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微微顫抖着，眼眶也有些熱。
當初他跟她告白的時候，他也是彈得這首曲子。
她扭過頭，掩飾着自己的失態。
“澄澄……”他的聲音響起。
蘇澄吸了吸鼻子，帶着笑，“怎麼了？”
“跟我在一起好嗎？”他坐在鋼琴邊笑着，跟記憶裡的那個人相差無二。
蘇澄撫上心口，微微閉了閉眼，這裡再沒有了以前的洶涌澎湃，一切都已經隨波逐流。
回不去了。
她睜開眼，笑了笑，“希辰，回不去了。”
“我有我的丈夫，也有醒寶，更何況咱們中間還有季夫人。”
“如果這一切都不存在呢？”季希辰望着蘇澄的眼睛，嘴角微微勾起。
蘇澄一愣，“什麼意思？”
“澄澄，這些都不是問題，如果你從一開始就想否定，那麼我做再多也是徒勞無功。”
原來她從一開始就否定了他，蘇澄一怔，她還從來也沒想過，有一天會拒絕他。
“希辰……”她還想說什麼，可是再也說不出口。
“就算不能在一起，那能不能給我一個做朋友的機會。”
“我……”
“澄澄，別再否定了，你不願意跟我一起，連這個機會都不會給我？”
“不是的……”
“那你同意了？”
“……”蘇澄閉眼，嘆了口氣，不想聯繫又不夠果斷啊。
“我下午還有工作，要回公司。”她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話。
季希辰的嘴角隱隱含着笑，他比誰都瞭解蘇澄，雖然變了很多，但是本質不會變。
“我送你。”
蘇澄不說話，也算是默認了。
“對了。”他忽然開口，“澄澄，你小心一下秦勵錚，這個人對你抱有其他的想法。”
蘇澄看向他，有些茫然，“什麼意思？”
季希辰走到她的面前，撫了撫她的臉，“你跟當初一樣，還是那麼好騙。”
“那個人對你肯定別有目的，你不會真當他對你是情深意切吧？”
蘇澄低頭，她當然知道了，“我知道。”
“你知道？”季希辰一訝，目光有着點點碎光，“你知道他用你我的事，跟我套一間子公司的股份嗎？”
蘇澄一怔，“你說什麼。”
看到蘇澄的表現，季希辰一笑，“澄澄你太天真了，他接近你，只不過是因爲咱們曾經在一起。”
“是這樣嗎？”蘇澄神情閃爍着難以置信。
“走吧，我送你去你們公司。”點到爲止，季希辰繞過蘇澄，向前走去，留她一人呆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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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老言啊。”午休時間，言經理接到一個電話。
他看了看號碼，“李經理什麼事？”
“J。L和大閱的合作，上次有些細節還沒弄清楚，你今天叫蘇澄來，我還有事跟她商量。”李念華在電話那頭，哈哈的說道。
“額……李經理，你可能不知道，最近蘇澄沒有跟這次合作了。”
“合作的事，從開始都是她再跟進，我怕換了個人，別人就不清楚了。”
“這樣啊……”言經理泛着冷汗，又怕耽擱了公司的事，只得應承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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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澄回到公司，言經理就笑眯眯的走上前來，“蘇澄啊……”
蘇澄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抿了抿嘴，“什麼事經理。”
“那個李經理……”言經理也不知道怎麼說，畢竟蘇澄沒有跟進這個合作了，“他想請你吃飯，跟你談談上次沒談完的合作。”
“李經理？”蘇澄疑惑的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
言經理尷尬的點了點頭，“就是上次上電視的那個李經理。”
“李念華？”蘇澄難以置信的說出這個名字。
“嗯。”
“言經理，我已經不跟進和大閱的合作了，找其他人也許更合適。”蘇澄委婉的拒絕着。
言經理嘆了口氣，“我當時也是這麼想的，可是他點名指姓說的是你。”
“什麼？”蘇澄眉頭一緊，自己這去了不是羊入虎口？
“蘇澄你就跑一趟吧。”言經理並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事。
蘇澄咬牙，領導的話，她又不能不聽，只能點了點頭，“知道了。”
她收拾了一下，準備出發，拿出手機翻了一下通訊錄，眼睛定位到了秦勵錚的號碼上。
她編輯了一條短信，點擊了發送，只能希望來得及。
做完這些，蘇澄就聽從言經理的安排，去了李念華安排的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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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勵錚正在跟伊汶吃午餐，他切着牛排，面無表情，“你今天來這裡有什麼事？”他問道。
