還是我來吧……”
權均梟依然攔着她,“不會就不能學嗎?你來教我。”
自從認識了權均梟,祁雲裳就覺得這個男人高高在上,幾乎無所不能。她從沒想過有一天需要她來教他,更沒想到她教他的第一件事居然是給寶寶換尿不溼。
祁雲裳的聲音都有點不對勁,倒是權均梟一舉一動都做得自然極了。很快幫寶寶換好了尿片,他又把圈圈抱起來,蹭着他的小臉得意地說:“乖圈圈,爸爸是不是很厲害?你看,媽媽能做的爸爸都能做是不是?”
看他這樣得瑟,祁雲裳在旁邊簡直一臉黑線,心想,你有本事換尿布,晚上你也來給寶寶餵奶啊……這話本來只是腹誹,沒想到她嘴快居然嘟嚷出了聲。再回頭看到權均梟,果然是一臉似笑非笑要算計人的模樣……
她趕緊求饒,“均梟……我、我不過是說着玩的。”
權均梟挑着眉毛,好像是不在意的神色,“好啊,晚上有你好玩的!”
夫妻之間這樣的互動,簡直甜的有些膩人。權均梟算是情場高手,不過在遇上雲裳之前,和別的女人都不過是逢場作戲,從沒體會過愛情的滋味。而云裳的歷史就更是一張白紙,她只喜歡過靳舟寅,而且還是苦逼的單相思。
現在他們彼此終於完成了對方的圓滿,現在心意是確定的,關係是穩定的,他們有共同的家,有個可愛的孩子。這樣的生活,拿什麼給權均梟他都不肯換,這是他的全部。
到了晚上,兩人睡在一起,連房間裡的空氣都彷彿飄着不一樣的氣息。雲裳生完寶寶不久,雖然現在已經沒有問題,不過權均梟不忍心累着她,所以只是緊緊把她抱在懷裡,什麼都沒做。
祁雲裳側臉貼着他的胸口,他一聲一聲有力的心跳彷彿能刺透她的耳膜。她覺得此時此刻,他們連心跳都是一樣的頻率。
兩個人都沒有睡着,也都知道對方沒有睡着,可是誰都沒有說話,此時無聲勝有聲。
突然,權均梟低低地笑了出來。沒有發出聲音,可是胸口低低的震動還是被雲裳覺察,忍不住問他:“你笑什麼?”
權均梟拍着她的後背,像是哄孩子一樣,低柔地說:“我在想,我上輩子做了多少好事,這輩子纔能有這樣的生活。以前也有人羨慕我,覺得我有錢有勢,可我從沒真正覺得幸福過。現在……我幸福得捨不得睡着。”
是真的幸福的捨不得睡着。因爲愛情讓他第一次覺得,原來現實可以比夢境更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