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小傢伙已經爬上了高高的餐椅正優哉遊哉的吃着早餐,那認真的模樣兒好想是在吃這世間絕無僅有的美味。
哎呀呀,怎麼聽到老爸以後會經常過來,他的心情就那麼好呢?
直至此時,小傢伙的心情已經豁然開朗了。
雖說老爸不是他的親生老爸,但總是他小弟弟或者小妹妹的親生老爸吧?
他小弟弟或者小妹妹的老爸,不就是他的老爸麼?
沒有差別的。
至於小呈呈嘛……
也罷,爲了老爸和可可早日和好,那就勉爲其難的讓他留下來住一陣子吧。
如果老爸真像小呈呈所說的會經常過來,這時間一久,還怕老爸發現不了他和可可麼?
許小寶到底還是年紀太小了,雖然懂事,但在看待某些複雜的問題上,還是把問題想的過於簡單。
就比如說他想辦法讓霍準和許可複合這件事。
因爲知道自己不是老爸親生的,又知道老爸身邊突然冒出了個親生兒子,許小寶就單純的認爲問題八成是出在了這個上面。
現在好了啊,可可肚子裡已經有老爸的親生小寶寶了。
那他們不就可以在一起了嘛?
而且,婚禮那天他親眼看着老爸是有多捨不得可可走,是可可執意要走。
儘管他不是特別清楚可可爲什麼要走,但他相信絕對不會是可可自己說的那樣嫌棄老爸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他的可可一定是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纔會那麼做。
當時的他也是因爲突然得知老爸有自己的親生兒子,而他卻不是老爸的親生兒子,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第一次,他在那個小男孩面前感到了深深的自卑。
得知可可肚子裡已經有他的小弟弟或者小妹妹的一瞬間,許小寶覺得自己重新找到了生命的價值所在,又被命運賦予了新的任務。
一個光榮而艱鉅的任務正等着他去完成——想盡一切辦法幫他們複合。
幻想着自己完成任務的那一天,許小寶酷酷的小臉兒突然就咧嘴傻傻的笑開,感覺自己的人生都得到了昇華,好像完成了一間多麼了不起的事情,口中的早餐都忘記嚥下去。
倒是錦呈,他總覺得好像有哪兒不對勁兒,目光看向小傢伙的時候不禁多了幾分狐疑。
尤其是在看到小傢伙那中了邪一樣的笑容,錦呈立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兒子,你……還好吧?”
沒反應。
“喂!兒子?”
錦呈忍不住伸手在小傢伙的面前晃晃。
還是沒反應。
而且,笑的更燦爛了,那原本一張酷酷的小臉兒現在已經開了花兒,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錦呈卻是看的脊樑一陣發涼,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終於,在他的手反覆在小傢伙眼前晃了幾次都沒有反應之後,錦呈‘噌’的一下站起身,語氣誇張的大聲開口道,“我的乖乖,你該不會一大清早中邪了吧?”
耳朵裡突然傳進來錦呈那極具破壞性的噪音,許小寶微微一震,然後三魂七魄都被震回了原位。
撩起眼皮看一眼錦呈,許小寶的小臉兒上已經沒有了剛纔那詭異的笑容,恢復了一張酷酷的冰山小臉兒。
雖然他也意識到了剛剛自己的表情可能會有點一言難盡,但他還是十分淡定的開口,“吵什麼吵,耳朵都快被你吵聾了。”
一邊說着,小傢伙還裝模作樣的掏掏耳朵。
“聾?”
錦呈挑挑眉,毫不留情的拆穿了許小寶,“剛剛我正常說話的時候你理都沒理我,說吧,你小子剛剛神遊想什麼呢?”
錦呈越發的覺得小傢伙不對勁兒了。
絕對有貓膩兒!
到底,許小寶還只是個寶寶,在面對錦呈質問的時候難免心虛的垂了垂眼皮兒,卻還是嘴硬道,“我哪有想什麼……”
“嘿你……”
錦呈接下來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卻被小傢伙打斷了,“我吃飽了,你慢慢吃。”
說罷,小傢伙肉肉的小身子就從餐椅上滑了下去,然後也不顧錦呈那吃癟的表情,快步走出了餐廳。
想着自己的大計劃,他哪還有什麼心情吃飯啊,必須要拿個小本本出來好好計劃一下了,不會的漢字用拼音代替。
嗯!
就這麼辦!
而且說幹就幹!
許可下樓的時候,恰好看到小傢伙正活動着兩條肉感十足的小腿兒‘噔噔噔’的往樓上跑。
“吃過早餐了?”
看着心事重重明顯在盤算着什麼的小傢伙,許可有些疑惑。
卻不料,小傢伙看了她一眼,說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可可,你放心的去吃早餐吧,其他交給我!”
