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希堯不敢想象,飛機墜落的那一刻,她痛不痛,怕不怕?她心裡一定是恨極了他吧,若不是他對周夢潔一再的縱容,也不會一次次將他們的愛情推向懸崖的邊緣。他自負的以爲可以掌控一切,即便他逃到天涯海角他一樣可以將她追回。直到飛機失事的噩耗傳來,他才發現在死亡面前,他是那麼的無能渺小。生死相隔,他去不到她的世界。懶
每一晚,他都要吃大把的安眠藥才能入睡,只有在睡夢中,他纔可以見到笑恩,她溫柔含笑的可人模樣,她就躺在他身側,微閉着眼,纖長的睫毛投下一片暗影,白皙柔嫩的臉頰讓人忍不住想要咬傷一口。記得一首歌裡面怎麼唱的來着?安靜的聽你撒嬌,看你睡着一直到老。
可是,他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即便是依賴藥物,他都會在深夜醒來,萬籟俱寂,屋內沉靜的可怕。這個時候,他都是不敢在呆在屋子裡的,那種寂寞幾乎讓他窒息。
他會習慣性的駕車去附近的酒吧,用昂貴的紅酒來麻痹自己。醉生夢死的滋味並不好,可除了醉生夢死,他不知道自己還能用怎樣的方式或者。
同樣的時間同樣的酒吧,甚至同樣的位置,方子祈一定會找到喝的爛醉如泥的顧希堯,他單手撐着頭,眉心緊蹙在一處。
“來了?”他輕笑,目光卻十分清明。
方子祈微愣,有些分竟辨不出他究竟是醉着,還是醒着。“你沒事兒吧?我送你回去。”蟲
他搖頭失笑,示意方子祈坐在他對面。“我沒醉,一直在等你。”
方子祈盯着他看了半響,確定他此刻的確是清醒的,才順勢坐在他面前,向一旁的侍者要了杯乾紅。“有事對我說嗎?”
“恩。”他眸光微斂,沉默了片刻纔再次開口。“明天,把周夢潔買兇殺人的證據送到局裡,這種事我不太方便出面,你只要對下面的人說‘法辦’,他們就會明白。”
方子祈自然明白,‘法辦’的意思就是在不違反刑法的前提下,按最重的情況來處理。“終於下定決心對周夢潔動手了?”方子祈雙手交疊在胸前,略帶嘲諷的說了句。笑恩都已經不在了,他做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恩恩一直想讓我給孩子一個交代,我想讓她走的安心一些。”後天是笑恩的葬禮,他想讓她了無牽掛的去另一個世界。
顧希堯的臉色不好看,方子祈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舉起了酒杯與他碰杯。二人一邊喝着酒,一邊調侃着。
“還記得大學時,兄弟們一起追的那個校花嗎?”
“當然記得了,小爺還屈尊降貴的陪着她吃了兩頓飯,看了一場電影呢。”顧希堯笑着回了句。那時年輕,寢室的哥們打賭,誰追到了校花,一年不用打掃寢室衛生。
“我們輪着約,人家一點兒面子都不給,你小子兩通電話就弄到手了。還得我們替你幹了一年的白工。”方子祈嘻哈的打趣着。
“記得你小子那時的愛情宣言嗎?誰不愛你的錢,你就愛誰!當時一定沒想到會娶市委書記的女兒吧。”顧希堯笑着推了一下他的肩膀。
方子祈也有點兒喝大了,東倒西歪的靠過來,口齒不清的說着。“你還說我,你當時不是更可笑,說什麼要帶着心愛的女人去騎着單車,手牽手走在郊外的田埂上……你丫的,都幻想世界了。”
顧希堯無奈的搖頭苦笑,現在回想起來,那是還真是幼稚,卻也幼稚的可愛。他端起酒杯,又和方子祈碰了杯,然後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他時常會想,如果第一個遇見的不是周夢潔,而是笑恩,那麼事情會不會變得不一樣。他會不會像現在一樣深愛上她,爲她翹課,爲一個單純的親吻而心跳不止,做幻想中所有瘋狂的事情……可惜,現實沒有如果,他沒有在最好的年華與笑恩相遇,他愛了一個不該愛的女人,導致了今天無法挽回的局面。
“我說兄弟,還記得你和家裡斷絕關係的那段日子嗎?淪落到在酒吧賣唱,我還真懷念你小子唱的情歌。”方子祈看出他暗淡的神色,連忙轉移了話題。
“想聽?行,小爺今兒就再當一會兒賣唱的。”顧希堯起身,搖搖晃晃的向臺上走去。
當音樂中響起轟隆的飛機聲,方子祈的臉色瞬間暗了下來,他竟然有些後悔這個荒謬的提議。
“才離開沒多久就開始擔心今天的你過得好不好,整個畫面是你,想你想的睡不着……沒有你在我有多難熬,沒有你煩我有多煩惱,穿過雲層我試着努力向你奔跑,愛才送到你卻已在別人懷抱。就是開不了口讓她知道,我一定會呵護着你也逗你笑,你對我有多重要,我後悔沒讓你知道,安靜的聽你撒嬌,看你睡着一直到老……”
顧希堯雙手緊握住話筒,微閉起雙眼,臉上的表情是冷漠的,甚至沒有絲毫情緒。可偏偏周身散發着一種幾乎讓人窒息的悲慟,感染了酒吧內的每一個人。四周的空氣好似都凝固了一般,醞釀着獨屬於他的悲傷。
或許這一首《開不了口》真的完全的襯托了顧希堯此刻的心境,他對笑恩不就是如此嗎。他愛上她的時候,沒有讓她知道,當他終於有了勇氣開口,她卻不再相信。他是真的想要和笑恩過一輩子,想將虧欠笑恩的幸福統統補給她,可是命運卻如此的無情。他痛苦,悔恨,恨遲到的五分鐘,造成今日的生死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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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第二女配要出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