伊汶笑笑，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我是來跟你商量，展出的設計，哪一些比較好。”
“隨便，你眼光不差。”秦勵錚放下刀叉，泯了一口紅酒。
伊汶搖頭失笑，“阿錚，你可真隨便。”
“多謝誇獎。”他心不在焉的望着窗外，手機略微一震動，他餘光一瞟，明顯看到了蘇澄的來信。
他眉頭一蹙，這女人從來不會給他發短信，他拿起手機，手指輕輕一滑。
看到上面的文字時，他猛地站了起來，面色鐵青。
“怎麼了？”伊汶一顫，似乎從來沒看到過他這幅樣子。
“你慢慢吃，我還有事。”說完，不等伊汶回覆，步伐很快的離開了餐廳。
伊汶嚼着牛排，啪地一下將刀叉放到了盤裡，秀麗的面孔泛起了怒氣，她清楚的看見了蘇澄兩個字，他竟然爲了那個女人，把她晾在這裡？她倒了一杯酒，喝進嘴裡品了品，不能再怎麼放任他們兩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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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澄打着出租車，到了約定的飯店，她深呼吸，只希望秦勵錚能儘早看到那條信息，她攥緊了手心，手裡全是汗，李念華這個人面獸心的傢伙，鬼知道他會不會對她做什麼事，一定要時刻提防着，以免出事。
蘇澄望着酒店，沒事的，蘇澄，就說幾句話就出來，沒事。
她安慰着自己，將眼閉上又睜開，深呼吸了下，進入飯店。
應約走到了包廂門口，她拿出手機，再一次編輯了一條短信。
我到了，你快來。
發完，她考慮再三，扭動了包廂的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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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蘇澄發來的短信，秦勵錚下頜繃緊，渾身散發着戾氣。
他撥通了蘇澄的電話，耳機裡傳來忙音。
他面無表情，一腳踩下油門，邁巴赫如同離弦之箭一般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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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經理？”蘇澄走進包廂，包廂的光線很暗，李經理坐在桌前吃着菜，見蘇澄進來，他放下筷子，倒了杯酒，猥瑣的目光在蘇澄身上來回掃視，“蘇澄啊……”
“來坐。”他指着一旁的座位。
蘇澄尷尬的笑了笑，動作緩慢的走到他對面的位置坐下，“李經理，公司和大閱的事，現在不是我在負責，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幫你聯繫現在跟進的同事。”她拿出手機，開門見山道。
“我們現在不談公事，來喝杯酒。”李念華，向着她擡手，阻止她撥打電話的動作。
蘇澄將手機放下，無意間看到了秦勵錚的來電。
她暗自呼了口氣，他知道就好了。
“李經理，竟然沒有公事要談，那我就先告辭了。”她正要起身，只聽見李念華重重的將杯子擱在桌子上。
“怎麼，讓你喝杯酒，就不願意了？”他睨着她，目光透出不屑，“你們J。L就是這麼合作的？”
蘇澄語噎，不知道怎麼回他。
李念華看她這幅模樣，滿意的笑了笑，倒了杯酒，緩步走到蘇澄面前，“這就對了嘛。”
他將杯子放到蘇澄面前，“來，喝了它。”
蘇澄看了看酒杯裡的透明液體，抿了抿脣，她又不傻，李念華的目的，就差沒有寫在臉上。
“蘇澄啊，這就是你不對了，一杯酒都不喝，我們怎麼談接下來的合作？”他的手搭在了蘇澄肩頭，來回撫摸。
肩上軟膩的觸感，讓蘇澄幾欲作嘔。
她端起桌上的酒，手一歪，不偏不倚的灑在了李念華的身上，有些甚至濺射到了他的臉上。
她甩開肩上的手，慌忙站起身，彎腰道歉，“李經理對不起，我最近手腕經常抽筋，剛剛不是有意的。”
李念華手一抹臉上的液體，望着道歉的蘇澄，目光盯着她的胸看去，緩慢的搖了搖頭，“沒事。”
“這一杯，你可不能再手滑了。”他再倒了杯酒，擺在蘇澄面前，“需要我餵你嗎？”
“不用。”蘇澄緊緊的盯着那杯酒，手慢慢的攥成了拳，咬牙切齒的看着眼前猥瑣的臉。
她端起桌上的酒，一招又不能多用，這酒裡一定有其他的東西，“李經理，喝酒怎麼只我一個人喝呢？你也喝啊？”她笑着，也替李念華倒了一杯。
李念華見她這麼主動，哈哈大笑，“好好好，我喝，我喝。”
他將酒一口悶了，望着蘇澄，“你也快喝啊。”
蘇澄進退不是，動作緩慢的端起酒杯，低頭望着波光粼粼的液體，耳邊傳來噁心的笑聲，蘇澄深呼吸，正準備飲下，哐噹一聲，包廂的門被人推開。
“誰啊！”李念華不滿好事被人打斷，大聲叫道。
秦勵錚站在門口，看見蘇澄手裡的酒杯，他微眯了眼，走到了蘇澄面前，“李經理出院了，怎麼沒給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