說罷,小傢伙就像是身負光榮使命的戰士繼續往樓上衝,似是要衝到前線奮勇殺敵。
“等等!”
許可看着小傢伙的目光越發的奇怪了。
這孩子大清早的搞什麼呢?表情那麼盪漾,還說些奇奇怪怪的話,該不會撞邪了吧?
及時叫住了小傢伙,小傢伙也確實勉爲其難的等了許可一等。
還不等許可說話,許小寶已經恢復了淡定自若,好奇的問出聲,“可可,你有事麼?”
“……”
許可眼角一抽,默默道,“這話應該我問你纔對吧?”
“我?”
許小寶十分驚訝的指指自己,“我沒事啊,我怎麼會有事呢?”
“沒事?”
許可狐疑的小聲嘀咕了兩句,然後倒回兩個臺階站在小傢伙身邊,“你確定你沒事麼?”
一邊說着,許可白皙的小手已經伸向小傢伙的額頭,想要探探溫度,精緻的小臉兒上擔憂的意味十分明顯。
看出許可的意圖,小傢伙立馬躲開,感覺自己的靈魂受到了深深的侮辱。
他一臉受傷,委屈又不可思議的問道,“可可,你是覺得我腦子燒壞了?”
呃……
正有此意。
但看着小傢伙那一臉受傷的表情,許可不忍心說出實話,只不自在的扯開話題道,“你剛剛對我說,其他交給你,什麼其他?其他指的是什麼?”
一大早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不是腦子燒壞了,又是什麼?
聽了許可的話,許小寶心虛的垂垂眼皮兒,隨即才佯裝若無其事道,“呃?我有說麼?”
“說了的。”許可語氣十分肯定,還點點頭。
豁出去了,許小寶睜眼說瞎話道,“沒有吧,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不會啊,我明明聽到你說了的。”
許可認真起來也是十分較真兒的,對於這一點,早在以往的時候許小寶就深有感觸。
於是,他採取了迂迴救國的方式,頓了頓道,“可能是你聽錯了吧,但也有可能是我就順口那麼一說,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莫名其妙的盯着小傢伙兒,許可一臉狐疑。
她很確定自己沒有聽錯,而這小鬼頭……也確實不對勁兒!
許小寶思考着還要找些蛛絲馬跡來證明什麼的時候,許小寶已經有了危機意識,突然板起了酷酷的小臉兒,道,“儘管我那麼聰明,但是有句話說的好啊,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所以我偶爾一次小小的口誤也是可以被理解的吧?”
許可對於小傢伙謎一樣的自信表示十分不屑,還翻了翻白眼兒。
三十六計,走爲上計。
眼瞅着可可已經快被自己給繞進去了,也想不起糾結他那句話了,許小寶匆匆說了句,“快去吃飯啊,這麼大人了,難道吃飯還要我操心麼?”
畢竟,這終身大事已經足夠我操心的了。
這後面半句話,許小寶自然是萬萬也不會說的。
不過,許小寶還真就把許可的注意力給轉移了。
她故作兇巴巴的模樣兒,“小鬼,我告訴你,再這麼沒大沒小,就把你丟出去喂野豬。”
許小寶一張面癱臉,表示對這個媽咪很是無可奈何。
眼看着許可已經轉身下樓,許小寶長長的鬆了口,轉身上樓直奔自己的房間。
沒錯,是他自己的房間。
做這種偷偷摸摸的事,還是在自己的房間更安全。
進了房間,許小寶立馬將房門反鎖,然後麻利兒的從書包裡掏出小本本和鉛筆,脫了鞋直接跳上牀。
然而,十分鐘過去了……
許小寶肉呼呼的小身子趴在牀上,一手拄着下巴,一手握着鉛筆,生無可戀的看着眼前被他反覆塗改的小本本,妙計就是上不了心頭可怎麼辦?
而他平時最引以爲傲的酷酷髮型也已經被他抓成了雞窩,而且它還絲毫不知道自己早上半小時的努力已經付諸東流。
“到底怎麼讓老爸發現可可卻又不顯得刻意呢?”
“到底怎麼說服可可留下肚子裡的小寶寶呢?”
“以死相逼?”
“不行不行!堅決不行!”
許小寶被自己的想法嚇得立即搖搖頭。
可可向來視他的命如草芥,肯定不會因爲他以死相逼就妥協啊!
重新陷入一輪的冥思苦想,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許小寶烏溜溜的大眼睛閃了一下!
有了!
終於想到了!
豁然開朗的小傢伙已經笑得眉眼彎彎,合不攏嘴了,乾脆撲在牀上翻來覆去的滾着。